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放手!”穆寒秋一抬头,看到站在身侧的男人时,顿时呼吸一窒,然后急忙想甩开他的手,但是白莫离的手却拽的很紧,她根本挣不开。
一边的许家印见了,立刻捧着花上前来,用一只手,拽住白莫离的胳膊:“等等,你是什么人,没听到寒秋让你放开她吗?”
许家印声音很大,穆寒秋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
可是她再看白莫离,看到他狭长的双目中闪烁着的戏谑和高深莫测时,她突然替许家感到心惊。
虽然她不敢说自己百分百了解白莫离,然而当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时,代表着他已经动怒,她不想自己的事情连累许家印,所以一把挡在许家印面前,对白莫离说:“不关他的事,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迁怒他人。”
许家印听了,又挡到穆寒秋身前,对穆寒秋说:“寒秋,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同时又呵斥白莫离,“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这个问题问的好啊,不如你问问这位穆小姐,她到底是什么,我又到底是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白莫离这话听起来像是绕口令,许家印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闹明白。
但穆寒秋却怕白莫离当中拆穿她的身份,这样,就真的会把许家印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所以她又一把,将许家印拉到了自己身后,对他说:“家印,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再联系你。”
“寒秋,你真的不用怕,我们许家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家。你把花拿着,你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的。”
许家虽然也算是殷食人家,可穆寒秋该怎么跟他说,就算拿十个许家,都未必能动白帝集团分毫,和白莫离斗,许家印无疑是在以卵击石,绝讨不到半分便宜,最后反倒是会被白莫离吃的骨头都不剩。
她忍不住冲着许家印摇头,然后主动勾住了白莫离的胳膊,冲着许家印说:“对不起,家印,你的花我不能收,因为……”
白莫离低头,挑眉看着穆寒秋的手,她的手抓的他很紧,很紧,似乎是在掐他的胳膊似得,而她的身体,也紧贴着他的胳膊,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前的弧度,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因为什么。”许家印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因为,他是我男朋友。”穆寒秋心一狠,眼一闭,“我们只是吵架了,没什么,我们先走了,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许家印手上那束厚实的玫瑰花突然垂落在地上。
穆寒秋没有再看他,这一次,是她拖着白莫离迅速离开。
白莫离一边走,一边发出深沉的笑声,走到外面的时候,穆寒秋就一把松开了他,他则站在原地,用力拍手:“有意思啊,真有意思,穆小姐,好一出深情的戏码啊。”
面对他的讥讽,穆寒秋默不作声,转身往前走去。
白莫离跟在她的身后,却始终不肯轻易放过她,面上更是带着无尽凉薄:“为了保护情郎,又不惜假意投诚做敌人的女人,嗯?穆寒秋,你玩这个手段,还真是炉火纯青,屡试不爽啊。”
穆寒秋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心中的悲哀和凉意一点点的涌上来,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这个行为,在白莫离眼中,肯定是下贱到极致,可是当时那样的情况,她有什么办法呢。
许家印是无辜的,只是单纯的喜欢她而已,这不应该成为被迁怒的理由。
白莫离若是心狠起来,谁也不会是对手。
当年和穆寒秋参与行动的那一队人,除了她以外,要么因公殉职,要么身负重伤,失踪了无痕迹,每个人都死的毫无破绽,可是又那么巧,死的都是跟她一起参与行动的人,穆寒秋的心中,一直都带着巨大的梦靥,过得好辛苦。
看起来那么完美无缺的背后,如果真的有一双无形的看不见的手在操控,那真的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而白莫离很可能就是这个人。穆寒秋深吸着一口气,目光冰冷瞪着他:“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我自己做的事情,我受着,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的,跟旁人无关,你不要再迁怒他们了。”
“迁怒?你还怕我会迁怒?我以为你做事情,总是那么不计后果的愿意拉着所有人给你垫背为你陪葬呢。”
“这么说,那些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了?”
白莫离深沉的目光落在穆寒秋身上,而后,冷笑:“穆寒秋,你以为你自己真的是正义的化身,在替天行道吗,其实你和我,都是一样的,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只不过,你披着虚伪的外衣,用伪善的面孔,掩盖了你的那些真恶而已,所以你的心,流的也是黑色的血吧。”
穆寒秋被白莫离步步紧逼,不停后退,已经退到了阶梯边缘,一不小心,就一脚踏空,政要摔下去之际,白莫离突然出手,揽住了穆寒秋的腰身,带着她在空中在换了一圈后,稳稳站在旁边的地面上。
穆寒秋一惊,伸手就要推开他,可是白莫离却牢牢搂着她的腰身,凑近了她,在她的耳边低语:“所以,你要陪我一起,沉沦在这黑暗中,你也是跑不掉的,穆长官。”
她果然没有再动,身体却轻微颤栗着。因为她看到了一个魔鬼的微笑,他举着镰刀,找她讨债。
她的呼吸急促,心下欺负震动,完全不能自己,白莫离却突然扶直了她的身体,但依旧搂着她的腰:“走吧,穆长官,既然你想做我的女人,那我就让你如愿以偿。”
“谁想做你的女人。”从震惊中回过神的穆寒秋,用力挣扎着。
可是白莫离只用淡淡的口吻对她说:“穆长官,想想你的家人,想想许家印,我想,你会同意的,更何况刚才,你是自己对我投怀送抱的,所以,这场游戏又重新开始了,而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像条危险的毒蛇,舔舐着穆寒秋的耳垂,威胁着她的身体,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穆寒秋被强迫着上了车。
“我们去哪里。”
“放心,我不会卖了你的,你这样的人,恐怕也没人会买。”
处处讥讽,字字锥心。穆寒秋而后选择了沉默,因为和白莫离说话,真的是一件身心俱疲的事情,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了,只能越缠越紧,仍旧是,至死方休。
她索性不再言语,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靠在车窗上,一言不发。
白莫离看她惨白着脸的样子,心中总算有了一丝快意,但很快,又被晦涩所取代,无论他做什么,都换不回那些兄弟的命,都换不回曾经的过往。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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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人声鼎沸。
穆寒秋默默跟在白莫离身边,白莫离也不怕她跑了,因为他说过,这一次又是她先招惹了他,所以如果她有任何的异动,白莫离要整个穆家陪葬,来祭奠他那些死去的兄弟的亡魂。
穆寒秋的心,如同阴雨连绵的天气,阴沉到极致,不见阳光。
起起落落的航班信息在电子显示屏上不断轮播着。
她不知道他来机场接什么人,可也真的不敢触怒他,让父母为自己的事情着急担心。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心里也很清楚。
这边是通道,出入的人并不多,她穿着黑色风衣,站在白莫离身边,低调又惹眼。
他抬手看了看表,不多时,通道内便有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肤色雪白的女孩子拖着一个行李箱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