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到底是罂愫自己的道场,还是邪巫教的真正本部所在?我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是一个辽阔无边的天然溶洞,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头顶都是嶙峋的钟乳石,上面挂着一盏盏散发出莹莹蓝光的长明灯,虽然照彻了四周的黑暗,但却显现出一种诡异而幽深的气氛来。
与其说这里是活人居住的地方,我的第一反应却像是来到了古墓之中一般,山洞的湿冷气息,和阴森森的火光结合在一起,给人带来一种强烈的寒意和恐惧感,就算是之前在体内燃烧不熄的欲火,现在也几乎完全冻结起来。
不过说起来,邪巫教中人会选择此地作为栖身的场所,倒是也挺正常,因为大部分蛊物都是喜阴避阳,喜欢在湿气阴冷的地方繁衍生存,不能够暴露在阳光或者太过强烈的热光之下,否则就会影响繁殖效率甚至有损毒性,只有长明灯这种阴凉的冷光对其没有影响。
因为没有鞋子,我踩在地上,只觉得脚底心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骨凉意,于是连忙跑动起来,绕道房间之后,想要看看有没有人出来,可是到了房后一看,发现这里也有一个天然的石壁,似是密集的钟乳石和石笋相融结合在一起,成为浑然天成的墙壁,根本不需要刀工斧凿。
而这间屋子正是借着这个墙壁修建而成的,在石壁周围又修了三面人造的墙,而且只有之前我出来时的那扇门,并没有其他的开口,不可能有什么人从这边跑出来。
这么说来之前的那个人还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这就说明房内一定有什么可以扣动的机关暗门,能让人躲到墙后的通风窗去。
要再次回到房内么?一想到屋内那些玉体横陈,淫声艳语的女子,我可再也不敢进去了,免得刚出了火坑,然后又转头去自投罗网。
算了,还是先找到我的那些东西再说吧,我现在从头到脚就只有这一件单衣,一条里裤,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要是真遇到对方的追兵,怕不是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暂时还没什么巡逻的人经过,便找了一个石笋密布的角落,将自己隐藏其中,盘腿打坐,开始吐纳气息,凝神内观气海,发现围绕着太极轮的那层不受控制的白气已经逐渐消散,其中的道法和佛力都已经可以缓缓流出,融入到四肢百骸之中。
这个发现让我欣喜不已,虽然还不能像正常时候那样,顺畅自如的运转道法,但是总比之前什么都没法干,完全被封死了反抗的可能性时要好的多。
奇怪,是因为九香蛇涎露的毒性消退了么?不过之前我在床上刚刚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查看过气海内状况,当时记得非常清楚,太极轮外的阻碍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消退迹象,道法也无法运转,怎么才闹腾了这一小会儿,就自动解除了呢。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是上天眷顾吧,我又运气吐纳了九个小周天,将周身经脉中弥留的毒性一点点冲开,我看到经脉中残留着不少绯红色的异样气息,很像是欲色天女蛊的颜色,但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的影响,都紧缩成一团红气,并未扩散开来。
看来之前就是这种毒素,在不断的激荡我体内的兽欲,令我欲火难耐,口干舌燥,犹如被烈焰焚身一般。
我不断的运功冲动那些红气,想将它们全都逼出体外,但我毕竟修为尚浅,对道法的运用也就仅限于灌输入道符和法宝之中起效,再说这又不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一运转一呼吸就可以随随便便把毒液给冲散了,我坐在原地吐纳了好一会儿,也才不过是把这些毒性给堆积到了角落里,尽量不去勾动它。
当然如果我运动过于激烈,或者道法使用过度,也很容易引动这股毒性的复发,还是得靠解药或者是特定的解毒清神符咒来排除干净才能彻底解决。
随后我开始感应桃木剑和天罡两仪镜的所在,那些毕竟是被我贴身使用过的法器,所以上面已经沾染了我的大量道法气息,在这一片寂静平和的环境中,我凝神下来感应了许久,大约追踪到了那些道具的所在。
嗯,放的并不远,从道法气息传来的方向来看,大概就在离这里几十米处的东面,我猜想那里可能就是罂愫自己的房间所在,于是站起身子,咬破中指,用血液在腿上画上了两个神行符。
虽说没有事先准备的符咒,这些只不过是用鲜血草草绘制的,但如果只是为了临时使用,倒也勉强可以使使了。
我蹑手蹑脚的跟随着感应到的气息方向,走了大约几分钟,却发现这附近都是林立的石柱,都没有什么别的房间,之前我呆的那间屋子,如同置身于石海**中的一座孤岛,而周围都是一片毫无人烟,生气寂寥的荒芜之地。
“不对啊,应该就是这里了。”我自言自语道,“明明感到桃木剑的灼华阳气都已经在脚下了,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呢?”
我四处搜寻,就连石笋的缝隙中都探寻过了,也就摸了一手黑烂的泥尘。
等等,脚下?
我脑中泛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罂愫为了防止我找到这些东西,就把它们都给埋在地里了?
不,往更深一层去想,不见得是单纯的埋在地下,很有可能我现在所在的地方还有地下室,既然邪巫教中人将这里改造成了居住的地方,说不定就和世俗的房屋一样,有上下层结构,我现在只不过是站在比较高的楼层而已。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想最有可能,毕竟这边黑灯瞎火的,而且四下无人,十几分钟里不见有人来人往,倒不像是人口聚居的地方,更像是个掩人耳目的巢穴,说不定楼下才是大部分邪巫教众真正生活起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