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长老摇动着手里的蒲扇,指着此时已被慕容白打入深海的星河珠,口中沉声说道,“那法宝仙光浩荡,上面又有浓郁的星辰之力流转,应当非是凡俗……”
说起来,陈有青、孙铭、以及司徒长老他们三人,俱都有着真仙层次的修为,本领高强。
而慕容白今次动用星河珠,又并没有动用超过天仙境界的法力修为,是以陈有青他们想要盯住星河珠的具体去向,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因着司徒长老的言语,三个人的目光又全都转在了星河珠上面。
然后,他们就瞧见了在水底深处,原本该是空无一人的地方,竟忽然的蹿出了一只体型硕大无比的章鱼妖。
而且在那章鱼妖的身上,更还散发出了属于远海凶兽的气息!
陈有青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原来竟是只远海凶兽。”
孙铭则将目光转在了慕容白那边,冷笑着摇起了头,“这凶兽可是个天仙,那个年轻小子当真能够胜过?”
如果慕容白当真只是个不到天仙的年轻修者,即便章元身上有伤,但他在对上章元以后,能够取胜的几率也实在低得可怜。
但在许多时候,法宝的强弱,却足以扭转对战双方在修为上的大半差距。
在这件事上,想必久远前死在一个垂髫幼童手上的东海三太子,应当是最有发言权的。
因着慕容白身上有系统所做遮掩,所以陈长老等三人都瞧不出慕容白的具体修为,自然也就一点儿也不看好慕容白与凶兽章元之间的这场对决。
但因着慕容白手里有一枚星河珠,所以,整个战局的走向里,却又有了许多的不确定性。
只见司徒长老在用手里蒲扇指了指星河珠后,认认真真的对着孙铭说道,“如果这枚珠子确实是我以为的那枚珠子的话,他至少能有七成的胜率。”
“哦?”
司徒长老说道,“我曾听掌门师兄讲过一桩旧事,如果这枚珠子真就是掌门师兄所提过的那枚珠子的话……”
他深吸口气,然后苦笑着瞧了眼自己手里的那柄蒲扇,摇头道,“那个仪态不凡的年轻人,怕当真是大有来头啊!”
能被如司徒长老这等仙人时常拿在手里的蒲扇,自然不会是寻常之物。
司徒长老的这柄蒲扇乃是一样法宝,是司徒长老耗费好几百年的努力,收集各种珍贵的宝材,又拜托蓬莱派的掌门出面,请托在蓬莱仙岛上隐居的一位精通炼器之道的古仙出手,才最终炼制出来的。
但在此时,只在瞧了眼那颗被慕容白信手打出的星河珠之后,司徒长老的心里便已有了些许清晰的明悟,自己手里的蒲扇,怕是当真比不得远处那年轻道人手上的宝珠。
仔细想想,当真是……好气哦。
司徒长老正在这里暗自伤神,耳边忽然传来陈有青的一声轻喝,“好剑气!”
司徒长老赶忙抬头去看,正好便看到,慕容白在御使星河珠,惊动了藏在海底的那头章鱼妖后,又再掐个剑诀出来,直接从身后所负仙剑中引出一缕剑气,也一并刺入到了大海深处,打到了那只章鱼妖的面前。
只一剑。
正在努力与星河珠缠斗厮杀,想要争一个遁逃机会的章元身上,便已多了一道巨大的创伤。
鲜血瞬间染红了海面,远远瞧来,触目惊心。
司徒长老虽不像陈有青这等剑修,心里眼里仅只有剑而已,此时却也不由得赞叹起来,道了句,“果然好剑气。”
可在赞叹过后,司徒长老却又不由得拧起了自己的眉头,“只是……这却又不对了。”
陈有青并没有去关注司徒长老这边的低声自语,因为在第一道剑气过后,慕容白那里已然探手过去,将通体流转着如水泓光的青冥剑取在了掌中。
但孙铭的心思因着并不全在慕容白那边,所以此时倒是听到了司徒长老这边的疑问。
他扭头过来,冲着司徒长老没好气的问道,“司徒笑,有什么问题,你且直说就是。”
“一直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有什么意思?”
孙铭的声音略大了一些,却惹得陈有青也一并转头,往司徒长老这里瞧了过来。
被两双带有问询味道的眼光一齐盯住,司徒长老苦笑了一声,只得将心里其实也并不怎么确定的猜想,朝着陈有青与孙铭解说了起来,“你们当也知道,我家掌门师兄与天庭二十八宿里的张月鹿薛宝乃是故友。”
“张月鹿曾提起过,说玄坛真君曾请托二十八宿相助,以数百年的岁月,依仿真君早年的成道之宝定海珠,炼制了这样一枚内蕴星辰伟力在内的珠子……”
张月鹿薛宝虽是二十八宿之一,但他的主要职司,却在福禄二字上面。
凡间所谓开张大吉,这个“开张”,便正说得是这位张月鹿,薛星君了。
福寿禄三星的道场便就在蓬莱岛上,因着职司相仿,志趣相投,所以张月鹿便时常喜欢往蓬莱岛上做客。
久而久之,蓬莱派的掌门人,自然也就与张月鹿混得熟了些。
毕竟,说是蓬莱派掌门,可司徒长老的那位掌门师兄却并不同于他,却是在天庭也挂了名,领了个虚职在身的。
将自己所知的星河珠的来历细细讲述了一遍以后,陈有青与孙铭二人的面色,也不由的变得肃然了起来。
他们虽不知道星河珠的来历,但他们却知道,就在几十年前,玄坛真君曾给不少同他相熟的仙人去了封法符,说自己收了一位入室的亲传弟子,请他们多加照应。
虽说玄坛真君并没有将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但因着知晓此事的人并不算少,口耳相传之下,即便许多仙人并不知晓玄坛真君那位弟子的身份名姓,但也一样知晓了玄坛真君收徒的这件事情。
如果,像司徒笑说的这样,前头那年轻道人方才所掷出的灵珠法宝当真是那星河珠的话,岂不是说……
想到此节,孙铭忍不住便冲着司徒长老问出了声,“你的意思是说?”
一旁的陈有青也将一双灼灼眼光紧盯在了司徒长老的身上,静等着他这里做出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