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慕容白交给到左千户手上的铜镜法器在,即便老皇帝已被慈航普度用妖法控制,只要左千户带着这面铜镜去见到了他,那么,便一定能通过他口中所讲述的言语,使得老皇帝能够看破奸邪,拨乱反正。
相比之下,慕容白交给到左千户手里的那些证据,反倒并没有左千户与知秋一叶所想的那样有价值。
当然了,对于这些关窍,慕容白肯定不会详详细细的讲述给知秋一叶去听。
毕竟这一位到底是昆仑山的年轻俊杰,是昆仑下一代的掌门人选,而非是慕容白身边忠心耿耿的聂小倩。
所以,慕容白在听到知秋一叶的问话以后,只是扭头瞧了他一眼,而后以随意的语气,冲他解释道,“就是个小玩意罢了,能免去左千户的一些麻烦。”
说这话时,慕容白的面部神情比之方才没有半点的变化,以至于知秋饮竟根本没有怀疑慕容白这句话里的真伪。
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后,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而后又冲着慕容白继续问道,“肖观主。”
知秋一叶问道,“那妖僧占据国师这么些年,当真借着吸纳国运,以及蚕食皇帝的精气生机,使得自身修为有了非比寻常的突破?”
这也是慕容白先前讲给左千户听过的说辞,慕容白说,慈航普度之所以要做国师,除去可以肆无忌惮的吞食诸多朝廷命官的血肉以外,更能借一国气运与天子之气进行修炼。
而这样做的后果,便是慈航普度越来越强,可被他吸了国运的国家却要越来越乱,渐渐显出亡国之态。
这还不算,被他吸食了精气的天子皇帝,更会因此而丧失大量的寿元,一生都变得多病多灾起来。
慕容白的这番说辞里,有一半真,一半假。
事实上,若他只说真话,等那老皇帝听闻以后,怕是很难让他做出太过激烈的决断。
但在加上那段虚假的部分,却足以让老皇帝与慈航普度之间,立时就生出无可调和的死仇。
毕竟,这世上但凡是做了皇帝的人,又有哪个不想长生不老的?
可以说,即便左千户将慈航普度曾吃过不少皇亲国戚的事告诉了老皇帝听,他也无法立即下定与慈航普度就此撕破脸皮的决心,但等涉及到皇帝自己的性命,那可就算是触及到老皇帝的逆鳞了。
知秋一叶并没能看出慕容白言语中所藏的深意,此时的他也如左千户一般,对慕容白所讲的整段话全部都信以为真了。
因为在知秋一叶他们眼里看来,慈航普度既然已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妖,就算他除去吃了不少官员百姓以外,又还想着要将一国的皇帝也吞进肚里,其实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地方。
所以,知秋一叶此时问出这个问题,他心中所纠结的,仅仅只是后续再去面对慈航普度的时候,他们这一方的胜负问题。
却只听知秋一叶冲着慕容白问询道,“若真是这样,凭咱们两个,能敌得过他吗?”
他迟疑着道,“要不要,我给门中去信一封,请门内的师长过来相助,咱们再与那妖僧对上,也能有个帮手在旁?”
慕容白费尽辛苦弄这么一出,为的就是要换取一桩除妖的功德。
再加上他借左千户之口,向老皇帝求得的那个助战的名头,能让他与白云观将名头远扬出去,还不需承接国师之位,担持什么因果。
这个时候将昆仑的人喊过来,虽说以慕容白的本领完全能够压服他们,可终归也会是件不自在的事情。
于是,在听到知秋一叶的问话以后,慕容白便笑着摇头道,“那倒不必了。”
慕容白道,“只需天子下旨,免了那慈航普度的国师之位,将他与国运之间的联系割裂开来。”
“待到那时,慈航普度一身的实力便会有极大的下跌。”
他笑着对知秋一叶说道,“于贫道而言,那时再要杀他,不比屠一猪狗更难。”
对于慕容白所说,知秋一叶虽然听得不是太懂,但慕容白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的。
所以,知秋一叶也便不再去提先前的话题,只是冲着慕容白竖起了一根拇指,赞叹着说道,“观主威武。”
同知秋一叶之间又再聊了几句,慕容白便站起身来,冲他提出了告辞。
“你且先休息,若咱们这天子还算个有为的君主,最快今晚,最迟明早,就会有人过来,请咱们进宫说话了。”
说罢,就领着聂小倩离开了知秋一叶的这间客房,转而去了隔壁。
慕容白相信左千户的能力,既然他已做出了承诺,那么,左千户便一定能在之前的军中同僚的帮助下,成功见到老皇帝的面。
因此慕容白接下来要做的事,便只剩下了静静的等待而已。
慈航普度自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即便在左千户与知秋一叶他们两个被人当着他的面救出了护国寺以后,在慈航普度的心里,也并没有增添多少的警惕。
因为他并不觉着,知秋一叶与左千户在好不容易逃得一条性命以后,还能有胆子再站到他的面前来。
故而,慈航普度便仅仅只是以自己国师的身份下发了一条命令,将知秋一叶与左千户的图像画出,写在了通缉令上。
可慈航普度如何能够想的到,才港行从护国寺里逃得性命的知秋一叶与左千户两人,不仅没有立即远遁千里,更是在慕容白的帮助下,直接进到了京城里面。
而有着官面身份的左千户,还只在进到京城的当天,就在经过了一番化妆打扮以后,去找到了他他军中的至交好友,并请其帮助,借着守卫皇宫的禁军换岗的空当,成功混入到了宫门之内。
说起来,慈航普度在皇宫里确实也有些布置,再加上不少太监宫女都已受了他的拉拢,使得宫中发生的事很少能瞒得过慈航普度的眼睛。
但一来左千户手上有慕容白借他的法器,二来左千户也从来是个谨慎的人。
他一直等着,直到只有皇帝一个人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的时候,才选择了现身,带着藏在怀里的一堆证据,出现在了老皇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