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骏被清理走之后,陆惊鸿面色恢复平静。
他伸手,取出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
小心翼翼,将蝴蝶刀上的血迹擦干净。
然后,收回腰间。
染血的手帕,丢弃在地上。
门口站着的阿布,目睹了陆惊鸿的整套动作。
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忌惮。
这个人,太可怕了!
长着一张这么俊美的脸庞,下手却这么歹毒。
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他夜里就不会做噩梦吗?
门口血迹,迅速被清理干净。
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陆家众人刚想回别墅,去医院接陆逸的车子,恰好回来了。
家里有佣人,立刻推了轮椅出来,把他扶着坐上去。
“哎呦,我的宝贝儿子啊,你可受苦了,还疼不疼?能站立吗?快让妈看看……”
黄丽扑上去,一阵心肝宝贝乱叫,满脸的疼惜。
“妈!我疼,非常疼!根本不能站立,明天婚礼,估计也要坐轮椅……”
陆逸典型的妈宝男,极力地卖惨,博取黄丽更多的关爱。
“儿子,打你的人,我已经查到一点眉目了,应该是外地的。”
“放心,这个仇,老爸一定帮你报!不管是谁,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陆天龙阴沉着脸,眼神中也是满满的关爱。
这种神情,只有对他的儿子才会有。
对陆秀妍,是绝对不可能表露出的。
“爸,妈,打我那人,今天也去医院了!而且是,跟陆秀妍那臭婊子一起去的!”
陆逸说到这个,就恨得咬牙切齿。
同时,一想起楚云凡跟他“聊一聊”的场景,心里还有些发毛。
那一幕,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带给他极大的心理阴影。
“你说什么?陆秀妍跟咱们的仇人在一起?”
黄丽眼皮一翻,有些疑惑。
“是啊,我猜,那小子就是她相好的!”
“在医院里,她还让那小子折磨我,逼我说出鹤顶……咳咳,逼我给她一大笔钱,还不准报复他相好的!”
陆逸信口开河,差点当众捅出鹤顶红的事情,急忙改口。
“过分!太过分了!”
“这小贱人好大的胆子!我就知道,养这个白眼狼,早晚会被她反咬一口!”
“天龙啊,你可要替咱儿子做主啊!一定要狠狠惩罚那小贱.人!”
黄丽声泪俱下,气得浑身发抖,觉得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听她一口一个小贱.人,一旁的陆惊鸿隐然不悦,眉头都紧皱起来。
别人怎么看陆秀妍他不管。
但在他心里,陆秀妍永远是他憧憬向往的女神,不容亵渎。
除了陆天龙的命令,他会绝对服从之外。
其他人,包括黄丽和陆逸,他都不会太在意。
黄丽和陆逸,在背后说陆秀妍的坏话,陆惊鸿已经反感透了。
“行了行了,像什么样子,在外头别给我哭天抹泪的!”
“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
陆天龙皱了皱眉头,对黄丽不顾形象的样子,很是不满。
他这么说,也是照顾陆惊鸿的感受。
黄丽闻言,也不敢太闹,赶紧收住眼泪。
推着轮椅上的陆逸,想回别墅去。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陆家门口。
陆秀妍脸罩寒霜,走了下来。
“好你个白眼狼,你还敢回来!”
“小逸可是你弟弟啊,你居然还勾搭相好的,又讹钱又恐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歹毒的女人!”
黄丽立马跑了过来,叉着腰,拦在陆秀妍面前,质问道。
“啪!”
陆秀妍二话不说,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涂满脂粉的老脸上!
“我没有他这样的弟弟!而你,也不配我叫你小妈!”
“白眼狼这个称呼,我担不起!这几年,我给陆家创造了过亿的效益!可你呢,你就是一条好吃懒做的寄生虫!”
“说我歹毒?呵呵,那你又算什么?”
“要让我说,你就是一只蝎子、两条蜈蚣、三只老鼠、四只蟑螂、五只癞蛤蟆的结合体!又毒又坏又恶心!”
陆秀妍像开了挂一样,连珠炮般,句句怼死黄丽,说得她一愣一愣的。
黄丽从未见识过,陆秀妍这么凌厉强势的一面。
又挨打,又挨骂,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
而且,是被自己一直欺压着的陆秀妍打脸揭短。
这一刻,她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简直快要气疯了。
一旁的陆惊鸿,却是嘴角勾起浅笑。
这么多年,他见惯了陆秀妍的隐忍,还从未见过她主动反击。
这一次,她所表现出的强硬态度和凛然气势,简直颠覆了,所有陆家人的固有印象!
原来,这个清瘦娇弱的大小姐,发起飙来,简直无人可挡!
“陆秀妍!给我住口!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刻薄!这么没有教养!太让我失望了!”
陆天龙怒喝一声,恶狠狠瞪着陆秀妍。
这个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一下的女儿,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谩骂他的小老婆。
陆天龙感觉,这是对他威严的一种挑衅。
要是换作以前,他只要一喝斥一发怒,陆秀妍肯定吓得噤若寒蝉,低下头,不敢言语。
可是今天,不知为何,一切都不一样了!
陆秀妍这次,没有低头,反而昂起头,与他对视。
“陆天龙,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没教养?”
“从小到大,你关心过我吗?”
“我问你,你知道我高中在几年级几班吗?你知道我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吗?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讨厌做什么吗?你知道我谈下的第一个合同,是多大金额吗?你知道我妈的新坟,现在迁到了何处吗?”
陆秀妍面容冰冷,气场全开,直视陆天龙的眼睛。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陆天龙张口结舌,一个也答不出。
陆天龙讨厌他的结发之妻,也讨厌陆秀妍。
在他心里,陆秀妍就是个累赘。
一直像透明空气一样,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的感受,他又怎会在意呢?
“你,你把你母亲的坟迁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陆天龙神色变幻不定,迟疑着问道。
“是的,三年前就迁走了。”
“你根本就没去过她坟前拜祭,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如果不是我主动告诉你,或许到你死的那一天,你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吧?”
陆秀妍望着自己的生父,神情复杂,说得有些凄凉。
以前的恩恩怨怨,是时候拿出来,作个了断了!
因为,所有真相,她都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