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战丢开电脑,趴到地下,迅速查看炸弹的排线布置。他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可嘴里仍是说:“不要慌,还有时间,我看看。”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长的距离,跑是不可能了,躲也无处可躲,要让费伦斯开口,更是不可能。
所有的希望,都聚集在了地上的罗战身上。他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滴落下来,炸弹的倒计时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顾天擎沉着脸说:“罗战,不要紧张,冷静点,出了事也没有人会怪你的。”
唐宋逼问费伦斯,但他只是得意的狡猾的笑,他确实已经做好了让人陪葬的准备了,想要所有人同归于尽,所以是不可能开口的了。
滴滴滴滴,炸弹的倒计时是那样惊心动魄,眼看着只剩下最后十几秒,说真的,顾天擎也是紧张的,没有人面对生死的时候真的能那么从容。
“唐宋,过来帮我!”罗战说,“我来不及和你们解释了,也只能赌一把了,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动手,你捡那根蓝的,我捡这根红的。”
说这话的时候,罗战是盯着费伦斯的,费伦斯脸上依旧是那种令人厌恶的笑容。
只剩下不到十秒的时间,太紧迫了,真的给不了罗战太多的思考时间,他只能拿着刀子,喊一二三,唐宋动手割断了那根蓝色的带子,罗战却是割断了那根黄的。
最后几秒,炸弹疯狂的跳动,罗战和唐宋都趴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将最后几秒时间跳完,唐宋都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只有罗战冷汗直流,但仍是死死的盯着这个炸弹,炸弹一直跳到最后一秒,但却没有爆炸。
费伦斯原本得意的笑容一僵,站在那里不敢置信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罗战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危险,真的是太危险了,千钧一发之际,他完全是孤注一掷,他也没有想过最后的结果到底会是什么,好在幸运只是是眷顾他们的,他成功了,这炸弹最后没有引爆!
唐宋看着最后定格的炸弹时间,也觉得太危险了,一颗心都提的老早,但他发现,明明罗战说他自己剪红色线的,最后却剪了黄色线……
费伦斯还在那不停质问为什么,罗战盯着他冷笑,顾天擎直接出售,一掌将他击晕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但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虽知道费伦斯还在这漫长的甬9道里制造什么机关陷阱,众人不敢掉以轻心,只默默加快了脚步。
从隧道里钻出来的那一刻,新鲜空气涌入肺腑,仿佛新生。
这一天,如此的漫长,外面已是月亮高悬,银月皎洁。
众人实在是太累了,也来不及说话,便全都瘫倒在了旁边的草地上,看着天上璀璨明亮的星子,仿佛仍在梦境中一般,恍惚的不可思议。
“我们还活着。”唐宋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我们还活着,”罗战也跟着笑了,“我们还活着,还活着,还把容靖干掉了,还把费伦斯抓了,我们还活着!”
就连那些暗卫都忍不住欢呼,他们还留着。他们每天都出生入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这一刻,他们仍然庆幸自己还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美好的事情了。
“回家吧。”休息了一会儿,顾天擎站起来说。
“好,回家。”唐宋也踉跄着站了起来。
……
回去的飞机上,稍微休整了几个小时,唐宋和罗战总算有了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看着窗外对黑压压的夜色,星子仿佛触手可及,罗战晃荡着手中的红酒,喝了一口才说:“还真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老天对我们还是不错的,但是天擎,你的眼睛——”
唐宋也是,坐直了身体问:“是啊,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看得见的,为什么不说。”
顾天擎深邃的神情注视着他们,让唐宋觉得有些异样,这眼神,似乎……他心里一紧,手指也抓紧了杯沿,一股似曾相识的情绪涌上心头,只见顾天擎冲他点了点头:“你想的没错,这是莫离的。”
原来如此,唐宋了然,罗战则是骇然,盯着顾天擎的眼睛看了大半天,才恍然大悟:“既然你一开始就留着莫离的眼睛,那是不是跟着寒深去美国的时候就复明了?为什么谁也没告诉,害的我们多为你担心啊。”
“大仇未报,何以高兴。”顾天擎沉沉说道,盯着手中酒杯里猩红的液体,就仿佛人的身体里流动的鲜红的血液,只要现在回想起那一天来,顾天擎的心中仍是充满了悲伤和痛苦。
他端起酒杯,将酒洒在座位面前的地面上:“莫离,寒秋,谢谢你们保佑我们,敬你们。”
唐宋和罗战见状,纷纷如法炮制。
唐宋说:“敬你,莫离,嘱咐你和寒秋,永不分离。”
罗战说:“谢谢你们在天之灵的保佑,我们已经为你们报了仇,安息吧。”
三人身上都有伤,顾天擎大病初愈,伤的很重,喝了点酒,帮助他很快入眠。
他归心似箭,一颗心早就飞回去了。
算算时间,竟然走了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他的妻子孩子过得好不好。
罗战也是,但他没有那么多心思,所以精疲力尽后,便沉沉睡去。
唯独唐宋,没有睡着。
他看了眼机舱内那个小小的休息室,最终,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走过去。
舱门打开,原本蜷缩在床上的女人抬起了头,看着他蹙了蹙眉:“你怎么过来了。”
“柳医生,我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唐宋说道
柳莺莺再次拧了拧眉心:“哪里不舒服。”
“浑身疼,最关键的是这里。”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她知道,他们身上确实都带着伤,因为急着回去,他们也没有再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都是她看了下,但是很多隐藏的伤可能发现不了,所以她往里面挪了下,对唐宋说:“你躺在这里,我看下吧。”
“好。”
唐宋躺了下来,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柳莺莺半跪在床上,手法娴熟的在他胸前按压,一边按一边问:“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