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的这通电话是来自臭脚王的邻居,也就是棚户区的那位老伯。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
慕容白只不过随便拿出几百块,同棚户区偶遇的那位老伯嘱咐了几句,便得到了老伯的一句承诺。
只要臭脚王那里有了任何消息,老伯都会在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慕容白。
眼下慕容白终于接到了老伯的电话,自然,便是已然失踪数日的臭脚王终于显露了行踪。
但很可惜的是,失踪足足四天之后总算再次显露人前的臭脚王,却已然永远没有了机会开口说话,解释他为什么会莫名失踪足足四天的缘由。
因为臭脚王,死了。
接到老伯的电话,慕容白与陈友说过一声后,便急忙下楼叫了出租,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去了臭脚王家中。
等慕容白到了以后,见到的,是被警察团团围起,并已拉起了封锁线的一户住宅。
那就是臭脚王的家。
“老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臭脚王怎么就死了?”
在围观的人群中找到先前打电话给自己的老伯,慕容白面露急切,连珠炮似的,将自己心头的疑惑一股脑儿的向老伯问出。
老伯也认出了慕容白,知晓他是臭脚王的“朋友”,因此对于慕容白的问询也不疑有他,在稍稍组织了下言语之后,便开口向慕容白解释起来。
臭脚王家的房子就在老伯家门对面,因而打从警笛在屋外响起的那一刻,平日里无所事事的老伯就已经走出家门瞧起了热闹。
在外头看了这么久,老伯也确实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慕容白所并不知晓的内情。
“听说臭脚王早在四天前就死了,在城外的乱葬岗,尸体今天早上才被一位路过的年轻人发现。”
老伯摇着头叹气,口中啧啧出声,“死得那叫一个惨啊,七窍流血,据说舌头伸出来有这么长!”
老伯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一脸的不可思议。
可事实上,他自己也并没有亲眼瞧过臭脚王的死尸,此时如此比划,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来,想要朝慕容白显摆显摆罢了。
说完臭脚王的死状,老伯忽又瞧见正在臭脚王家门前忙碌的一众警察,遂继续说道,“警察今天过来,好像是要找一个什么账本,记载了很多罪证在里面的!”
“账本?”慕容白眉头轻挑,疑问道。
老伯点点头,他又往警察那边瞧过几眼,而后摇头道,“后生仔,我跟你讲啊,臭脚王这个人,他心是黑的,做尽了各种的缺德事。”
“那小子不是在火葬场上工嘛?”老伯摇头道,“嘿,借着在火葬场工作的方便,臭脚王不知道盗卖了多少具尸体出去,有医院学校还有些私人收藏家,赚了不少的钱。”
“警察刚打掉了一个盗尸集团,据说臭脚王就是当中的骨干人物,警察那边本想着要来将臭脚王捉拿归案,没想到没等动手,就先找到了他的尸体。”
“听说,这个混蛋还兼职售卖棺材,只说全是金丝楠木,可偏偏拿香杉木槐木做成的棺材糊弄人啊!”说起盗卖尸体的时候,老伯的面色还算正常,但等说起臭脚王竟然售卖假棺材的时候,老伯却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臭脚王从警察局的停尸房里拖出来再狠狠打上一顿。
“那种东西是人能睡的?”
“我死后是一定要土葬的,用不起金丝楠木,难道还买不来松木柏木的棺材?可就怕臭脚王这样的人以次充好,一旦用错了棺材,死后都不得安生呐……”
槐木香杉木等木材阴气极重,即便老伯这样的普通人,也知晓这种木材是绝对不能被用作棺材的。
老伯谈性大开,一口气冲慕容白说了许多。
等慕容白听完之后,虽然在这当中有许多都是老伯的牢骚话,但对于臭脚王的死,慕容白却总算有了个详尽的了解。
臭脚王确实是死了,就在四天前,臭脚王下班后没有回家的那个晚上,被人害死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但诡异的是,臭脚王除去七窍流血,神情扭曲以外,身上竟没有任何的致命伤口存在。
警察在尸检过后,也未能从他身上瞧见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在老伯的口中,臭脚王的死堪称是棚户区今年以来最大的未解之谜了。
但慕容白心中早有定见,在听闻臭脚王的死讯之后立时便将此时同阿九联系起来,因而他很容易就做出了判断,臭脚王的死,应该是厉鬼杀人。
这也就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臭脚王的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他的死状又是那样的凄惨可怖。
再等老伯说起臭脚王有个账本,其上除去记载了他平日里所做的偷尸卖尸的勾当以外,还写有臭脚王兼职的棺材生意以后,慕容白更是立即便想明白了臭脚王的死因所在。
老伯谈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是将其当成坊间八卦,除去说起了臭脚王所干的这些黑心事以外,也向慕容白发了好一通的牢骚。
说到最后,老伯这位坚定的土葬主义者,甚至还对政府的火葬公墓政策发表了许多的看法意见出来。
但老伯并不知道阿九的事,也就无法将臭脚王的死同阿九联系上关系。
可慕容白不同。
他并不相信老伯口中所说,臭脚王或许是死于盗尸集团内斗的猜测。
盗尸又判不了死刑,更何况照着老伯所说,整个集团的骨干都已被警察捉拿,那些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杀臭脚王这样一个性情古怪的恋尸癖灭口?
无论是臭脚王与阿九之间的联系,又或是慕容白心头隐隐的直觉猜测。
老伯的话,都使得慕容白敏锐的将臭脚王的死与邪派术士阿九联络上关系,再有臭脚王平日里所做的那些黑心事作为佐证,阿九的杀人动机也几乎已经清楚的浮现于慕容白的眼前。
“谢了,老伯。”
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晓的情报,慕容白再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塞在仍旧意犹未尽的老伯手上,而后迅速转身来到路边,准备喊一辆出租车赶回老楼。
只留下身后的老伯手捏一纸钞票,眼露茫然。
“这个后生仔,咋就又给了我一张钱呢?”
“莫不是因为听到朋友的死讯,以至于脑子秀逗了?”
“和臭脚王这样一个烂仔交朋友,还真是他的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