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又寒暄了一番,我似乎还听到古赫从怀里拿出了什么类似金玉一般的东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似是准备塞给那几个大汉,但是又被他们给推了回来。
“长老,您这是干什么,我们几个都是教主之影,平日吃穿用度皆由教中所供,不需要其他身外之物,也不会为外物所动。”为首的一个声音粗声粗气的说道,虽然态度依旧保持着礼貌,但是语气十分坚定,完全不容置喙。
“虽是这么说,但人生在世,方圆之物,终归还是有用的,各位平时保护和侍奉教主辛苦,老身我看着也是异常尊重,这些不过是老夫的一点关心罢了,各位庭师千万别误会。”古赫还是一脸赔笑的说道,看来即便别人不愿意收,他还是尽可能的想要塞到对方手上。
两方又你来我往推脱了好一会儿,那几个人才只得将东西收下,从他们的口气来听,古赫也算是教中的前辈长老,他们虽然不愿收下,但对方几次三番的赠送,还是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我心想这个老头子也真是人精,能够混到这个位子,位居教中长老,总管刑罚之事,还能主持可以请来教主亲自围观的仪式,说明在教中身份十分尊贵,除了他本身实力外,想来这种如鱼得水般的人情世故能力,也是极为重要的。
那几个大汉不一会儿便告辞了,而我则还是躺在地上的木板上,想起之前他们说的一句话,说这个水牢只有教主和教中长老能够进入,言下之意岂不就是说连个寻常的狱卒都没有?
就连他们看在古赫年老,没有太多体力的情况下,也只能帮忙搬到这里。
那接下来的路,难道要他这一把老骨头亲手把我给背进去么?我心中不禁一阵窃喜,这可是个好机会,虽然我不像胖子这么重,但好歹也是个发育正常的青年男人,看古赫那老态龙钟的样子,怕是光背着我,就要去掉半条老命。
到时候如果我找机会给他后颈猛的来一记的话,说不定就可以……
就在我窃喜不已的时候,忽然却感到身下传来一阵波动,接着身下那块“木板”居然猛然起伏起来,接着数条冰冷光滑的绳索无端的从身下凭空长出,接着缠住我的手臂和双腿,又倒扣回木板上,紧紧咬合,变为一条十分坚韧的镣铐。
之前我身上的毒性大概解了四分之一,本来已经可以稍微动一动了,但是被这镣铐一压,非但四肢本身被捆住,甚至连身体里的力气,都像是被什么莫名的存在给吸走了一样,一口真气都提不上来,更别说凝练出道法力量来施展符咒。
“呵呵,小子,我知道早就能动了。”一片黑暗之中,我只听到古赫低头下来说道,“不过你还是别多费力气了,被苍梧四足蟒缠住,就算你有九牛二虎之力,也会被完全束缚住气机,一点都使不出来。”
苍梧四足蟒?什么东西?哪里来的蟒蛇,难道我四肢上的绳索是……?
他仿佛是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于是又卖弄一般的说道:“没错,你身下躺着木板的就是苍梧四足蟒的身体,绑住你四肢的就是它的四个腕足,你也别想用符咒,因为道法刚凝聚出来,就会从身中气孔涣散被蛇足吸走。”
大概是他是太得意了,我觉得他简直就像是故意在把情报说给我听一样:“除非将足够强烈的顶级蛊毒在体内扩散,然后激荡丹田气海,当苍梧四足蟒通过腕足吸收气息的时候,让毒液跟着真气一起流入蛇内,才能让它暂时失力,从中脱出。”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喂入我的口中,说道:“所以以防万一,老身先解了你身上残留的蛊毒,你可别想再钻什么空子,就好好的呆在水牢里面吧。”
接着,我身下的那条毒蛇便自己动了起来,缓慢的蜿蜒爬行,接着身周水花溅起,它似乎是投身进入了一条暗河之中,沿着河流慢慢前行,而我的身子则仰卧朝天,脸朝着天上,但是身体大部分都已经浸在冰凉的地下水脉中,全身都觉得冷嗖嗖的。
它游过了一出天然形成的小石洞,接着也不知道是远处古赫在操作,还是石洞旁有什么感应机关,一道钢铁牢门轰然放下,把之前的来路给完全阻断。
而苍梧四足蟒则就此停下,把我身体整个浸入水下,只露出大半个头在水面,就连嘴都一半浸入在水中,我也不知道这水有没有毒,但在这种蛊虫横行的地方,想来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所以不敢张开嘴来,只能够慢慢的用鼻子呼吸。
全身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我感到身上的热度和体温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仿佛不只是热量,就连生命力也跟着一起离开了躯体,一开始还是觉得毛孔冰冷刺痛,体内寒意入侵。
但到后来我连大部分知觉都消失了,也许是在冷水里泡过头了,我既不觉得冷,也没有觉得热,就好像整个人就只剩下顶上那大半个头是自己的器官。
我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既没有时间观念,也不觉得饥饿或者疲倦,大概是因为体温失去过多的关系,整个人的生命体征都减低了好多,就像是进入了冬眠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居然有人进来的声音,对方乘着一艘小船,来到关我的水牢之前,有些恨恨的说道:
“看来你就是少主在外面的小白脸?真是搞不懂,你这么落魄无能的人,怎么能够被她看上。”
听对方的口气,他似乎是嫉妒我被婉琳喜欢,所以才过来看我的丑态并找茬,而且越说越气,甚至从袖中放出数条蛊虫来咬我,它们毒性并不高,但偏偏口器锋锐,一咬就是拉下一大片血肉,在地下水的刺激下,令我痛不欲生,只能死牙关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