然而,这一次,孟漓禾却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这个一直在身边默默不出声的宇文澈:“太子殿下,您应该早就看出来了,臣妾累了,不如你来说可好?”
宇文澈一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也当真转向了众人道:“墙上的字涂抹了蜡油。13579246810”
孟漓禾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她就知道这个家伙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每次都窝在背后让她出这个风头。
可是,第一,她是真的有些累。第二,以后这里是他的天下,她这个做妻子的,不能万事都站在他前面了。
宇文澈又怎会不懂她的苦心?
其实方才在孟漓禾提到蜡油掺杂了泥土的那一刻,他也想到了接下来的一串事情。
只是,他太喜欢看这个女人,那自信又傲然的揭穿一切阴谋的样子。
而且,她是这件事的受害者,让她来亲自堵这悠悠之口,让她亲自出了这口怨气,比什么都好。
所以,才一直默不作声。
没想到,竟然被她抬了出来。
这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啊……
既然方才在木像之前时,一直都在提这蜡油的功能,那就是防雨。
这下,经过宇文澈一提醒,大家顿时再明白不过了。
难怪下雨后会显示字出来,原来,根本就是因为这两处不沾水,周围墙体便湿,而这里始终干涸,所以就像出现了字一样。
果然,还是有了动了手脚啊!
哎。
忍不住引来阵阵叹息。
这都是什么事啊!
如此为难一个女子。
而他们,竟然也成了那嫁祸之人的帮凶。
惭愧啊惭愧!
而忽然,一个侍卫急匆匆跑近:“启禀皇上,木像已经找到!”
众人恍然回神,皆是震惊不已。
皇上听闻,也忍不住一阵激动:“带朕前去看看!”
祠堂内,一个空荡的堆满木柴的房间里,木像正横卧于其中,上面还盖着许多木柴。
想来,是方才的侍卫在翻找时,并未来得及清理的。
大概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因此木柴很少被用到,加上木像与木柴一个颜色,被掩埋在最底下,即使有人进来,也不一定可以发现的到。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孟漓禾不由冷笑,这次的对手,智商真是不低呢。
其实每一步都走的很谨慎。
只是,没办法,谁让他碰到自己这个现代首席刑侦师呢?
只能算他倒霉,呵呵。
皇上此时当真是气的不行。
他们的祖先,那个戎马一生,有着无限荣耀的人,被制成木像,是用来瞻仰的。
可是,如今却躺在这阴暗的木柴堆里!
若不是被破解,甚至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眼前甚至都有些发黑,皇上拼尽全力还是咬牙道:“将祠堂所有人员全部召集起来,挨个审!朕就不信,若是没有内应,可以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孟漓禾对此十分赞同。
所以,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父皇,儿媳也觉得,这个背后之人,一定是对祭祀大典每个细节都十分清楚之人。”
皇上看向她:“此话怎讲?”
“父皇,你有没有想过,这佛像为什么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在我们祭拜之时倒了呢?”
皇上及大臣们均是一愣,他们方才关注点都在被换了木像之上,竟是没有去思考这一点。
“那是因为他知道,我们在祭拜的时候,揍的是震耳欲聋的鼓,那木像想必从里面动了手脚,已经破碎不堪,所以,受不了的便是这鼓的震动,因此,才会在那一霎那裂开。”
这一次,孟漓禾没有等到大家询问,便率先解释道。
众人恍然大悟。
的确啊!
太子和太子妃在跪拜之前,都没有奏响战鼓。
只有最后一刻,才以战鼓纪念。
这木像也恰恰就是在那一刻轰然倒塌,四分五裂的。
这样一来,当真是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这个太子妃……
不得不说,是真的太厉害了!
厉害到让他们恐惧的程度。
因此,不知是谁带头,总之,在这一刻忽然间尽数跪了下来。
齐声说着:“太子妃,请原谅臣等愚昧无知,一时被蒙蔽,做出对太子妃不敬之事。”
然而,孟漓禾却摇了摇头:“不,你们错了,你们真正的错不在对本太子妃不敬,而是……对太子不敬。”
大臣们顿时一惊。
对啊!
他们也曾在最后,逼迫太子退位来着。
想到宇文澈的做事风格,众臣们的后背都渗出一身冷汗,赶紧对着宇文澈开始求饶起来。
只是,谁也没想到,宇文澈却只是摆了摆手:“算了,如今木像最重要,来人,将木像立即修缮好,早日归为原位。”
众臣们一时间百味杂陈。
他们大张旗鼓的要废太子妃,逼太子退位。
最后,得到的却是太子一句轻描淡写的“算了”。
这是不准备与他们计较了么?
但凡为人,都有这种心理。
做了错事,你责骂了倒会变得心安理得许多。
然而,轻易被原谅,却觉得自己的错误一直还在,那种歉疚,也难以消除。
因此,尽管宇文澈不再计较,他们却知道,以后对这个太子,大概很难再去反对了。
因为,他作风虽然强势,但为人却相当仁义。
就拿如今立即吩咐修缮木像来说,就足以证明他对宇文家祖先的尊敬,对宇文家江山的重视。
皇上亦是感触颇深,只是,他的身体却越发觉得支撑下去实在太过困难。
最终,还是吩咐道:“梅大人,此案交由大理寺审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梅青方立即领命。
孟漓禾不由勾了勾唇。
这下,就更好办了。
那个人,她早晚,都要揪出来!
让他为今日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事已至此,祭祀只能改日再举行。
众人也逐渐散去。
孟漓禾与宇文澈相视一笑,再次共同夫妻双双把家还。
这种并肩作战的感觉,真的是好棒!
不过,事情也并没有完。
毕竟,如今只有皇宫里的预言解了,民间那些还尚在流传。
想来,他们用的也是相同之法。
那说不定,当真有人看到过那两个字。
这样的话,就有必要在老百姓那里消除一下了。
“在想什么?”眼看孟漓禾回府后便端坐在屋子里出神,宇文澈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回府的路上,听到老百姓们的话不开心了?”
孟漓禾一愣,倒没想到这个家伙也注意了。
摇摇头:“没有,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我在想怎么消除一下。”
宇文澈倒是有些不以为意:“其实无妨,皇宫内的流言也会慢慢传出,他们早晚会听到。”
“啊!对啊!”听到宇文澈的话,孟漓禾眼前一亮,“我知道怎么办了!”
孟漓禾说完,便急匆匆的跑开,那速度快得连宇文澈都没反应过来。
不由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也任由她而去。
真是**溺到爆。
而谁也不知孟漓禾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几日之后,满大街上果然停止了那之前的流言。
相反,倒是多了一大批每天拿着蜡油往墙上提大字之人。
弄的一下雨后就出现各种花式字样,搞得府衙大人烦不胜烦。
只好不管黑夜还是白天,多派侍卫加强对街道或者可疑人的监督,以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于是不知不觉间,城管的早期雏形便已出现,实在可喜可贺。
然而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要清理蜡油也是很费人力很麻烦的啊,而且,很傻。
甚至于让他不由痛恨起那个想出这个点子来造谣太子妃的人。
想点什么办法不好啊,想这种缺德的主意,我代表全体侍卫们诅咒你!
总之,预言一事解决的很圆满。
再也没有人担心这宇文家的江山改朝换代。
反倒是,无端同情起这个可怜的太子妃来。
毕竟,这么善良,如活菩萨般的女子,竟然被如此险恶的对待,想想就很感伤。
简直要抱在怀里多心疼一番。
当然,只是想想。
毕竟,某太子不仅不会让大家抱,甚至连多看几眼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十分凄凉。
那为今之计,也只有将怨气撒到那背后之人身上,用了这么多蜡油,那不让涂墙玩,就只好拿来为你点蜡啦,虽然并不知道他是谁。
而梅青方也一直在紧锣密鼓的查,并且,会隔三差五进太子府和宇文澈及孟漓禾讨论一番,将最新的进展告知于他们,顺便,也是听取一下孟漓禾的建议。
眼见这边的线索一点点涌现,那墨的线索也有了些许眉目,孟漓禾也终于宽慰了许多。
毕竟,那杀害尚太傅女儿和宇文澈心腹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这件事不查清楚,相信谁也不会真的开心。
而且,听说,尚太傅的儿子近日也已回京,就是为了给妻子操办后事。
想想,也是一阵心酸。
因为据说,其实两个人的感情,可以说是相当的好。
然而,却并没有几年恩爱时间,便天人永隔。
孟漓禾觉得,或许出殡那天,自己也应该去悼念一下,至少表达一下悲痛。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未有所动身,便听管家来报。
竟是户部尚书夏大人,与其子户部侍郎在府外求见。
孟漓禾不由与宇文澈对视一眼,均有些奇怪,他们一同前来,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