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话之人正是阿苏提法拉。
楚枫心神一荡,想起她那清瘦的倩影,心头一阵怜惜。赵飞雁见他神色友异,狠狠地掐了他。
徐子远一听是那精灵少女,便即开门。
阿苏提法拉一进门便道:“我知道了瘟疫源头在哪里了,就在布利斯江中。”
徐子远道:“你是说黑水河吧,我们已经知道了。”阿苏提法拉大奇,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徐子远笑道:“这不是多亏了楚夫人,她舍命亲自调查,刚才已说与我等。”
阿苏提法拉向后瞧去,只见一个少女坐在楚枫怀里,那少女肤白樱唇,眉目如画,生得绝代风华,阿苏提法拉虽然也很漂亮,但一比之下,就如枝头麻雀比之天上凤凰。
阿苏提法拉只觉胸口叫人猛击了一拳,一时竟连呼吸也是不能,她心道:“原来楚先生已有爱人,我还在痴心妄想,觉得他喜欢我,看他爱人长得这么美丽,他一定看不起我吧。”阿苏提法拉心里郁郁,把原本的说辞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徐子远一味问她,这才回过神来,她从腰间小包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老鼠。
她把那盒子放在桌上,众将仔细瞧去,只见那死老鼠头上张角,小眼幽绿,与患病的百姓一般症状。
阿苏提法拉道:“这是我在布利斯江,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黑水河旁捡来的。”顿了顿,又道:“既然先生们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她踱出屋去,还不忘回头看楚枫一眼。楚枫见眼中含泪,神色凄然,心里发了狂地想追去抱住她,可这时赵飞雁人在怀中,他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赵飞雁哼了一声,喃喃道:“狐狸精!”楚枫勃然大怒,正要开口责备赵飞雁:“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却又给自己憋了回去。毕竟是楚枫有二心,他自己也觉得对不起赵飞雁,只是这难免叫他对赵飞雁心生厌恶,他心道:“她这人也太目中无人,一个好端端的少女,没招她也没惹她,怎么就成了狐狸精了?”
赵飞雁见楚枫瞪眼皱眉,显然是强忍怒气,便不再说些什么。徐子远与众将又讨论了一些事宜,这才散会。
楚枫二人走在城墙上,望着城下破败的景色,心情都不算太好。赵飞雁忽然问道:“枫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楚枫听罢,勃然大怒,喝道:“你怎么能说这话!我楚枫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赵飞雁见他神色激愤,目呲欲裂,不怒反喜,笑道:“你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她挽着楚枫的胳膊,望着城中的破败,纵使如此,她却是心情大为舒畅,只觉那些破败也成了美景。只是楚枫心里却闪过了千般思绪,刚才赵飞雁突然发问,他自恃忠义,因此才会发怒,只是这时再想一想,他脑中却不断地浮现出许多画面,都是他与阿苏提法拉在一起时的场景,又想起阿苏提法拉温柔体贴,善良淳朴,不似赵飞雁这般城府极深,心机甚多,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抉择。
楚枫暗想:“我虽然爱飞儿,却也喜欢上了阿姑娘,这两个姑娘都很好,一个古灵精怪,一个善良单纯,只是飞儿太爱吃醋,我只跟阿姑娘稍说几句话,她登时就会发难,倘若换做是我与阿姑娘……”楚枫的思绪也不知飘到了何处,还是赵飞雁叫他,才反应过来。
赵飞雁见他神色茫然,时而微笑,时而忧郁,嬉笑怒骂转换得极快,便不信楚枫刚才之言。赵飞雁心道:“我与枫哥刚刚和好,这时吵架多有不便,看来还是要和那女子谈一谈。”
过得多时,天色已晚,正赶上晚饭,二人便下城去吃军饭。那军饭并不好吃,只是稀粥和馒头,饶是如此,众军士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是赵飞雁却丝毫吃不下,还是阿苏提法拉忽然提了一只鸡回来,这才让她填饱了肚子。
这几日来,楚枫忙着处理军事,又要兼顾与二女的关系,难免身心俱疲,是夜,他搂着赵飞雁早早地睡去。赵飞雁待他睡得熟了,瞧瞧地爬了起来,将被子给他盖好,生怕楚枫着凉。其实但凡武者的修为到了楚枫这般境界,都已由后天入了先天,身体机能极强,早就不惧严寒,只是赵飞雁爱恋之下,才有如此温柔之举。
赵飞雁望着楚枫呼呼大睡,鼻中发出鼾声,不禁笑了出来。可一转眼,只见她神色怅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低声叹道:“枫哥,我知你很有本事,人长得也精神,为人又好,因此一定会招许多女孩子喜欢。都说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可是飞儿心眼小,不容你家里有其他女人,哪怕是你真的喜欢上了她,我也只许你娶我一个,万不能脚踩二船。”她叹了口气,又道:“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娶了小的,那就只怪飞儿薄命。”她这话言外之意,便是楚枫娶了妾,她必然自杀。
赵飞雁轻轻地吻了楚枫,然后走出屋去。
这时,却见楚枫忽然睁开眼睛。原来他本已睡着,却听得身边响声,猛然醒来,只见赵飞雁下了床去,为他盖好被子。他心里感动,正要抱过赵飞雁,忽听她自言自语。赵飞雁字字珠玑,她所说的每个字,楚枫听在耳中,都甚觉心寒。楚枫只是情商低了一些,却并不傻,反而却是聪明绝顶。赵飞雁其实知道楚枫没睡,因此故作姿态,笑话!这两人都是高手,一听气息就知这人是否睡去。楚枫知她所想,只觉后背发凉,寒气入脑,心道:“这女人真有心机!她故意说这些给我听,就是要我不敢有二心,光是吵闹那也罢了,如今她竟然以死相逼,真是……真是……”
一时间,楚枫心里竟不知如何形容她,只觉如此心机女在他身边,日后他连觉也睡不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