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从理智来说,这么做似乎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我的心底总有一种声音在强烈抵触着这种行为,感到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似乎会失去很重要,甚至关系到自我存在的东西。
“当然不会!这样不就有两个我了!胖爷我可是天下独一家,绝不能忍受另一个我存在。”没想到我还没说,胖子就已经脱口而出代我回答了。
鬼婆婆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是一种了然于心的神情,随后转头对我说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么?”
“没错。”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从增加修为来说有益无害,但是一想到从此以后要面对另一个自己,就会打心底觉得极其诡异排斥。”
“没错,正是如此。”鬼婆婆似是很欣赏我们俩的回答,抚掌说道,“但是,确实有这样一种法门的存在,叫作参商镜裂,能够将人的肉体、魂魄、天赋、精血等等一切平均且无损的分为两半,随后各自形成完整的个体,可以在同一时间去做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走完全相对的道路,尔后每隔至少七七四十九天,镜裂双方会互相交换,吸纳对方这些日子所得的修为,因此进步奇快。”
“您的意思是说,这个三尸鬼降,也用了参商镜裂后,才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个体么?”我问道,“那么他们所受到的伤害也是共享的?”
“并非如此,平常时候,镜裂双方应该是毫无干系的存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为了对付你们,故意使用了‘镜圆’神通,将两方暂时联系在一起,相当于修为和神通暂时翻倍,副作用是受到的伤害也会同时反应在两方身上。”
原来如此,这倒是说得通了,想来之前他被血瑛蛊所吸引,前去发现了是陷阱,便将计就计想等我和胖子前来,一举将我俩一网打尽,免得在他神功即将大成的这些天里再给他添乱。
因此他才特意使用镜圆法门,将已经割裂开来的两个自的己修为暂时连通了起来,为的就是求个十拿九稳,可惜失算了两处,一是我正巧在厕所里找到了他的克星硫磺,二是鬼婆婆的蛊虫暗中相助,摄取了宿主心神,因此受了我雷火直击,直接遭受相当于两倍重伤,只得落荒而逃。
“没想到除了三尸鬼降以外,对方还有这么麻烦的神通。”我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那如果被分割开来的镜裂双方,互相接触会怎么样,是否会合为一体,拥有原本两倍的力量?”
婆婆摇了摇头说道:“恰恰相反,这也是这门神通的最大缺陷,那就是镜裂双方犹如参商二星,动辄离乱,只能遥遥相望,或者用镜圆法门暂时连通修为。参商二星若是相聚,那么整个天宫星图都要崩乱,同理,镜裂双方若是接触,那么整个存在都会化为虚无,莫说是魂飞魄散,甚至连一缕残痕都不会留下,彻底在世间湮灭。”
“归根结底,这是一种悖逆天地法则的法门,强行切割唯一的存在,最终只能导致出一个随时都会崩溃的悖论而已。”鬼婆婆的口气有些感慨,似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对这门神通很是深恶痛绝的样子,
“所以我才说他大概是疯了,为了快速提升实力居然用了这样的法子,我方才通过天问卜蛊之术,占算了一下他的命数,基本全都被分割为截然相反的两种命纹,长此以往,即便他不和另一个自己相接触,也迟早会有精神分裂,难以为继的那一天,到时候不是选择自灭,就是杀死对方。”
“婆婆啊,您对这神通好像很了解,以前自己也接触过么?”胖子大大咧咧的把我的好奇也问出了口,没想到婆婆突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神狠厉而凶恶,甚至带有一丝杀气,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下来,我俩背上冷汗直流,桃子更是有些瑟瑟发抖。
我想大约真的是问到了婆婆的某些痛处或是不愿回忆起的过往,因为尽管过去鬼婆婆有时候也挺严肃可怕的,但是从没有展现过这一眼之中所包含的怨懑和杀意,仿佛这之中有一段不堪回首,也不容许任何人提及的往事。
“唉婆婆您别生气,胖子他就是人贱心宽话多,惹人厌烦,等会儿我好好教训他,您占卜累了,快喝口水。”我连忙起身活跃气氛,给鬼婆婆倒了一杯茶,桃子也赶忙切了个水果端到鬼婆婆面前献殷勤。
而胖子则还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声,灰溜溜的低头等候鬼婆婆发落,再也不敢多废话了。
还好鬼婆婆方才虽然动了真怒,但是很快就平息了下来,没有处罚胖子什么,只是默默的抿了一口茶。
我见气氛稍微和谐了一点,便接着转移话题问道:“婆婆,我方才被那三尸鬼降逼近厕所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它似乎十分忌惮硫磺,之前破开三千血雨的护身,也是用硫磺出其不意所为,难道这是它的克星么?”
“硫磺?那倒也是正常,因为对于古代人来说,除血去煞,多半是以硫磺之气熏制,而且鬼降本身也惧怕硫磺之中破坏性极强的刚猛阳气,所以他那些血肉神通,见了硫磺便会弱三分,你们俩可以在身上备着些,下次照面也好有防身手段。”
听到鬼婆婆这么说,我顿时感到安心不少,看来硫磺皂的事不是巧合,有了这样一个可以削弱血咒的利器,尽管无法起到实质性的破坏,但还是有不少战略作用的。
“婆婆,那现在我们是再等对方现身,还是主动找上门去?”接下来的行动方针是我最关心的事,既然已经有了破敌之法,也知道对方所使用邪术的本质真相,我已经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奇怪……”鬼婆婆闭上眼睛,说了一句,“追丢了,我方才派了已经派了蛊物,追随那男子的气息到车厢中,但是却忽然失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