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鹿的本领虽是不高,但他拿在手上的菜刀却着实是一把宝刀。
赵吏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动作,王小鹿高举着那把菜刀,便直接就往赵吏的所在劈砍了过来。
无奈之下,赵吏只能先将怀里的曼殊沙华丢给身后的一名鬼差,让他去负责照看,而赵吏自己,则添着小心与王小鹿缠战了起来。
可哪里想的到,王小鹿往赵吏这边攻杀的动作竟只是虚晃一招。
就算有赵大牛在旁,王小鹿他们也只有两个人而已,可挡在他们面前的鬼差,算上赵吏在内却有足足十好几人。
王小鹿是傻了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与赵吏死磕,他看似势大力沉的一刀不过只是虚晃,在将赵吏从自己的眼前逼退以后。
王小鹿一个转身,高举着手里的菜刀,竟是舍了赵吏与一众鬼差,直接就奔着慕容白与一众村民鬼魂所在的位置杀了过去!
他的想法很明确。
杀,仅凭他与赵大牛两个,肯定是没法子能将这孟婆庄内的所有鬼差全部杀光的。
所以,对王小鹿来说,他此时最需要去做的,其实也只是先从这孟婆庄里逃出去。
在一众围观的鬼魂中惹出混乱,让他们去将赵吏等鬼差的脚步给缠住,自己与赵大牛两个岂非就有了足够的时间能从这里逃开?
慕容白身边的一众鬼魂生前都只是普通的村民百姓罢了,就算眼下已经身死,也不可能如王小鹿、赵大牛两人一样能直接变化成如此凶厉的恶鬼。
被王小鹿持刀这么一冲,鬼魂们自然全都被吓得四处逃窜了起来。
而他们这么一逃,原本在察觉王小鹿的意图之后,正准备带人往这边追来的赵吏,自然也就被暂时挡住了脚步。
“哎呀!”
赵吏在那头急得哇哇大叫,听在王小鹿的耳中,使得他嘴角带出的得意神光就此变得更加浓郁了许多。
他正想加快脚步继续往孟婆庄的大门所在奔去,却忽而发觉,群鬼虽都被自己手上的菜刀给吓得惊慌失措了起来,可在一众鬼魂当中,却偏偏还有一人,此时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动作,脚下未曾有半点的挪移。
这个人自然只能是慕容白。
慕容白倚靠在一根柱子上面,一直都在观瞧着孟婆庄内的局面变化,就好像是在看戏一样。
他在这里看得津津有味,却没想到王小鹿竟然忽的就将纷乱带来了自己这边。
如此状况,让慕容白的眉头不由得微微凝了起来,却又不得不承认,王小鹿的如此选择,于此时此刻来讲,对实力不济的他与赵大牛来说,确实是个最为正确的法子。
只是,尽管王小鹿手里高举着菜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要往慕容白这里杀来,但慕容白却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来。
他的身子依然斜倚在那看似已经将要腐朽的木柱子上,嘴角的位置,甚至还带出了一抹冷冷的嗤笑。
这王小鹿,莫非是疯了不成?
王小鹿没有疯,只是手里的菜刀让他的心中平添了许多的胆气。
如今虽是在逃跑的路上,但想想早前曾在慕容白这里吃瘪的经历,却使得王小鹿实在很想要在临走之前,先解决了慕容白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
王小鹿持着菜刀要往慕容白这里扑杀过来,而手持大勺的赵大牛也借着一众鬼魂的断后,同赵吏等鬼差稍稍来开了距离。
眼见到王小鹿、赵大牛二鬼已距离孟婆庄的大门越来越近,而王小鹿那里,此时更是杀气腾腾的要去对站在柱子旁的一个白衣小鬼出刀,赵吏的心中顿时大急起来。
他连挡在面前的这些个普通鬼魂都不忍伤害,才导致王小鹿与赵大牛得到了这个逃走的机会,如此心肠的他,又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小的孩童在自己眼前亡命?
“三七!”
心中实在着急万分的赵吏,遂在一边将拦路的鬼魂们从自己身前分开的同时,一边扭过头去,冲着三七那里大喊了一声出来。
才刚从一名鬼差手上把自己的曼殊沙华接过,此时正仔仔细细翻看着她的花儿的情况的三七,被赵吏这么一叫,心下不由的便有些发蒙起来。
她将头抬起,往赵吏这边瞧了一瞧,有些茫然的问道,“啊?你叫我啊?”
“你个憨货!”
三七显露的如此模样,让赵吏的眉头又是好一阵的跳动。
他艰难的压制住自己心头的火气,却还是忍不住冲着三七骂了一句,随即才大吼着往门的位置指了一指,叫道,“门呐,关门呐!”
孟婆庄当然不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子。
作为八百里黄泉唯一的一处落脚点,这里有孟婆氏一族用数千年的时间所布置的法阵,只有现任的黄泉孟婆,拥有调动这些阵法之力的本事。
虽然这里所布置的阵法在慕容白的眼里瞧着着实很有些粗糙,但用来对付王小鹿、赵大牛这样两个小小的恶鬼,却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若不然的话,就三七这样的性格,也没法儿独自镇压黄泉之地两百多年的时光。
毕竟这世上比王小鹿、赵大牛两人还要凶厉的家伙,可是多不胜数的。
受到赵吏的提醒,三七总算想起了自己黄泉之主的身份。
她先是冲着赵吏“哦哦”的应了一声,随即赶忙掐了个指诀出来,再冲着孟婆庄大门的方向扬了下衣袖,便见到那早前被赵吏给一脚踹了开来的孟婆庄的大门,便又重新关闭了起来。
“咚!”
庄门关闭的声音,就好似是重锤一样,砸在了王小鹿的心头。
此时的他正高举着手上的菜刀,要往慕容白的身上劈去,眼看到庄门关闭,逃生无望,王小鹿本就满是杀念的眼光里,此刻更是又添了许多的暴戾神光。
“既然逃不了,那我也先杀了你个小兔崽子,也算临死还能有个垫背!”
只说话间,王小鹿与慕容白之间的距离,已然只剩下了仅仅半米不到。
慕容白甚至都能够看到那菜刀上所积的陈年油垢,以及粘在刀刃上的,一片快要干透的葱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