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围的液体粘度很高,即便我们卯足了力气游动,但还是没能移动多少距离,那几根铁钎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我们的身边,我抬头就能看到锋利的刀刃闪着银色的光芒,朝我们俩拦腰斩来。
“妈的,快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我们要变成两段了!”胖子面色苍白的大叫,“如果我们真的是被他拉进了幻境,那受到的伤都会反馈在身上,死了就是真死了。”
“我也在想,但也要想得出啊!”我吼道,“你这一身膘肉白长的么,有这么大力气去拉住铁钎啊。”
“开什么玩笑,这铁钎比我整个人都大三倍,碰到它我就变肉排了。”胖子两脚一蹬,踩着近在眼前的铁钎,朝反方向弹开了身子,算是躲过一劫。
但我这里那几根是从头顶朝侧面划来,无法模仿他的动作,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被分尸,我情急之下无计可施,只好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心经》,希望能够稳固心神,破除眼前的幻觉。
“舍利子,色不亦空,空不亦色……”这已经背诵了千百遍的心经对我来说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即使是在生死关头的瞬间,都能够毫无阻塞的脱口而出,流利的经文从口中念出,我隐隐感到自己的身周出现了一圈金光,而那已经近在眼前的铁钎却迟迟没有戳进来。
周围梵音大唱,金光涌动,如同诸天佛祖都出现在了我的身旁,我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平静沉寂的状态,心无旁骛,没有一丝波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果然,身旁那如同置身于母亲子宫中的景象渐渐消退了,连铁钎的影子都随着金光逐渐模糊,看不分明了。
我心中一喜,心想默念心经果然对驱散幻境有些效果,但可能是我平静圆满的心境被打破,身周的佛光忽然黯淡了一些,我感到肩上一疼,一根冰冷而尖锐的东西戳了进来。
我吃痛叫了出来,与之而来的景象是护体的金光继续褪去,而本来已经只剩一个依稀轮廓的铁钎完全显现了出来,朝我的身体飞速飞来。
“快点继续诵经!心无旁骛,不要想其他东西!”胖子一边出声提醒,一边也自己盘起双腿,任凭身体浮在液体中,专心致志的念着经文。
他的身上也隐隐散发出一层金光,虽然没有我之前的那么明亮灿烂,但也逐渐将周围诡异的景象悄悄驱散。
我顾不得肩上的疼痛,连忙再次闭上眼睛,继续之前自己中断的经文,中途我感到体内又被插入了几根冰冷的铁钎,但我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身上的感触,而一心沉浸在经文的内容之中。
恍惚间,我感到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形象和意义,纵使是自己的身躯也成为了一具可有可无的皮囊,无论是疼痛还是舒缓,这些感觉对我来说都不存在,我想自己是慢慢进入了所谓的梵我合一境界,将精神和意识融入了佛光之中,体悟着大乘佛经中的天地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间,当我和胖子再次回过神时,发现已经回到了房间中,但是本来在我肩上的桃子不见了,而那个胎灵也已经不知去向。
我们摸了摸口袋,符咒都在口袋里,桃木剑和古镜也在身旁的地上放着。
“桃子呢?”胖子问道,“你们刚才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她一丝不挂的倒在你怀里。”
“呸,什么叫一丝不挂,她明明穿着内衣。”我吐槽道,“别吃飞醋了,刚才我进来时候她就是这样,你现在想跟我讨论这个么,快去找桃子和那个小鬼啊。”
胖子哦了一声,总算想起了轻重缓急,提着桃木剑就冲出了房间,我也从房间的地上捡起天罡两仪镜,我们本来想通过地上那胎灵的血迹来追踪,但奇怪的是虽然它看上去像一团碎裂的血肉,却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痕迹。
“有可能是在他父母的房间里!”我灵机一动,想到既然这个胎灵对世间的怨恨全是来自于被堕胎的事,那么它的父母自然是其最仇恨怨毒的对象。
之前它没有被激起敌意,所以只是在房子的阴影中嬉戏玩耍,直到这一次桃子出现,那种特有的阴性体质吸引了它,让它对其感到十分亲近,当作一个心爱的巨大玩具,爱不释手。
但因为被我们打断,再加上桃子一时慌张把它丢了出去,彻底激怒了这个胎生灵,开始对它所能看见的活人发起了攻击。
我们虽然挣脱了幻境,但是胎生灵的怒气不见得能这样就止息下来,而最有可能的报复对象,就是给了它生命,却又在它开始拥有之前,将其残忍夺去的父母了。
救人要紧,我们现在顾不得礼仪或是保密了,直接推开了这家主人的卧室,发现两个全身赤裸的人站在床前,手中拿着水果刀,互相切割着对方的身体。
而不远处的窗旁,一个熟悉的人影抱着一团血肉,笑眯眯的站在那里,似是在欣赏眼前的景象,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果然是在这里!兄弟你还真聪明。”胖子嘴上夸着我,手中却没有停止,拿出两道定身符贴在头上,一阵念念有词后,那对鲜血淋漓的小夫妻终于停止了诡异的对砍。
而我则举起天罡两仪镜,一道白光射出,在两人的脸上照了照,两个人露出了疼痛而迷惑的表情,随后眼睛一闭,晕倒在地上,应该是失血导致。
桃子怀中的胎生灵又发出了一阵愤怒的哭声,仿佛是气愤我们一次次搅了他的好事,但是它见识过我的古镜,又没能成功用幻境困住我们,想是也有些害怕,不敢再贸然进攻,只是操纵桃子打开窗想要跳走。
“快拦住他们!”我连忙翻过窗去,想要追上桃子,而胖子则卡在窗框里,艰难缓慢的爬了出来,这窗户的大小对于他的肚子来说还是有些太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