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旁边跑,则是择人而噬的毒蛇,若是原地不动,就只能如同等死一般等着密集的黄蜂落下。
我知道不能再耽误了,从方才他们几个的对话里,我便听出了这些人恐怕也是从邪巫教中金盆洗手逃出来的普通教众,但是却因为叛教的关系被组织中的人员追杀,流落至此。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这个小哥看上去并不像是坏人,反而重情重义,若是能救下他,想来也可以问出邪巫教的具体方位所在,甚至关于婉琳的情况,毕竟少主回归对于教众来说也是一件大事,多少会有些耳闻。
我取出一道真火符,念动咒语,全力出手,猛烈的火焰立刻烧尽了靠近小哥头上的毒蜂,因为它们过于密集的原因,火舌如同传染病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本来为了规模威压而聚集起来的整团黄云,如今猛烈燃烧起来,无数焦黑的虫尸跌落在地。
正当我有些兴奋,觉得邪巫教的蛊术也不过如此,碰到能够克制虫类的火焰就毫无用武之地时,忽然空中某些已经被烧的半死不活的毒蜂,突然爆散开来,体内的毒液血浆喷出,将周围的火势扑灭了不少。
紧接着,越来越多已经将近半死的毒蜂,像是有意识要做出最后的贡献一般,纷纷飞到火势最盛的地方自爆开来,以自己的体液扑灭了大火。
看来我确实低估了那些背后的用蛊者,他们一定早就想到了蛊虫惧火的缺点,所以早早的准备好了应对方法,舍卒保车。
更糟糕的是因为我现了身形,那些毒蛇和黄蜂分出了一部分,纷纷朝我袭来,阿朗回头吃惊看着突然出现的我和手上的真火符,心念电转,心想我大概也是邪巫教之敌,便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因为他这边的压力轻了些,所以他得闲从怀中拿出另一个罐子,体型比之前腰上的那只还要大一倍,也不知道他怎么不会觉得硌得慌。
随后他念了一段复杂而冗长的咒语,罐子里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叫声,如同婴儿啼哭,又像是夜鸦嘶鸣,片刻后罐子普通之前那样从中裂开,爬出了数只色泽碧绿,迎风就长的避役来。
那些避役虽然看上去呆呆傻傻,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吃起毒虫来确实毫不含糊,张嘴伸出一根粉色的长舌,将漫天毒蜂一卷一缠就直接往嘴里送,偏偏那些毒蜂像是见了克星一样,别说是攻击避役,就连靠近都不敢,隐约间居然有四处逃窜之势。
但我看到阿朗的脸色明显差了很多,显然这一罐子避役大概是他压箱底的大招了,一旦施展开来,顿时精血体力消耗陡然就要增大数倍。
我这边自然也不敢怠慢,又拿出一张真火符贴在桃木剑上,我真庆幸自己从房间里追出来的时候,没有忘记顺带抄走了胖子床头的桃木剑,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桃木本身就有驱散蛇虫百脚的功效,在带着火焰的桃木剑劈砍下,那些蛊物毒虫如同受到双重克制,终于攻势不再凶猛,但是随着僵持时间的慢慢延长,几个人影从远方赶来,显然是操纵这些蛊物的幕后黑手,每个人打扮得都极为怪异,似是少数民族服饰,但穿着戴着的装饰品都是毒蝎啊,蜘蛛啊一类令人望而生畏的毒物。
然而伴随他们的靠近,阿朗突然发出了一声近乎绝望的呼喊,我应声望去,发现方才已经逃走的阿莺,居然脸色蜡黄,昏迷不醒的倒在其中一个人的怀里,不省人事的样子,显然是中了毒。
“你们……你们怎么会!”阿朗无力的嘶吼道,“放了她,她和我无关,她是无辜的,什么蛊术都不懂,完全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你糊涂了么,一入教门,终身为教众,全家亦为蛊神之奴,如果想要脱离圣教,就只有死才能谢罪!”一个挟持着阿莺的人说道,“你的妹妹耳后有蜈蚣纹,已经是邪巫教中人,今生都无法脱出,现在你们举家逃窜出境,还不和上级玉蟾汇报,已经是三蛊噬身之罪了,还不束手就擒么!”
这些人虽然最强狠厉,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明显看出有些不安,那正是因为半路杀出一个我的缘故,本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对付这几个人的完全准备,却不知道居然会突然冒出一个精通道法,驱赶蛊虫的我。
想来这些人大约也是蛛黑,甚至可能只有蝎刺,所以必须合力才能稳稳拿下阿朗,其中估计还让他逃出过不少次,现在看我面对蛊物时占了上风,不禁窃窃私语,似是想要讨论我的身份和摸清实力水平。
事到如今,我自然不能示弱,恰恰相反,更加需要虚张声势,才可以给对方造成强大的心理威压,于是我装作淡定自若的样子,一边露出洒脱的微笑,一边随手再扔出了一张太乙斩妖咒,一道道锋利的金光杀伐之气脱手飞出,将地上蠢蠢欲动的毒蛇削成数段肉泥碎片,地面上登时黑血四溅。
“道法力量!那人是道门高手!”这几个明显小喽啰模样的人见到四射的庚金剑光,以及我手上的桃木剑,有些惊慌失措的叫道,一看就是没见过太多世面,遇到稍微像样一点的道法手段,就慌得自乱阵脚。
我仔细观察了一些,他们这些人中似乎并没有一个主心骨,全都是水平半斤八两的泛泛之辈,单个实力恐怕还不如阿郎,因此只能将自己操使的蛊物聚集在一起,想要合力把阿郎拿下。
大约阿郎在邪巫教中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蛛黑,下三级中的小头头而已,上头的高层并不会对他起多大兴趣,只是出于维护教派尊严和法规,所以在发现其离教私逃后,让他原来的手下去捉拿他,说不定有功者可以接替他的位子和权利,从蝎刺升为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