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忠的心中，此刻真的是翻江倒海。他现在就觉得，对于这个世界好像是越来越不理解了。
陈乐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用太多想，想得太多也没啥用？大势所趋的事情，人家给咱们上啥菜，咱们就吃啥菜好了。”
王文忠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你过些日子要过去北疆，所为的……？”
下边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可是大家伙也都能够听懂。所为的，肯定也是异人。
“一半一半吧。”陈乐想了一下，然后选择了实话实说。
“最主要的其实还是要到北野溜达一圈儿，总觉得那边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而且在皇城这边生活，免不了会有勾心斗角的事儿，很腻烦。”
“现在我每天清醒的时间连五个时辰都不到，去掉洗脸、上厕所、吃饭，我还有多少自己的时间？”
“这辈子将来咋样，我都不知道呢。最起码得趁着自己现在清醒的时间还算富裕，得了却一些心中未了之事。”
听到他说起这个，王文忠的心中多少也有一些难受。陈乐这个情况，毕竟不是啥好样子。黑成了这样，任谁一想也不是好事情。
“哎……，现在我都很佩服你了。”王文忠苦笑着说道。
陈乐白了他一眼，“哥们这么优秀，你早就应该佩服我才对。当初杀了多少知命境？那就跟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王文忠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确实很霸道。当时我都在想啊，你回到皇城以后会得瑟成什么样。”
“你一得瑟不要紧，肯定会给巡城司带来好多的麻烦。没想到的是，你很老实，还选择离开皇城去南疆。更没想到的是，我一心想着的巡城司，现在我却要弃他而去。”
“我前些日子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有人在追查那几名进宫的民间女子下落。我还听到了一些传言，这两三个月里，宫里其实死了好些个人。”
“如何死的并不是很清楚，究竟死了谁，这个也没有一个确凿的信息。反正我也仅仅是听说的一些流言罢了，真与假跟我没啥太大的关系。”
陈乐苦笑着咧了咧嘴，“如果我说畅春阁仅仅是想借那些人家为下一次的花魁大赛做招牌，你信么？”
“哈哈，我信不信重要么？关键是别人信还是不信。”王文忠耸了耸肩膀。
“不过你没有什么后续的动作，这个多少还好一些。要不然一个窥探皇家隐私的罪名，你是躲不过的。即便拿你无可奈何，那些人，你还都能护在身边么？”
陈乐点了点头，“上次去畅春阁，听到秦娘子说这个事情，也给我吓了一跳。现在看来就连你都觉得秦娘子这是在帮我打探消息呢，我身上这个锅啊，也不知道替别人背了多少。”
“好在我也是够聪明的，让她们该咋生活就咋生活，不用多想这个事情。要不然还真可能捅个篓子出来，最少也得再死几个人。”
“不过我觉得你后边听到的流言，没准还真的很可能。上次我进宫的时候，就觉得宫里边的气氛不老对的。”
“即便是我跟好多的侍卫们打招呼，他们也都是目不斜视。估摸着是宫里的规矩多了，没人敢犯忌讳。”
他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昊天帝那个残暴的性子又犯了，动不动就杀人。而这些从民间选进去的人在规矩上可能就会差一些，搞不好一不小心触怒了昊天帝，就被顺手杀了。
她们刚进宫的时候，昊天帝可能还有些新鲜感。都过了这么久了，还会有啥意思？后宫里那么多人呢，能够真正被昊天帝记住的又有几个？
再说了，后宫里可不仅仅是昊天帝，还有娴妃和皇后。这俩老娘们斗法的时候，搞不好也会伤及无辜。
一切皆有可能啊，那座庞大的宫殿群，对于很多老百姓来讲，就是向往的所在。可是在他看来，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在宫里每年死上个几十上百人，真就连个声响都没有。太正常的事情了嘛，谁走路还不兴脚滑一下摔死自己咋地。
现在他都觉得，当初选进去的那几位，肯定已经是没啥活路了。要不然他们的家人不会被安排消失，能做这个事情的，也只能是宫里的人。
王文忠透露的这个消息，对他来讲并没有太多的惊喜。算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有了前边的事情做铺垫嘛。
“老王啊，一会儿让二弟带着你找个小楼歇着吧。”陈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反正不管咋弄，这口锅都得替你背。你爱呆多久就呆多久吧，好歹我也是书院的院正，让你多住些日子，也在我的权利范围之内。”
“陈乐，谢谢你了。”王文忠感谢的说道。
陈乐笑着摆了摆手，“也不用谢我，其实当初给你建议的时候，我也期望着你这么选呢。就是没想到你竟然会真撂挑子，而不是玩票。”
“好了，我还得抓紧时间帮书院默写典籍，书院派来的学生都在这边等着呢。不能浪费时间哦，我的目标是再写五百本，就可以动身前往北疆了。”
“不知到时候可否同行？”王文忠笑着问道。
陈乐白眼翻得老大，“你这不是让我背黑锅啊，虽然我比较黑，也不能一直背着啊。到时候看情况吧，你现在也就是一时的兴趣儿。”
“没有去过北疆的人，会觉得到北疆去看雪很有意思。在体验到撒尿都冻冰之后，这个乐趣儿也就那么回事了。”
“不是夸张，真就是这么回事。到了冰雪城里，就是这样。出门不戴帽子，耳朵都容易冻掉。”
“我倒是听志飞说过那边确实很冷，不过你越说，我越是想感受一番。”王文忠笑眯眯的说道。
“哎呀，粘人精，你爱干啥就干啥。别耽误我帮书院默写典籍，这个罪过你可是担不起的。”陈乐瞪了他一眼。
王文忠也不着恼，跟着明礼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就往外走。
自己的选择果然没有差，来到了书院跟陈乐扯了一会儿，这个心情都畅快了好多啊。陈乐很多时候都是很操蛋的，但是抛开利害关系之后再看他，其实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