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震,他说这话什么意思,连忙看向程学兵,果然,程学兵听了他的话也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程学兵不说话,我有些急了,连忙问他:“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程学兵却还是不回答,那人却大笑起来:“小朋友,没必要知道了,反正你也活不过这个月了。”
本来我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看程学兵的表情,却又让我不得不信,程学兵沉默了一会儿,才沉重道:“他说的是真的,是我大意了。”
我转过去看其他人,他们的表情也非常沉重,显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但程学兵不肯说,我又去问小白,小白看了看我又看看程学兵,程学兵对她点点头,于是小白便叫我出去说。
肖建华这时也去隔壁房间把书记换了出来,小白把我们两个带到马古尔家的外面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才对我们道:“刚才赵哥他们抓住的那人是个软柿子,很快什么都交代了,我们刚才已经找了电话联系上了王进,然后我们又去这附近的山上在一个废弃的羊圈下面挖到了王忠他们藏的枪,这些人,相当不简单。”
小白接着给我们讲起了那人交代的一些事情,不过在讲之前,她先说了关于我们是不是“要死了”这件事,她说那个人说的话确实不是吓唬人的,但至于为什么,她说暂时还不能知道真相,但是肯定和那个土有关。
据肖建华他们抓到的那个人交代,王忠他们队伍领头的就是那个外国人汤姆,王忠在这支队伍里面有点类似于顾问的身份,接着就是他们手下的这些人,小白讲到这,也说为什么肖建华他们抓的人会很快交代,而我们抓的那个人阴阳怪气的而且什么都不肯说,那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来历不一样,身份也不一样。
我们抓的那个人,他不肯说名字,当然也不重要,我们就叫他“A”,肖建华他们抓的那个称作“B”,这个“A”和“B”他们两个人,也代表着两种不同身份的人,“A”是由汤姆以外商的身份与中国的合伙人一起成立的药品研制公司手下的雇员,当然这些“A”雇员并不是科研人员,而是这个药品研制公司旗下一个安保公司的人员,这个安保公司并不像我们平时所见的那些负责小区安保之类的物业公司,它推崇的是“人性化和可定制化”,它的雇主也不是普通人,当然这些“A”雇员最多的还是为自己的母公司提供服务,接着是“B”,“B”这些人相当于临聘人员,由“A”的公司在网上发布招聘信息,符合条件的人经过短期的培训后就可上岗,这些人不算正式员工,拿的是佣金,一个项目招一批人,“A”的安保公司接到重大的项目后,就会根据实际情况在网上招聘一些“B”这样的人做外围人员,小白说到这对我们强调,不论是什么项目,这些临时的“B”人员都是做的外围工作,不可能涉及到服务对象的核心内容,但是这一次,汤姆竟然亲自带着队伍来了,但是相对他们这么高的规格,队伍里却有将近一半的“B”人员,这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他们手下已经没有“A”这样的精英雇员了。
小白说到这,略微沉重地看了我们一眼,接着道:“因为他们之前还来过一批人,全是汤姆那个安保公司的‘A’人员。”
听她说到这,我惊愕无比,没想到汤姆他们之前就已经来过那里了,怪不得他们那天晚上撤退的时候能走的那么从容。
我想问问题,小白对我摆摆手说让她接着说完。
之前进山的那批“A”队伍,他们按照汤姆提供的信息,在那个遗迹里面搜集了许多箱的土壤,本来搜集完后那些人就该回去的,但是几乎一夜之间,那一批人突然全部暴毙而亡,后来汤姆不得已才重新组织队伍亲自带着人再次进山搬那些箱子,当时这些“B”类人员能知道的信息很少,不管是汤姆还是那些“A”都不会告诉他们具体的细节,只让他们知道需要进山运送一批物资出来,后来那天我们的意外出现导致他们需要紧急撤退的时候,我们现在抓到的那个“B”正是当时去营地后面扔箱子的其中一个人,当时他们有三个“B”类人员去处理箱子,但他们接到的指令是把箱子打开洒在那条缓坡上,我估计是汤姆猜到了我们会返回遗迹,那条缓坡是我们到达遗迹的唯一一条路,但是他们三个并没有这样做,而是趁着乱迅速地把那三个箱子扔进了水潭里,拿“B”的话来说他们当时也意识到箱子里的东西可能有问题,也许还会危及生命,于是才擅自违背了汤姆的指令。
小白说到这,我说我们已经打开过箱子,也接触过了里面的土,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事情,那人是不是吓唬我们的。
小白摇摇头说不管怎样,这个箱子里面的土确实不一般,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去把它从遗迹那边运出来。
这时书记问小白:“既然他们还有一批人去过那个遗迹而且全部挂在那里了,为什么我们没有看见?”
小白想了想道:“我也是猜测,我估计,那些人全被沉到那个水潭里了。”
书记点点头,“看来也只能是这样。”
小白又道:“所以我们现在的结论就是,这个土,确实有问题,所以我们只有等王进来了。至于我们自己,我想既然之前都没发生过什么,那现在应该也不会有事。”
我想了想“A”之前的表现,对他们道:“不过这个‘A’肯定知道什么,不然他不会说那些话,至少,他知道这个土有问题,也知道这个土为什么能置人于死地。”
小白点点头道:“也对,不过他现在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也没必要再继续和他纠缠下去,不过我想他总会开口的。”
这时程学兵在马古尔家里叫我们回去,他说这个牛棚村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远,到最近的县城骑摩托都要接近一天的时间,所以王进他们现在赶过来至少要明天早上才能到这里,那两个人,今天晚上我们更不能放松警惕,所以程学兵决定晚饭过后,依然我和他一组守上半夜,书记和肖建华守下半夜。
程学兵看了看我和书记:“小白给你们说了大概,有的事情,要回去了才能知道,所以你们也别太往坏的方面想,没有那人说的那么玄乎。”
程学兵的话就像定心丸,不管怎么说,至少我现在心里总算安心了些,其实有些事情,不是亲眼所见或是亲身经历,很难去理解其中的骇人之处,比如小白说的汤姆他们之前进来的第一批人,那些人全死了,但是我没有去经历,所以即便死了那么多人,对我来说,也只是一句话而已,而且他们的死到底和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有没有真正的关系,这个“A”到底又知道多少,这些我都无从而知,所以与其乱想,还不如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既然我们现在都没事,那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傍晚,马古尔一家用他们彝族人最热情的方式招待了我们,进山这么久,我看到桌子上的坨坨肉、烤来冒油的小猪儿肉,顿时没了任何的抵抗力,现在,我只想把所有的烦恼抛诸脑后,先吃他个痛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