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培有点懵逼,什么八极门九极门的,到底什么玩意儿。可这话不能说也不能问,不然今晚不好办,车后还有两个人呢,光对付这一个就够呛,况且身上还带着伤。
运用腹部之气先从伤痛的地方过了一遍,感觉好像好了一点。沉声说:“我也奇怪,你怎么会我的拳法,你是哪个门子的?”
那人愣了下,有点想不明白,反问道:“你刚开始怎么不用八极拳?”
林培冷笑:“八极门极为隐密,难道你想让人都知道?”
男人呆愣片刻,试探着问:“您难道是隐门师叔?”
“额,”林培听他口气一下变的极为尊敬,不用说,隐门比他所在门要高,就冷冷哼了一声:“知道,还用问!”
男人一下子半跪在地:“师叔恕罪,师侄实在是不知道您是隐门师叔。”
车后那两个一瘸一拐过来,被那男的喝骂:“见了师爷还不跪下!”
林培站着没动,卧槽,眨眼间收了个师侄,还多了两个徒孙,这特么真能开玩笑。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门?”
那男人站起来:“师侄叫秦光辉,是吟门的人,他们俩是我收的徒弟,这个叫郭献中,瘦点的叫刘宁阳。”
“那你说说吧,为什么要杀我?”
“额,是这样,小侄刚收了两个弟子,吃喝拉撒全靠我挣钱,被逼无奈才接了这个单子,就是为混口饭。”
林培见秦光辉闭口不谈谁收买他的,这小子肯定做有辱师门的事,不然根本不用这样。八极门他虽然没听说过,但无论哪个地下组织都不可能做这种事,这是自寻死路。
“这么说来,雇主比杀死师叔还要重要?”
秦光辉吓了一跳:“师叔,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当然是师叔重要,说也没关系。你得罪的人太有来头,是官面上的人……”
“你是说何旭东?”
秦光辉呵呵讪笑:“果然是师叔,这都让你猜到了。实话说吧,不然他也找不到我,他要找的人是剥皮孙,剥皮孙跟我有点交情。主要他在南方做了几起大案,不方便出手,正好我闲着没事,让介绍给我了。现在没事了,回去我就把钱退给他,不就是十万块钱嘛。”
林培感叹:“唉,师门弟子混到杀人过日子,我这个师叔也没脸见门中各位了。”
秦光辉低着头不作声,林培说:“你俩也别老跪着了,快起来。”
林培拿出一只烟秦光辉赶紧上来给他点上:“师叔,您不会跟我师父说吧。”
林培心道:我知道你师爷是猫是狗,念头一动:“这样吧,你们不是没饭吃吗?正好我开了个公司,缺少人手,经常有人去捣蛋,你们跟着我混口饭吃吧。”
秦光辉一拍大腿:“那太好了,我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林培钻进汽车:“上车!”
开车回到公司,让他们三人先跟保安住一起,明天让方建宏安排,自己去办公室洗澡换衣服。
挺郁闷,何旭东这狗日的手也太黑了点,杀自己想吞了公司?仔细想想,好像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买凶杀人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一旦曝露连他那个市长爸爸都得完蛋。
一波未平一波起,围标那件破事还没搞定,又冒出个秦光辉。
八极门又是个什么鬼?
想了想,把秦光辉找来问问,秦光辉很恭敬,但眼珠乱转。林培让他坐下:“我很久没有跟门中人接触了,不知道现在门中还有什么人?”
秦光辉愣了愣,说:“八极门很松散,师叔没接触很正常,我们也是从南方回内地不久。至于门中还有什么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师叔不用八极拳,我也不知道师叔是门中人。”
林培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样放任自流吗?你师父在哪收的你?”
“我是陕西人,很小的时候就被拐卖到南方,后来被我师父收留,才教我八极拳。”
“你师父还在?”
“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但我师父留下一首诗,说以后说不定会遇到门中人,千万别得罪自己门里人,因为自己这个门地位太低,得罪不起。”
林培就让他把那首写下来拿过来一看,是李世民的《辽东山夜临秋》:
烟生遥岩隐,月落半崖阴。
连山惊鸟乱,隔岫断猿吟。
按照秦光辉所说他是最低的吟门,自己是隐门,那么八极门排序应该分别是:烟、隐、月、阴、边、乱、隔、吟。
不知道这些门都是干什么的,就问他:“你们吟门是干什么的?”
秦光辉直摇头:“时间太久了,听我师父说我们这个门子原来就是唱喜歌讨饭的。”
林培忍俊不禁:“呵呵,原来是丐帮啊。”
“我师父是东北人,他说唱喜歌讨饭在以前也是一种职业,跟丐帮应该不太一样。”
林培站起身,招呼秦光辉:“来,咱们再练练。”
秦光辉不敢:“您是师叔,我不敢以下犯上。”
林培上去扯起他:“不在这儿练,我们到外面,好些日子没练,我都快忘记了。”
两人来到维修车间空场子,林培猝不及防抬腿弹一腿,秦光辉在地上一溜翻了好几个滚,林培招手:“起来!”
秦光辉从地上爬起来,擦擦嘴角的血:“师叔,您这是干什么?”
林培冷笑:“秦光辉,你跟我可没说实话。再来!”
秦光辉刚想狡辩,林培的拳头就到了,结结实实打在他的左肩膀上,他以为林培只是试探他,所以也没躲闪,等到这拳头挨上时才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一下跪下在地上,冷汗滴滴嗒嗒流下来:“师叔……您为什么下死……手?”
林培在他面前慢慢蹲下:“秦光辉,别跟我玩花招,跟我老实说,到底你是谁派来的?”
秦光辉脸如死灰,身子软软瘫倒:“高时玉……是我们老大……”眼一闭就昏迷过去。
高时玉是省城时代建筑公司的法人,秦光辉是高时玉的马仔,还跟何旭东扯上了关系,真够乱的。
林培掐着秦光辉的肩胛揉捏了一阵子,他才缓缓苏醒。如果之前他还抱着侥幸想蒙混过关,现在一点这个想法都没有。
晚上两人还能争斗一阵,现在却没有任何赢的可能。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师叔怎么这么厉害,难道他真有隐门功夫?
八极门并非像他原先所说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而是渗透到了各个阶层。比如高时玉就是阴字门里最高辈份,阴字门人并不多,寥寥几位,但这几位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别看隐字门比阴字门辈份高,那是按老皇历排的,现在的人根本不理会,说句不好听的话,连烟门的人都得看阴字门人的脸色。
高时玉明里是时代建筑公司法人,实则是省城最大的黑帮头子。这次来W市勾结何旭东想拿下和州地皮,所以才派出秦光辉来杀林培。
林培背后有陆九斤和七哥,何旭东当然不会傻到自己去买凶杀人。但是除掉林培无论是高时玉还是何旭东都是件好事。
林培讯问秦光辉的同时,常良里那间屋子里三个人也挺纳闷,胖子放下手机:“秦光辉那小子怎么不接电话,不会出什么事?”
旁边的男人捏着眉心:“再等等吧,不急,等他们处理妥当。”
一旁抽烟的瘦子说:“二哥,我总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二哥放下手:“怎么个不太妙了?”
“万一秦光辉会失手呢?”
胖子骂了句:“老四,你真会扯蛋,林培特么就算再牛逼,秦光辉可是还带了两个人,辉子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怕不在你之下吧。”
老四想想也是,恐怕是自己多想了,摇手说:“当我没说。”
二哥瞅瞅胖子:“老三,你给献中和宁阳也打个电话。”
“都打过了,没人接。”
二哥自言自语道:“难道跑到山沟里埋人去了?”
一直等到天亮他才觉得不对劲,赶紧让老三给省城的大佬打电话,放下电话老三有点犯傻:“二哥,大佬说今天就过来。”
老四也慌了:“大佬亲自来……二哥,你看要不要跟老大说一声?”
二哥接过电话走进里屋,想了半天才拔打过去:“大哥,盘子翻了,秦光辉他们三个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怕他们是出事了。”
老大沉默了几秒钟:“大佬交给我们月字门这么重要的任务……我马上过去。”
二哥皱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月字门苟延残喘能存活到现在,全靠他在大佬面前委屈求全,不然只怕和烟字门一样,只留下几个人养老送终了。
林培听秦光辉说出全部真像,觉得事情发展的有点出乎意料,赶紧让保安把郭献中和刘宁阳控制住,那两人让林培重创伤痛难耐,还没反应过来就给捆上了。
陆九斤赶到公司,听林培叙说之后,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没想到会搞的这么复杂。要不这样,你先躲上一阵子,这三个人交给我处理。”
林培不甘心:“就这么一躲了之?”
陆九斤说:“何旭东和他们勾结都是为了利益,我想高时玉肯定不会就此罢手,我怕你盯不住。”
林培问他怎么安排,陆九斤说:“等到明天就知道了。目前还是先避开风头的比较好。”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他们三个找人安排,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