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的心几不可闻的一颤,怒意更胜,却不再轻举妄动,而是沉默了下来。
宁时迁只觉得肩上一松,顿时舒了一口气。
这女人竟然张嘴咬了他!
用力的将他丢进车内,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落锁。
确定她跑不出去之后宁时迁的哀嚎声才痛呼出来,坐在驾驶位上朝着一脸平静的唐宁嚷嚷道:“你这女人属老鼠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唐宁嗤笑了一声:“我不属老鼠,我属狗的。”
宁时迁瞠目结舌,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开车门。”她简单的要求道。
宁时迁的脾气不好,被她几次三番的打击已经弄得很不爽,此刻也强硬道:“做梦!”
然后将钥匙插进孔里,直接发动了车子。
唐宁将他的衣服扔在一边,威胁道:“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把这窗子砸了。”
谁知他仅仅是哈了一声,照开不误:“你要是有本事就砸吧。无所谓,车子有保险。”
唐宁的手,无论如何也不下去。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带走了她。
后来的后来,唐宁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没有用玉石俱焚的方式来断了他的念头。
“砰”的一声刚打开的车门又被用力关上。
盛满暴怒的目光虎视眈眈的盯着想下车的唐宁,他紧按着她的双手高举过她的头顶匍匐在她的上方厉声道:“快说,你住在哪里。”
唐宁冷笑一声,反问他:“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管我的事情,放手,我要下车。”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宁时迁发狠一般的瞪着她,三两言语就被她激怒了,他要送她回去,这是多少求之不得的事情啊,可是她呢。
车子停在路边,两边都是闪烁的霓虹,照的她的脸也忽明忽暗,她没有挣扎,任他紧箍着她的双手,只是,她笑,笑得妖艳,笑得,绝情。
“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淡漠的话轻轻的从她的红唇中吐出来,脸上平静无波。
宁时迁的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定定的看着她。她菱形的唇很薄,脸上不施粉黛,皮肤却细腻光泽,吹弹可破。他从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一个女人。
不禁,痴了。
上一次,他的唇曾经不经意的滑过她的……这样想着,心也蠢蠢欲动了起来,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松了一些。
唐宁深吸了一口气,再抬眼静默的说:“现在,可以放手了吗?”
他游离的神智逐渐回笼,被她眼底巨大的空洞吓着了,一时恍然。
她没有丝毫用力就推开了他的身体。鼻息间,尽是他惯用的古龙水的味道,不是她喜欢的那款。
啪嗒一声打开车门,静静的胯下车子。
晚风徐徐吹来,除去了白日里的燥热,抖得生出几分凉意。
低头看着自己如此轻快的便装,正想快步离去。才惊觉自己的手竟然被扯住了。
一回头,就看他站在她的身后。
心中顿时涌上怒去,被他的胡搅蛮缠搞得不甚其烦,她正想拨开他的手,他却将自己的衣服递给她:“既然不让我送你就穿上吧。”
她阴郁的皱了眉。
宁时迁见她这样子,立刻急了:“喂,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的衣服没破没脏的,怎么还有毒啊,这么不招你待见,还是你想穿成这样一路走回去?”
尽管她有自保的能力,但是他还是打心底不想见她这样。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
唐宁怔愣了许久。
宁时迁不耐烦的将衣服往她手里推了推,最后索性往她背后一披,在唐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气呼呼的转身钻进车里。
唐宁的手微微抬了抬,他的车子如离弦一般的箭矢冲了出去。在浓重的夜里马达的轰鸣声响彻天际。
连开车,都是这么的霸道。
唐宁站在路边,目睹着他消失。向来冰冷的心,微微的涟漪一晃而过。
肩上传来他衣服的温度,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包裹她的,是他的衣服还是他的体温?
霸道的野蛮下,到底是藏了怎样的心思?
她收敛心神,默默往前走。
突然,另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她的身边。
唐宁震惊的看着摇下车窗后露出的男性脸庞。
心,狠狠一抽。
鼻息间,满是她喜欢的古龙水味道。
她却不安的坐在他的身边,这个只属于传说中的男人坐在她的身边,带给她莫大的压力。
车子经过隧道的时候,隧道内的灯光将车内的情形打量的一览无余,他交叠着双腿一身平整顺挺的西装衬得成熟而稳重,此时正坐着闭目养神。
她坐在她的左手边,她前面的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对她露出一个宽容的笑意。她抿着的唇轻轻叫了声:“君凡哥。”
雷君凡点点头,见她局促,便对自己的大哥说:“大哥,宁宁在等你呢。”
他的手放在大腿上无意识的轻颤了一下,缓缓的张开闭着的眼,投给他一个精锐的眼神。雷君凡摸摸自己的鼻子,没有说话。
车子呼啸着开出隧道,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跟着响起来:“宁宁,玩够了吗?”
唐宁震惊的抬起自己的头,身上还披着宁时迁的皮衣,她无法置信的说:“难道你想反悔?”
他微微挑了挑眉梢,目光从她身上掠过,不带半分感情的说:“你要钱可以跟我说。”
唐宁的身体战栗了一下,无比坚决的看着他说:“你答应过我的,给我两年时间的自由,这两年内,我所做的一切你都不能干涉,我也不要你的钱,你难道忘了吗?”骄傲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犹豫,只有冷艳,黑与红两种颜色在她身上衬得她肤色雪白,娇艳动人。
当年买下她的男人,雷君睿。神秘到近乎传奇的一个男人。他是猎手,她是他的,猎物。
只是猎物,也需要自由。
他又缓缓的靠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优雅的闭上眼:“你宁可去酒吧这样的地方跳舞也不肯接受我的帮助,你这是在作践你自己。”他气定神闲的,如同林间漫步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