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几天收不到信的情况,我拜托桃子或者林玥如果发现有信鸽飞到我房间窗口,就去收一下信。
这些日子我的生活中就只有“修炼”这两个字,训练野外求生技巧,熟悉入门的蛊术和蛊物辨别知识,精研道法符咒,和胖子两人一起摸索佛法,有时候刘一手还会给我俩露一手打造法器的手法,虽然仓促之下的成品肯定不如天罡两仪镜和桃木剑这么神奇,但也颇为灵妙,比普通的符咒好用很多。
另外在鬼婆婆和刘一手的帮助下,我开始学习如何利用道法来操纵蛊虫,像邪巫教众人,大部分都是利用邪术和巫术来操纵蛊虫,即便是鬼婆婆,最初学习的也是这种体系,只是因为她有道门基础,所以突发奇想,和刘一手两人合计另辟蹊径,而我自然则成了新实验的小白鼠。
所谓的蛊虫其实本身并没有正邪之分,只不过都是一些小生物罢了,取决于你用什么法术作为媒介来操纵它们,邪巫教和大部分蛊术体系,都倾向于用血肉、怨恨、巫毒等力量,所以给人留下一种用蛊就等于邪门的第一印象。
而刘一手和鬼婆婆,则开发单纯利用五行八卦之力,操纵吸引属性亲近的蛊物,用浩然正道之气来使蛊,只要功夫到了,效果倒也全然不打折扣,反而还更亲和我自身的修炼体系。
日子是忙碌而充实的,每天的期盼就是看到那只信鸽飞来,只是信鸽到底是动物,没有现代科技这么精准,经常会发生好几天都没接到信,或者收到的信已经是前几日的,甚至有些还会有损坏和泡湿。
但是对我来说有这些就够了,它们足以支撑我继续这艰苦训练的所有动力。
可是没多久,信鸽的频率越来越低,我也逐渐发现婉琳的留言文字的口气的越来越冷淡,没有了过去那种温柔和热切的爱意,仿佛只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告诉我自己最近情况如何,也不关心我最近如何。
我想拿大概是因为她在教内受着巨大的压力,而且每次写信也不能写很多字,与其浪费更多笔墨在被刘一手照顾,肯定没什么大事的我身上,还不如把自己的情况多说些,也好让我放心。
然而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发现信件内容越来越不对头了,因为婉琳居然告诉我,自己开始考虑正式嫁给苗韫,并且继任教主的事了。
我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对付父亲的缓兵之计,没想到接下来的几日信件里,满满都是和我的关系断绝之辞,让我和桃子忘了曾经认识过她,她已经决定择日完婚,再也不想和过去的事情有任何瓜葛。
果然,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信件,虽然还是每天能看到信鸽,但是它的腿上却根本没有信件。
我一度以为婉琳是认真与我决裂了,也没有注意到为何信鸽既然不传信,还要天天来我这报道的蹊跷,只是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之中。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是婉琳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她不愿意再等我,并且已经成为了苗韫的夫人,我再也无法用什么理由支撑自己继续刻苦历练下去,整个人像是漏气的皮球,完全萎靡泄气了下来。
我放弃了各种日常的历练,精神非常消沉,即便是刘一手拿各种话激我都不以为然。
刘一手摇头叹道:“唉,真是痴儿,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情挑太明,期望你自己能够看出来,现在非得让师傅提醒你么?”
“……什么意思?师傅你知道什么内幕么?”我吃惊的问道,虽然我现在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脑子如同浆糊一般,但也听得出他话中有话。
“何须问我,你自己都学了这么多天的基本蛊术,派一只小虫跟着信鸽都不会么?”刘一手说完,便恨铁不成钢似的甩袖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原地发呆。
“派一只小虫跟着信鸽?难道你师父是觉得信鸽有问题,被人动了手脚?”我和胖子谈起了这件事,他听了之后这样猜测道,“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故意藏起信鸽腿上的信件,或者说信件丢了,或者告诉你假的信件内容,让你跟婉琳之间产生严重的误会,而且很有可能对方还模仿了你的口气,也给婉琳回了表达决裂的信。”
胖子的提醒如同一声惊雷,将因为被感情所困执,而没法用正常逻辑思考的我,顿时拉回了理智之中,心中忽然想到,这些天信鸽的行为非常奇怪,它们每天都会在我房间的窗口停留一会儿,但脚上没有任何信件。
当我把自己写好的信绑在其腿上后,信鸽便会像是觉得完成任务似的,才肯拍拍翅膀飞走,否则就一直呆在窗台,咕咕咕的望着我。
然而我送出去的信,从婉琳留下那些决裂的文字后,就再也没有回应过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要派信鸽每天过来报道?这在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就算是因为邪巫教的人发现了她在和我通信的小动作,也应该从源头上就掐断,完全阻隔我俩的信件联络,直接就不让信鸽飞出来,免得我每天还写信过去,打乱婉琳的心绪。
也就是说,在偷偷动手脚的那个人,并没有阻止信鸽每日飞来的力量,只能暗自将信件偷换掉。
“那胖子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做这种事呢?”我这话说的有些吞吞吐吐,因为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其实已经有了比较确定的答案。
“其实你自己也早就看出来了吧,还要我当这个恶人啊?”胖子嘟囔着嘴说道,“好吧,那我就明说了,除了林玥,这里还有谁有做这种事的动机?”
林玥,没错,就是她,只能是她。
虽然我心中在极力否认这个看似荒唐的答案,然而理智却告诉我,有足够的动机和时间背着我做小动作的人,不可能有别人,只能是一直以婉琳为假想情敌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