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剑啸声轰轰烈烈地传荡开来,所有玩家抬头,却是见到了一幕惊天动地,让人禁不住感慨出声的景象。
天裂了。
萧禹余只手撕天穹,一掌劈落,煊赫剑光便直接撕开了那遮天云掌,双方的神意在这一刻激烈碰撞在一起,也亏得是在高空之上,且四周山林树木都被玩家们伐光,否则不知要生出多少灾祸。
“什.....!?”
金銮殿中,天运愕然抬头,他此番神意所聚的遮天云掌,仅仅动用了一具化身。再加上两者一远一近,比起天运,近在咫尺的萧禹余出力更多,因此那云掌只坚持了几个呼吸,便被竖劈而开!
但这不是天运愕然的原因。
让他意外的是-----
“你居然也得道了!?”
在天运的感应里,此时的萧禹余气息毋庸置疑,和此前的陆行舟一样,居然真的一举冲破了人仙境!
但是这怎么可能!?
人仙境想要突破到人仙之上,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虽然以萧禹余,天运,陆行舟这样的天资,哪怕是开创道统,想要做到也不难,但再不难,也是需要时间的啊,不可能说突破就突破的。
陆行舟也就罢了。
天运对此还能勉强解释,毕竟自己给了天子封神术,又给了完美命格,或许陆行舟是从这上面得到了启发。
但萧禹余呢?
天运感应得很清楚,萧禹余的道和气运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如此,他又是怎么在如此短时间内突破的?
这不合理!
面对天运的惊骇,萧禹余只是冷笑,却也没有回答的兴趣,天运的想法当然是正确的,哪怕是他们这样的开道人杰,想要推陈出新,突破到人仙之上的境界,那也是需要时间的,然而问题是-----
他缺时间么?
我TM已经活了五千多年了!
哪怕这五千年里时睡时醒,也有几十上百年的时光了,你以为我在这些时间里面只是吃饭睡觉发牢骚么?
少瞧不起人!
对于自身道路的未来,萧禹余其实早就有了定计,只是因为昔年被困穹宇洞寰天,没有办法脱困,再加上五千年来浑浑噩噩,又借助了陆行舟的尸狗魄才苟活下来,所以修为才始终没有寸进。
但这么久过去了,
他也差不多醒了。
更何况,
陆行舟此前还不断以人仙之上的神意给他启发,这就像是一个契机,一下子引爆了他此前五千年的积累,最后又趁着重炼万神策的机会,萧禹余得以梳理自身所得,这才终于迈出了最后一步。
“我之道,为法宝之道。以身祭宝,以宝祭神,天运,此前有陆行舟帮衬,今日我独自来领教你的本事!”
话音刚落,萧禹余便猛地向前一步!
这一步迈出,竟是走出了一道虚影,萧禹余的身体留在原地,逐渐变化,竟是重新回归了杀生剑的模样,而从中走出的,则是萧禹余的魂影,如今暴露在天地之间,却是自然而然地生出异象。
但见天穹之上,云开月明,有星光垂落。
只看八方来处,紫气浩荡,有烟霞涌来。
“聚!”
萧禹余一声爆喝,玉宸之精气,九庆之紫烟,当下朝着他汇聚而来,少顷,便有一道修长身影从中走出。
不同于最初那般祭身法宝的模样,
这次却是真实无误的肉身!
天运凝练神意,却见那庆云之中,紫衣道人伸手一招,便将其身后那柄锋刃暗红的法剑倒持在了手中,
而后口中吟道:
“玉辉焕耀法通明,金映流真天地清,宝凝元神天花坠,启悟道成碧游京!”
言罢,
只见萧禹余翻动手腕,杀生剑在手,当空祭起,霎时间,好似晓日初生,金乌振翅,一道霞光从地平线的尽头升腾而起,看似微末却是锋锐无双,直接划开了天地灵气,所过之处万物尽凋零。
“天运!接我一式杀生剑!”
神意倾泻而出,却是剑随意至,当天运听到声音的同时,杀生剑的剑锋已然撞入了金銮殿之中,明明没有接触到任何事物,但从金銮殿的大门,一直到皇城的门口,但凡是这道剑光所过之处,
全部腐朽了下去。
好似一瞬过了千万年,砖瓦老化,草木枯死,地面开裂,薄薄的冰霜顺着这条道路无止境地蔓延开来。
而当那剑光落在天运的面前后,
竟是再生变化!
原本不过一道剑光,距离天运七步。然而距离缩短一步,剑光便如水轻抖,而后分出了一道全新剑光,行至第四步,剑光便是一分为四,其上原本浓烈无比的杀机,更是分化为四种不同意境:
诛!
戮!
陷!
绝!
杀生四剑列阵起。
天下无物不可杀!
天运猛然起身,而周身三步之内,天上地下,俱有一道剑光封堵,已然是截断了他避让的所有途径!
“.........”
见到这一幕,天运的神色阴沉无比,但却没有慌乱,而是脚下一踏,接着就见一道身影从其身后走出。
见其身影,赫然是本应被杀的谢文烨!
“张师法!”
“谢文烨!”
一为第七历开道人杰,凝练至上祖符,天资无双。一为第四历开道人杰,天煞孤星,刀法当世一绝。如今两具分身便和此前的袁景纯,帝儒生,鬼如来一般,相撞间便合二为一,变作了一人!
“这是你逼我的!”
天运右手探出,五指张开,就见其上有一圈圈的符卦闪烁,模样玄奇,乍一看仿佛社稷山河,细细品味却又如飞鸟走兽,只见这些符卦结成闭锁环状,而后一缩一张,竟是猛地向外扩展开来!
随着那符卦的扩展,某种和萧禹余的杀生剑类似,却又截然不同的酷烈杀机由然而生,而当其和萧禹余分化出的四道剑光接触在一起后,就好似针尖对麦芒,陡然爆发出了刺耳的锐鸣和轰响!
“轰隆隆!”
剑光和符卦同时闪烁。
整座金銮殿都在刹那间被夺取了色彩,一黑一白,变化间,天地寂静,直到十数息后才回归了正常。
而偌大的金銮殿,
如今也只剩下天运一人站在原地,原先的金銮殿已经整个消失了,没有瓦砾废墟,没有残垣断壁,就这样被凭空抹去了,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而天运唯一保住的,只有其正后方的龙椅。
不过整座金銮殿,真正重要的其实也只有这一张龙椅。
只见天运伸手一招,神意造物,一座更加富丽堂皇的金銮殿便再度出现,重新坐落在了皇城最高处。
“你.....很好!”
天运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打量了萧禹余片刻,好一会儿过后才沉声道:“陆行舟呢?他又去哪里了?”
“啊?”
封神山谷之上,萧禹余歪了歪头,又状若无知地眨了眨眼:“啊?”
“你说什么?”萧禹余一边反问,一边和善地在手边重新显化杀生剑:“不好意思啊,我最近有些耳背。”
天运:“........”
看来是不想回答了。
天运干脆地收回了视线,和萧禹余这一交手,也算是让原本怒发冲冠的他冷静了下来。同时,天运的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些许紧迫感,他用万能的阴谋论一猜,就知道陆行舟这家伙肯定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