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胖子那边也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异常情况,这也算是一种双向互相验证,一旦他那里发现有迥异情况,也就意味着我这边需要多留心眼了。
两节硬铺车厢检查过后,大约只花了十分钟不到,接下来就是令人头疼的硬座车厢了,放眼望去数百个密密麻麻的人头,想到要一个个对应检查过来,不禁感到头都大了。
这节列车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没有软座这一项分类,就连软卧也是由原来的硬卧所加门,换床垫等手段改造的。
而一般来说硬座每排是有5个人,为3+2型的排布,座位是硬板打底,而软座则是每排坐4个人,为2+2型,软垫打底。要修改起来几乎就要拆掉所有的座位,重新返工排列安装,工程浩大,因此这里的座票都是人群密集,空间狭小的硬座。
我进了车厢以后,大声要求众人保持安静,随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身上这件警服的威慑力确实不错,本来闹哄哄的车厢,在看到我出现后,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大概谁都不愿意在这种敏感关头和警方作对。
我尽可能的快速检查了完一节硬座车厢,又来到下一节中,仍旧一无所获,而胖子也是如此,正当我以为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什么纰漏时,却意外找到了突破点。
那是一个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身形瘦弱的青年,对我说身份证弄丢了,而当我让他出示车票时,他说这些都放在皮夹子里,不知道被谁偷了。
我心中起了一丝怀疑,在这种时候被偷,未免有些太巧了吧,于是问道:“你有其他跟你一起上车的同伴或者家人么?让他们出面作证你的身份。”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我一个人上的车,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钱包里,但现在全没了。”
我不死心的追问道:“那把你的父母家人联系方式给我,我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那少年一开始有些不乐意,但是在我的再三要求下,还是报出了一个号码。
我用手机拨通了号码,如果这个少年真的是三尸鬼降所变的话,那么应该不至于未卜先知,在上火车前,就事先已经安排好自己的父母。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木哑,在问明我的来意后,表示那确实是自己的儿子,说自己会赶到火车站来接他的。
我又试探性的问了几个问题,对方都一一回答出来,除了对方的声音稍微有些不自然外,听上去好像没有明显的纰漏之处。
我想有可能是对方猛然听到警察打去的电话,所以有些紧张才不自然的吧?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任何明显的漏洞。
眼看又过去了十分钟,这节车厢里也没有什么可疑对象,我只能准备继续朝前推进,心中越发急躁,要知道蜃楼蛊的幻烟的失效只剩大概是五分多钟了,到时候一旦我装扮成警察的事情暴露,别说是抓鬼降,大概又要回到熟悉的局子里坐一回大牢,顺便还带上胖子一起吃牢饭。
“胖子,你那里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我通过传音蛊问道,心里也不过死马当做活马医而已。
“我才刚到这节车厢,刚上了个厕所,哈哈。”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我简直想打死他。
我只能无奈的催促道:“别浪费时间了,只剩下几分钟,要是找不出来我们只能打道回府。”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唉,每个人把身份都拿出来,火车上发生了命案,警方进行检查。”
后面的话明显是对他那节车厢里的人说的,听到他那里总算恢复走上正轨,我便准备继续前进。
“什么,你说你身份证连同钱包一起掉了?”
胖子的声音顿时让我止住了脚步,居然又是掉了身份证?虽说这种事情在一班火车里同时发生两次并不意外,但是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间,就令人不禁心生怀疑了。
“胖子,让那人告诉你自己家人朋友的电话,然后你打一个过去问问看。”我低声说道,“看他有什么反应。”
胖子也悄悄应了一声,便依我说的照办了,而我则睁大眼睛,回头扫视着车厢里的一切。
忽然,一个靠窗乘客的手机响了,那是一个看着挺正常,刚才我也检查过身份证的中年男人,他的神情稍显呆板,似乎表情不是很丰富,但也算不上诡异。
他拿起手机,简单说了几句,虽然因为距离较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第六感告诉我这种巧合实在过于古怪,于是便顺手抄起旁边乘客的喝到一半的矿泉水,盖子都没盖上,就这样用力径直朝他掷去。
瓶子一路洒着水,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从空中划过,周围乘客见状都一边惊叫,一边闪躲,只有那个男人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木然的被瓶子砸中了手指,随后右手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
“喂,喂?怎么回事?你那怎么突然没声音了。”灵犀蛊里传来胖子的声音,他并不是在对我说,而是在对着之前拨出的那个号码。
一切都已经明了了,那年轻人果然有问题,而这个接电话的中年人,从他较为呆滞木然的神情,以及对周围突发情况的应对来看,应该是被三尸鬼降吸食精血后,用邪法暂时所控制的活尸。
他在自己和镜裂分身所呆的前后两节车厢里,分别安排了一个活尸在身旁,想来是之前被我和胖子击退后,为了快速恢复精血,所以分别随便找了两人吸食。
但为了不引起显眼的恐慌,他没有将受害者彻底吸干杀死,而是变为勉强能够维持行动的活尸,用邪法控制起来。方才被我盘问身份证之事后,才让我打电话到了活尸手上的手机中。
难怪我总觉得之前那人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地方,语音几乎毫无起伏,显得十分欠缺感情,之前我还以为那是紧张的关系,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