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号
14
18
22
26
30
简体
繁体

第126章 情不可原

两名杀害出租车司机的犯罪嫌疑人被带回平城,在对其进行了严密细致的讯问后,办理了相关的法律手续,交看守所先行刑事拘留,等待他们的将是严厉公正的司法审判。

唐晓棠、崔海、秦晓勇等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迎着黎明的的曙光步出了看守所沉重的黑色大铁门,大口呼吸着生命气息浓郁清新的湿润空气。

他们舒缓了一下酸痛的腰背,爬进车里快速开向刑警支队,抓紧时间还能眯上一会儿,有个烧车焚尸的大案还等着他们呢。

王宇此刻已陷入到温柔乡里,躺在床上嘬着柳慧从省城给他买回来的电子烟,给蜷卧在他身旁像小猫一样乖顺的柳慧,讲述着“01.14杀人抢劫案”的始末。

犯罪嫌疑人朱雪峰,男,现年二十一岁,无业,系本省林北县沙甸子乡南什地村人。

犯罪嫌疑人黄岩,男,二十一岁,无业,系本省林北县沙甸子乡小柳堡村人。

此二人为初中同学,关系比较要好。

初中毕业之后,这俩人均未能念上高中,平日不喜务农,在四乡八野招猫逗狗,干些不着调的营生。

随着年龄增长,和他们同龄、家境好、肯吃苦受累的一些同学发小,已经娶了媳妇有了娃,过起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可这俩不成才的货色却依旧是吊儿郎当一事无成。

朱雪峰还算有点心,他跟黄岩商量,自己的二叔在平城开旅店,去投奔他那儿看看,能不能寻点不费力气挣钱又多的事儿干干,总这样也不是个章程啊。

黄岩闲着也是闲着,从家里偷了二百块钱,跟着朱雪峰来了平城。

他俩是一月十一日下午到的,朱雪峰带着黄岩找到了朱建设的小旅店里,见到了朱建设。

自己的亲侄子带着同乡本地的同学来看他,朱建设非常高兴,买酒买肉热情招待二人。

可是他那个小心眼子的老婆不是个东西,摔盆子打碗的甩脸子给人看,闹得这顿饭吃的别别扭扭很不愉快。

朱雪峰当场就要发作,被黄岩给拦住了。

他们俩在平城除了这儿无亲无友,闹翻了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了。

饭后朱建设安排两个人住到了一间空着的客房里,问他俩来平城想找个什么营生干。

这俩人也没个准主意,朱建设就跟他俩说,你们要不就在市里面先转转看看,有合适的营生就揽上,或者是看对什么想干回来说,他给帮着想办法。

朱雪峰、黄岩这俩人没有一技之长,转悠了两天也没打下个正经调调。

可是这饭每天得吃呀,朱建设的老婆不干了。

一月十三日中午一点来钟,朱雪峰和黄岩转悠的人困马乏回了小旅店。

朱建设见俩人回来了,赶紧开火准备给俩人弄个饭吃。

他这旅店里有小食堂,客人们不想出去吃了可以点些经济实惠的饭菜,朱建设给做好了送到房间里去。

他的饭菜物美价廉,客人们都挺喜欢,就凭这招,朱建设捡回了不少回头客呢。

可是他这边儿火刚捅着,那边儿他老婆一盆子凉水就给浇灭了,骂骂咧咧的就开始数落上什么穷要饭的、癞皮狗之类街上婆子们骂街的套话。

朱建设是个怕老婆的货,不敢吱声。

朱雪峰哪能受得了这个气,从案板上抄起一把剔骨刀来就要把这个泼妇婶婶给宰了,被黄岩和朱建设哄劝到了门外。

朱雪峰叫上黄岩掉头就走,出去大老远了想起来那把剔骨刀还在手里握着,就顺手插在了后腰上。

这二人本来是要走到长途汽车站买车票回家的,可是走到半道饥肠辘辘,就找了个小饭馆进去,打算随便吃点再走。

这个小饭馆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能说会道善解人意,给这小哥俩推荐了这个夸那个,四五个菜一瓶白酒加上几瓶啤酒,吃喝完了一算账,哥俩把兜里的钱掏干净了还饶了他俩二十块钱。

从饭馆出来天都黑了,回家是不行了,就是有车也没钱去坐。

回朱建设那儿吧又不想看他婶子那张臭脸,黄岩就陪着朱雪峰在街上瞎逛。

两个人也不知道溜达了多长时间,走累了就坐在路边休息。

黄岩问朱雪峰现在怎么办,想回家连钱也没有了。

朱雪峰哪有什么办法,支吾着说不出来话。

他无意中觉得后腰有东西硌着,伸手一摸把刀抽出来了。

本来朱雪峰是无意之举,可黄岩会错了意,一把把刀夺了过来,对朱雪峰说:“想抢也不能在这儿呀,大马路上人这么多,跑都跑不了。”

一句话点醒了朱雪峰,他就跟黄岩商量,没钱回不去家了,要不抢上点钱,回旅店对付一宿,明天回林北算了。

黄岩觉得也只能这样了,接下来两个人就商量怎么抢。

这两天他俩坐过出租车,发现出租车司机都用小铁镊子夹着一叠钱放在车上,觉得这个钱好抢,就决定抢出租车司机了。

可是怎么抢又犯了难,后来是朱雪峰有了主意,他之前跟着父亲在平城的老矿区家属院的朱建设家里住过,知道那里比较背静,适合动手抢劫,就把实施抢劫的地点定在了那儿。

接着朱雪峰和黄岩做了分工,朱雪峰身体比较强壮,由他坐在后座上搂住司机的脖子,黄岩拿着刀坐在副驾驶座上,等司机停下车,朱雪峰把司机的脖子搂住后,黄岩用刀逼住司机,把钱抢上之后,拔了汽车钥匙两个人就跑。

一切设计好之后,两个人就站在路边拦车,先后过来了好几辆出租车,可是一听去老矿区家属院,都嫌那地方背,没有送他们去,全都开车走了。

朱雪峰和黄岩在街上转大半天,才才坐上了郭文勇的车。

郭文勇比较健谈,还给朱雪峰、黄岩抽了烟。

车开进老矿区院里,朱雪峰按着记忆,让郭文勇把车开到院子里面那条宽巷子里停下。

因为朱雪峰记得,从这条巷子往西出去再往右拐一下,没多远就是西门,从那儿再往西南上跑一段路,就能去了朱建设那个小旅馆。

车停下之后,朱雪峰就动了手,他从后座伸过去手臂搂住了郭文勇的脖子,黄岩也没有往出掏刀,就伸手去郭文勇身上翻钱。

哪知道郭文勇看着不壮实,却很有力气。

朱雪峰不仅没有把他控制住,他反而被郭文勇给控制住了。

黄岩情急之下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不想被郭文勇一脚就踹到了车下。

他爬起来又去拉郭文勇,郭文勇又一脚把他踹到了车下面。

这时郭文勇已经跪立在副驾驶座上,双手卡住了朱雪峰的脖子,朱雪峰都快上不来气了。

情急之下,黄岩想到了那把剔骨刀,他是左撇子,从后腰上抽出刀来,对着郭文勇就是一阵乱捅。

直到郭文勇松开了朱雪峰的脖子,软倒在了副驾驶座上,黄岩才住了手。

朱雪峰从后座上下来,去郭文勇身上搜出钱来拿上,带着黄岩就往西出了西门跑了。

按着记忆,朱雪峰带路领着黄岩穿过树林往朱建设的旅馆方向跑。

半路上黄岩把刀扔了,两人跑回旅馆之后,那间屋子还给他俩留着。

进了屋两个人开了灯才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上面有些血迹,黄岩的左手上边也有血迹。

在卫生间里洗了手,把衣服上的血迹找了块湿毛巾擦了一下,看上去不太明显了,在旅馆里熬到了天亮,朱雪峰去朱建设屋门外打了个招呼,就和黄岩去了长途汽车站,坐早班汽车回了林北。

这就是案件的来龙去脉,听的柳慧胆战心惊。

但是她也有些自己的看法,她问王宇:“照你这么说,朱雪峰和黄岩直到一月十三日晚上之前,是没有想犯罪的,是吗?”

王宇摸着她的秀发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如果十三日中午,朱雪峰的婶婶留下他和黄岩吃饭,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儿,是不是这样?”

柳慧含着螓首说道:“是呀,她要是收留了他俩,他们也不会流落街头的吧。”

王宇思虑着说道:“这点我不去妄做评价,他的婶婶做法欠妥,那是道德评判的范畴,而杀人偿命,是法律要严惩的刑事犯罪,这是根本意义上的差别。”

柳慧幽幽地说道:“人为什么要去杀别人啊,谁和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不容易,真是为了钱财不择手段,脑子都干什么去了。”

王宇对她说道:“抢劫犯都是比较愚蠢的,个别抢劫银行运钞车之类的除外。

他们做事不计后果,也不动脑子周密计划,大都是一时冲动临时起意。

这类犯罪的可怕之处在于,犯罪嫌疑人没有什么经验,大多数时候都非常紧张。

如果在作案时遇到反抗,会对受害人下狠手,造成严重的后果。”

柳慧捂上眼睛钻到王宇的怀里,轻声说道:“你别说了,我听着害怕。”

王宇乐呵呵的说道:“那我们就做点喜欢做的事吧。”

说完,他伸手拉灭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