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
张宝儿的心沉到了谷底,小狼崽既然被那些人擒住了,那么黄上人和独角马不是被杀了就是也被擒住了。
他觉得那些人既然能抵达此处,而且还有年轻后辈,那么他们的路线很可能与自己一样,既然一样他们发现黄上人和小狼崽的可能性很大、甚至是百分之百——能够庇佑晚辈抵达的此处的大能岂会是等闲之辈?很有能是神府境之上的存在。
这进而指出,他先前的猜测是对的——不止他和唐甜甜一家三口识得此处。
对于他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小狼崽还活着,黄上人可能也还活着,毕竟那家伙不笨,装孙子的本事是一定具备的——死了万事皆休,活着就意味着有无限的可能。
接下来,他就心中一喜,因为他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丑八怪,你确定洞口处那些痕迹是你师父和师娘留下的?”
“哈……仙子的记忆力实在是超凡脱俗,上穷碧落下黄泉、莫有媲美者……”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黄上人点头哈腰的形象出现在了张宝儿的脑海里,他觉得独角马应该也没事。
心安之余,他不禁嘴角抽搐,那‘仙子’看来很喜欢听这样的奉承话,并没有打断他,倒是有几声不满的冷哼。
他听得出来,那仙子的声音正是先前说‘表哥能够收服那物’之人,一个娇生惯养如《神雕仙侣》里的郭芙般的形象也浮上了张宝儿眼前。
遐思间,黄上人的话并没有停,只听他继续说道:
“呵呵……回仙子的话,家师的厨艺天下无双,洞中弥留的些许佳肴芳香定是出自家师之手!”
听到这里,张宝儿匆匆放出精神力查探了一番,发现山河大鼎没了,去哪里了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在意的是自己和彩儿如何能够在这别无出路的地方面对即将抵达的陌生高手。
他边分心思考着应对之法,边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
“小辈,你师父真不知道此处有何物?!”
黄上人是这么回答的:
“好叫前辈得知,家师是为了洗尘水才到此间,的确不知道这里的情形,否则也不会让晚辈在外面等候了;还有,这条路是我等从一位修士那里无意间听到的,家师见洗尘水无处寻觅,所以才打算来这里碰碰运气……”
“唔……你真的不知道那修士是谁?”
那老者似乎有些不满,声音冷了下来,而黄上人则叫苦道:
“晚辈新晋真府没几天,需要蕴养真府,哪里敢到处乱跑?所以接了照顾这一大一小两兽的活,并不知详情!”
“丑八怪,你真的不知道?!”
“回仙子的话,我……”
那个‘仙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发光石的光芒从大洞里射了上来,照射在石室顶部;老者则是一声轻咦,打断了黄上人的话,大叫道:
“不好!上去!”
唰唰唰……
十数道破风声响起,偌大的石室内也因为他们手中的发光石而明亮起来。
来者是两位老者、一位老妪、十一个年轻男女、黄上人、小狼崽和黄上人的真府里已昏迷的独角马,其中,小狼崽被一位二八年华的靓丽绿裙少女抱在怀中。
“鼎呢?!”
“嗯?!”
“这……”
“哎呀!”
“怎么回事?!”
……
匆匆一瞥,为首的金袍老者便是一声大吼,余者或惊愕或尖叫或是不解,黄上人则是尖叫一声,匆匆放下独角马就大叫着冲了过去:
“师父?!师娘!你们……你们怎么了?!”
面色惨白的张宝儿嘴角带血,正苦笑着抱着彩儿坐在地上,当黄上人扶住他的肩膀的时候,他声音萧瑟的说道:
“死不了……”
原本,他还打算再说点什么,却是心脏一紧,如要爆碎,连忙瞳孔惊颤地将目光移到黄上人的虎头帽一侧,只见那金袍老者的金袍和白发无风自动,双眼如无形的冰冷的钉子般、死死订住了张宝儿!
订住,是的!
张宝儿只觉得一股无形的磅礴之气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身体一僵,无法行动,呼吸为之一滞、连眨眼都是不能;心中则是惊呼:神通修士?!
咔咔……
他和黄上人的骨骼如摩擦的石头般作响,仿佛随时都可能蹦碎,若非强自坚持着,估计已经匍匐在地了——他知道,这是气势威压!
“噗!”
张宝儿本就虚弱,经这么一迫,一口血不禁吐了出来!
“嗯?!”
那老者一愣,原以为张宝儿支撑不到半个呼吸就会躺下,谁知道三个呼吸之后还坐在那里,只是吐了一口血。
见张宝儿只有筑基大圆满修为,他就以为黄上人在骗他们了——一个筑基期的小子何德何能,怎么可能是一位真府大能的师父?
于是,他眸光一冷,又将威压增强了三分!
“噗!”
“师父!”
张宝儿又吐了一口血,黄上人艰难转身、双目欲裂的转身盯着那老者,也就在这时,只见张宝儿猛地一颤!
“喝!”
他大喝一声,身体上血焰腾腾,在发光石的光芒里将整个大厅都映得淡红——燃血!
“啊……”
“怎么可能?!”
“什么情况?!”
……
那些人皆都惊讶,接着眼睛就瞪得更大了,因为张宝儿尽然在那金袍老者的威压下双目冰冷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尽管过程摇摇晃晃,但……他竟然占了起来,在那等强度的威压之下站了起来!
不止如此,他甚至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而后面目狰狞的冷笑道:
“老东西,以大欺小,真不要脸!”
这些话犹如惊雷一般在众人的耳中炸响,他竟敢这么对金袍老者说话!
“大胆!”
“蝼蚁,你竟敢……”
“闭嘴!”
那些年轻人开始怒骂,但是一声厉喝打断了他们的话,厉喝之人竟然是那个金袍老者!
“老祖,你……”
有一个年轻男子一脸不信的看着金袍老者的背影,下意识地问出声来,但……
砰!
老妪忽而大袖一挥,拂在此人的胸口,那人就如一个被击打到的皮球般向着远处飞去,待落在地上,虽然没受什么伤却已昏迷了过去。
剩下的年轻人纷纷将不解的目光投向那老妪,只见那老妪审视着众人,冷声说道:
“老祖说话,岂容你等置喙?!哼!”
不满地冷哼一声之后,她将头转了回去,继续一脸惊愕的看着张宝儿。
也就在这时,只听金袍老者忽而笑了:
“呵呵……小辈,好胆!”
说罢,身上的威压转瞬散去!
“啊!”
原本半蹲在地的黄上人如蛤蟆一般跳起一丈高才落下,张宝儿好一些,不过也跳起了两尺左右,并在空中喷了一口血:
噗!
待落下来的时候,他不禁一个踉跄,面色却是不变,一脸寒霜的盯着金袍老者。
他心中狂怒,二人如此,就如同被压制的弹簧似的,老者猛地撤去了威压,他们两个自然会向上窜起;显然,这老者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否则的话,他完全可以徐徐撤去……这样一来就不会再度伤人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出洋相了。
待站定后,黄上人连忙跑过来将来扶住,一脸担忧的问道:
“师父,没事吧?”
张宝儿摇了摇头,目光不移,而后看着眸光惊疑不定的老者冷声道:
“老家伙,今日你要么杀了我然后给我陪葬,要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哦?!呵呵……”
在那些人的冷笑目光里,金袍老者笑了,不过笑声里却没有冷意——这让他身后那些年轻人以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但……却听他声色慈祥的问道:
“否则什么?”
张宝儿抹了把嘴角上的血,然后露出猩红的牙齿淡淡的说道:
“我那疯疯癫癫的恩师,总喜欢干一些灭门屠族的事情。”
“嗯?!”
那老者的眼睛眯了起来,眸光不定的盯着张宝儿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话的真假,后面那十二人双眼含怒却是不敢插嘴。
老者失望了,因为张宝儿根本不与他对视,指着躺在地上的独角马向黄上人问道:
“上人,二哈怎么了?”
原本紧张和愤怒交加的黄上人见他一脸淡然,不禁有了主心骨般放松了一些,而后摇头道:
“它没事,弟子怕它乱咬人,所以将它拍晕了!”
闻言,张宝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跟没事人似的,蹲下来取出毯子铺起、并将彩儿抱到上面安睡。
等这些做完之后,他才看向那金袍老者,淡淡的问道:
“想好了么?”
这句话几乎让所有来人都握紧了拳头,那金袍老者却是哈哈一笑,不答反问道:
“小友不怕死?”
“怕……谁不怕死?”
张宝儿接过黄上人递过来的清水喝了一口,而后继续说道:
“但……有千把人陪葬的话,死死又何妨?难说前辈家大业大子弟多,要是有上万人,老子就赚了!”
闻言,金袍老者嘿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