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进道:“我来找你之前,已经将所有的证据交给了警方,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在乎的,你不同!一个人拥有的越多越怕失去!”
曾远帆道:“李跃进,你所谓的证据根本对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让阮梅逃走之后,还泄露了她的行踪,猜旺知道是阮梅泄密,抓了她,对她百般折磨,可你并不知道,阮梅的弟弟就在猜旺的手下,正是姐姐的死唤回了他的人性,阮梅留下了许多的证据,都被他带了出来,我此前去滇南就是为了找他。”
曾远帆用力咬着嘴唇:“李跃进你真是狡猾啊。”
李跃进道:“对付你这样的人,不采用一点手段怎么行?”
曾远帆冷笑道:“你证明不了什么,因为没有人会轻信一个毒贩的证据。”
他突然猛打方向,车辆和右侧的一辆飞度撞击在一起,红色的飞度车在级别高出许多的越野车的撞击下顿时失去控制,斜行向外冲去,被后方的一辆蓝色标致撞了个正着,高架上车辆的碎片散落一地。
李跃进因这次的冲撞手中枪口歪了一下,曾远帆左手抓住方向盘,右手一把抓住手枪,两人同时发力,那把手枪竟然是塑料的,喀嚓!一声,被他们掰成两半。
曾远帆暗骂,这莽货竟然也学会用假枪骗自己,自己还是太紧张了,居然中了他的圈套。
李跃进从后方扑了上来,手臂扼住他的咽喉,曾远帆右手摸索着,从手套箱内抓住一把电击枪对准李跃进的手臂就是一枪,李跃进身躯剧震,松开曾远帆的脖子,曾远帆准备朝他补上一枪,可此时越野车已经失控,撞在护栏上,然后底儿朝上翻过了护栏,直接落了下去。
黑色的兰德酷路泽并没有直接落在地面上,而是砸在一辆恰巧经过的托运汽车上。
这满满一车都是日产阳光,日系车薄铁皮良好的吸能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
曾远帆用脚踹开车门,他从车门爬了出去,李跃进也在同时从后门爬了出去,他仍然有些发懵,还没有从刚才的电击中恢复过来,不知是隐身丹的效用已经过去,还是遭遇电击的原因,李跃进已经失去了隐形的能力,他赤身裸体地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曾远帆望着李跃进,点了点头道:“有本事!”
李跃进手中握着一把扳手,冷冷望着曾远帆道:“你跟我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下去。”
曾远帆解开衬衣的纽扣,从腰间抽出一把疯狗战术刀,双手微微张开,犹如一头捕猎的老虎蓄势待发。
李跃进握着扳手向曾远帆冲去。
东城新都会,接到曾远帆通知的警察已经等了很长时间,吕坚强意识到情况不对,派去红盾的下属发现了被李跃进打晕的司机,吕坚强马上向分局领导汇报,请求展开全城搜捕。
此时一则警情通报传达到了他这里,在东环高架快速路上刚刚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一辆兰德酷路泽失控坠下了高架,车辆特征和曾远帆公司车辆相符,目前那辆越野车落在了一辆日产公司运送新车的托运大货上,司机目前也已经报警了。
吕坚强让人将司机的电话接过来,他吩咐司机直接将车开向东郊体育场,他会安排警察沿途清障,等大货车到了预定地点,再采取行动,他要求司机将速度控制在六十以上,中途尽可能不要减速,提防嫌疑犯有机会跳车。
小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张弛的小屋里,张弛是接到李跃进的电话通知后匆匆返回了小屋,等他回来的时候,李跃进已经走了,只看到了被他打晕的小黎。
张弛就坐在窗前守着她,小黎从床上坐起身来,她首先想到的是李跃进,举目没有看到李跃进的身影,厉声道:“李跃进呢?他人呢?”
张弛将李跃进留下的日记递给了小黎,小黎翻开日记,却见日记的扉页上染着血,因为经年日久,血迹已经黯淡变成了铁锈般的颜色。
扉页上写着——致我最爱的人……
托运大货以七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东郊体育场驶去,提前接到通知的警车已经展开了清路行动。
路旁的行人看到大货车上颇为奇特的场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倒翻在两辆新车的车顶,两名男子正在车上格斗,其中一人竟然是全身赤裸的,场面非常火爆。
曾远帆和李跃进同时冲向对方,乍合乍分,李跃进的胸膛已经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曾远帆手中战术刀的刀锋已经染红,他向李跃进点了点头道:“别忘了是谁训练了你。”
李跃进道:“这一刀算我还给你的。”
曾远帆双目中寒光凛凛,他向前跨出一步,手中刀锋由下自上直奔李跃进的左肋刺去。
李跃进启动稍晚,却出手如闪电,扳手砸在疯狗战术刀上。
噹!的一声,曾远帆手臂剧震,虎口震得发麻,手中战术刀飞出去。
这才是李跃进真正的实力,刚才他没有从电击中恢复过来。
李跃进大吼道:“那批禁品是不是被你私自吞了?”
“放屁!”
曾远帆咬牙切齿又是一刀刺去,李跃进身躯一闪,扳手砸在曾远帆手腕之上,用足全力,曾远帆的手腕剧痛,不过他强忍疼痛没有丢刀,后退一步,右手刀换到左手:“蠢材!你有没有脑子?”
李跃进道:“我虽然愚鲁,可是我看得见真相!我分得清罪恶!”扬起右手扳手向曾远帆砸了过去。
曾远帆一偏头,扳手从一旁飞过,砸在一辆新车的挡风玻璃上,将玻璃砸得粉碎,可见李跃进的力量何其强大。
李跃进趁着曾远帆躲闪的机会已经扑了上来,双手将曾远帆的双手抓住,曾远帆被他扑倒在汽车的引擎盖上。
此时空中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一架警用直升机已经赶到了现场。
前方不远就是东郊体育场,司机仍然没有减速。
直升机尾随着大货,狙击手在直升机上利用瞄准镜观察下面的情况。
曾远帆向李跃进道:“你完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李跃进道:“小林子什么都告诉我了,是你把他变成那个样子。”
“不可能,他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
曾远帆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方才意识到说走了嘴。
李跃进咬牙切齿道:“王八蛋!”抓起曾远帆握刀的左手狠狠砸在汽车的引擎盖上,接连砸了几下,曾远帆手中的刀脱手飞了出去。
托运货车驶入了东郊体育场内,早已布置在哪里的十多辆警车将货车包围,天空中直升机开始下降,狙击手开始瞄准。
负责指挥行动的吕坚强通过扩音器大声命令道:“李跃进,我奉劝你停止一切犯罪行为,不要拿你的生命来对抗法律!”
曾远帆丑陋的面孔向李跃进狞笑着:“你坐牢的时候我会去看你。”
李跃进仰起头狠狠撞击在曾远帆的脸上,曾远帆鼻血长流,他高声呼喊着救命。
李跃进想起了阮梅,想起了死去的战友,疯狂地向曾远帆发动了攻击,打得曾远帆满脸是血,此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班长,我是马东海,我可以为你作证,阮梅她是好人,她是好人!”
李跃进虎目通红,蜂拥而至的警察已经包围了货车。
曾远帆长舒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了一劫,马东海?他算什么东西?作证?你又能证明什么?
赤身裸体的李跃进被警方制服,曾远帆在警察的搀扶下走下了货车。他一边抹着流血的鼻子一边道:“可能是误会,可能是误会,我们是老战友,你们别为难他。”
他认为自己终于解脱了,又开始卖弄宽宏大量的人设。
此时救护车也来到了现场,曾远帆上了担架被送上了救护车。
李跃进眼睁睁看着他被送走,愤怒地向吕坚强吼叫道:“为什么不抓他?他和毒贩勾结,出卖了战友,为什么不抓他?他才是罪犯!”
吕坚强充满同情地望着李跃进,轻声道:“给他一身衣服。”
李跃进吼叫道:“我录了音,他才是罪犯!他才是!”
吕坚强意味深长道:“正义女神蒙上眼,但是她能够明察秋毫!”
李跃进被人带上了囚车,囚车驶离体育场并没有太远,他就看到了那辆救护车,救护车歪歪斜斜停在路边,后门敞q开着,警车正呼啸着向救护车的方向赶去,李跃进预感到出了事,他瞪大了眼睛拼命想看清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囚车越走越远。
曾远帆死了,在救护车驶出体育场不久,伪装成急救人员的杀手就对他下了手,警方闻讯赶到的时候,杀手已经离去,曾远帆被一枪爆头,这位京城最大安保公司的老总没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他知道是这个下场,肯定不会要求前往医院验伤。
李跃进坐在审讯室内,他的内心一直处于极度的煎熬中,他不知道事态究竟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如果曾远帆遭遇不测,那么他也许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审讯室的房门打开了,一身制服的吕坚强走了进来。
李跃进不等吕坚强开口就问道:“曾远帆怎么了?他发生了什么事?”
吕坚强的脸色很不好看,本以为掌控了全局,可在最后,还是犯下一个致命的疏忽,曾远帆竟然在救护车内被人给暗杀了。
吕坚强在这件事上并没有隐瞒,低声道:“他死了!”
李跃进瞪大了双眼:“什么?”虽然他心中一直都有预感,可当消息证实之后仍然感到震惊。
吕坚强道:“我调查了当年的鹈鹕行动的资料,收缴禁品的数量和阮梅提供的情报不符。”
李跃进道:“他死了……”他神情黯然,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曾远帆死了,那么过去的事情就死无对证了,仅靠着自己手头的证据可能还无法证实他有罪。
吕坚强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通过鉴证专家的论证,结合当晚的录像,已经排除了你谋杀高山林的嫌疑,已经认定你当时的行为是正当防卫。”
李跃进抬起头,吕坚强的话让他的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
吕坚强道:“可案情搞到现在这么复杂的地步你也不能完全摆脱责任,如果当时你在第一时间选择报案,相信我们警方,根本不会闹这么大,引起那么大的不良影响。”
李跃进道:“曾远帆的背后还有人,他不是主谋,有人担心当年的事情败露所以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保住秘密!”
吕坚强叹了口气道:“李跃进,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跃进一字一句道:“清白!我要他们还阮梅一个清白,到现在阮梅还被钉在耻辱柱上,她只想救她的弟弟,为了这件事才跟我们合作,她那么相信我,可我不但害了她,还让她死后背负屈辱和骂名!她不是毒贩!”
吕坚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起身出门去接电话,没多久就回来了,他向李跃进点了点头道:“我想你要的清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