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庄上,如果谁家女人怀了孩子,都要去庄卫生所用那个哔超照一照,如果怀的是个女孩就打掉,怀的是男孩才会往下生。镇上知道我们庄上的事,本来是来阻止了好几次的,不允许打孩子。还罚了不少钱。可是弄明白了,我们家族这个病以后,镇上也就不管了。可能要不了多少年,这庄上就没有女娃子了吧。”
三叔公又是一阵叹气。
作为族长,他自然明白一个庄子想要生存和发展下去,男女比例必须保持在一定的平衡,否则以后满大街上都是男娃子,学校里坐满的也都是男娃子,那是一定要出事儿的。虽然陶朱庄的人富有,以后结婚了可以从外面娶媳妇回来,可是家族里有这样的遗传病,会有多少女人愿意嫁过来呢?
一个村庄如果阳盛阴衰到一个女娃都没有的程度,那肯定会导致阴阳失衡,离完蛋也就不远了。
“行了,小张啊,三叔公就相信你是个有本事的吧,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我不信你也没别人可信了。你想帮我们庄子解决这个问题。三叔公支持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三叔公提,不过有一点,我们庄子上真的没有什么宝藏和秘密,三叔公没骗你。”
“好的,我知道了,三叔公,也许是当初那个给你们布置风水的大师动的手脚吧,毕竟,在古人的眼中,女人并不值钱,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而已,死了就死了……三叔公,既然没有什么秘密和宝藏……那,你们祖训中除了不准和风水师接触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比如,村子里的哪些建筑和摆设不准移动之类的。”
“不准移动的建筑和摆设?”
二叔公和三叔公相互对望着,似乎想从对方的眼中寻找答案。
陶朱庄里这么多房子,当然不可能是从春秋战国时代流传下来的,几乎每一栋都曾经被推倒重盖过,所以现在张凡等人看到的才是明清风格。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
等等!
两个老爷子的眼神同时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关键的东西。
“我想到了,在陶朱庄,真的有两处地方的位置和布局都没有变过。一处是故老传承下来的祠堂,祠堂重地,是不可能随便拆建的,就算是一些地方破烂了,我们也只是用相同的材料进行替换和修补。另外一处则是庄子东北方的一处名叫花雕林的小树林。”
“祠堂?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这个……你是小萱的男朋友是吧?”
三叔公犹豫了一下,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额,是啊。怎么了三叔公?”
“是就没事了。那样的话,就算是自家人了,带你去祠堂看看,也没什么的。”
祠堂是族人祭祀祖先或先贤的场所。
祠堂也是族长行使族权的地方,凡族人违反族规,则在这里被教育和受到处理,直至驱逐出宗祠,所以它也可以说是封建道德的法庭;祠堂也可以作为家族的社交场所;有的宗祠附设学校,族人子弟就在这里上学。
正因为这样,祠堂建筑一般都比民宅规模大、质量好,越有权势和财势的家族,他们的祠堂往往越讲究,高大的厅堂、精致的雕饰、上等的用材,成为这个家族光宗耀祖的一种象征了。
一般来说,祠堂一姓一祠,旧时族规甚严,别说是外姓,就是族内妇女或未成年儿童,平时也不许擅自入内,否则要受重罚。
按照过去的规矩,别说张凡这个外人了,就是施逸萱也是不可以进入祠堂的。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而且施家和范家也并不是那种在封闭山村里的守旧家族,作为商业世家,他们和外界的接触很多,对于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一些繁文缛节,看的也比较淡。
既然张凡是施逸萱的男人,那么进一下祠堂并不算违反规矩。
因为祠堂在庄子上的地位和是尊崇,就坐落在庄子正中。与一般的一姓一祠不同,范家和施家本是一家,共用一座祠堂,祠堂外面的牌匾上书着大大的“范施宗祠”。
这座祠堂座东朝西,俯瞰呈“丁”字形,与对面呈“人”字形的照壁相对应,暗寓“人丁兴旺”;门楼风底层为门廊,俗称“拴马廊”,整座门楼全靠两根立柱支撑,顶层为喜鹊聚巢阁。
祠堂的整个布局犹如一座城堡,除大门外,另有6道小侧门,纵身分为五个层次:门廊、前厅、天井、正厅和后厅,而且祠堂的平面设计成纵阶梯形,寓含了步步高升的意思;后厅的门是一个完整的圆形,且圆形的下方刚好与中厅墙壁的缺口底端相切,就像是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一般,远处看来,仿佛一轮红日从东边冉冉升起,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整座祠堂共有五口天井。后厅两口,中间的院子是一个大的天井,两边的耳房也各有一口,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形成一个品字,这也是祖先希望子孙后代做人有品行,读书有品味,做官有品阶。
围着祠堂转了一圈,张凡对着祠堂的构建赞不绝口,所说出的建筑意义和施家老辈流传下来的大同小异,这也更让两位叔公对张凡相信了几分。毕竟有些东西不是专业人士的话是根本说不出来的。
“两位老爷子,我听我师父说了这么多你们这祠堂的好处,但是有一样不好的地方,我师父却没说,要不,我给你们说说?”
大老黑看到张凡说的两个老爷子连连点头,竟然也有了一点技痒的感觉。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家的祠堂有哪里不好?”
听大老黑说自家的祠堂有地方不好,二叔公顿时就有点不乐意了。
“那还用问么,也就是我师父不好意思说。就那间大屋子,刚刚有好多那种黑气从那个大屋子里冒了出来,朝四面八方飞出去了。我说的对吧,师父。”
大老黑的脸上写满了“求夸奖”。
那两个叔公在听到他这话以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大老黑指的那间,正是供奉着祖先牌位和塑像的祠堂正厅。
祖先这种存在,在华夏人的心中一直是一种保护神之类的存在。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他们的精神还会保护着子孙后代。
如果换个人来说祠堂里有什么黑气冒出来的话,两位老爷子肯定早就暴走了。可是大老黑终究是个外国人,而且刚刚在祠堂周围转的时候,他眼中那种看稀奇的神色是伪装不来的。而张凡则是个行家,两位老爷子也没有向张凡介绍各个建筑的必要。也就是说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大老黑根本就不知道那正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小萱,你过来。”
见两位老爷子没说话,张凡沉吟了一下,抬手招呼施逸萱过来,然后从自己随身的针套中取出一根银针。
“把你的手给我,忍着点。”
虽然不明白张凡要做什么,但是施逸萱还是很听话的把手送到了张凡手上。
随着女孩儿的一声低呼,张凡用银针在她食指的指肚上刺了一下,然后用手挤了挤,从里面挤出几滴血来,然后毫不犹豫的用牙齿咬破自己的手指,把两个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分别在施逸萱、二叔公、三叔公的眼皮上抹了一下。
随着自身修为的日益深厚,以前常备的柳叶水现在张凡已经不需要带在身上了,可惜有些东西他虽然能看到,普通人却看不到。好在,给普通人开眼对张凡来说并不难,有他的血组成的阴阳血抹在眼皮上就可以了,唯一比较怪异的是因为张凡已经不是童子身,开眼后看到的气场颜色有点怪异。
贸然的和两位老人说他们家的祠堂里有脏东西作祟的话,两位老爷子一定会发飙的。
“小张,你把血抹在我们眼皮上干……”
三叔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愣住了,老爷子傻傻的看着施逸萱,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小萱啊,你,你头上怎么一团黑雾啊?那,那些都是什么东西?唉,身上也有,这么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逸萱并没有回答三叔公,事实上,就连施逸萱自己都处于蒙圈状态之中,她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头部,但是双手还是能看到的。刚刚张凡扎了她的手指,有点疼,她是下意识的看过去的,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之上缠绕着一些黑色的烟雾。
“那些还不算什么,你们往正厅那边看看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