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找齐百宏的人,一开口就是一千。
一千,本就是江湖骗子的齐百宏一听乐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来人的请求,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还专门租了一司机去了请他的人家。
请他的人是胡八村的崔家,他到崔家一进崔家的四合院,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浑身不舒服。
他在一看,要他超度的人的死相,当时就傻了眼。
他说这人是上吊死的,可怎么也闭不了眼,眼睛布满了血丝,死法也是相当的诡异,头向后背着。
对阴魂鬼怪的事齐百宏在他师傅那里学艺的时候倒也见过不少,什么样的事自己做的了,什么样的事自己做不了,他还是知道的。
不用说,这种事绝对是算命的骗子搞不定的事,他明白,眼前造成这等死人相的,不管是鬼是神,他绝对不是对手,别说给一千,给一万他也不干了,于是当天晚上,饭也没吃就推了这事,然后他就让小王开车回去。
在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镰刀水鬼……
后边的事情就不用他说了,胡小菲带我在他的记忆里看过了,比他叙述的更要完整。
听完了齐百宏说了这事,李军政就问我:“要不要我们去参和一下,这钱可不少?”
引起李军政兴趣的绝对不是一千块钱,他现在是真不在乎在千二八百块钱,而是诡异,做猎妖人的,做阴阳的,其实跟做明星一个理,要想出名多赚钱,要的就是接几件诡案,万一成事了,那可就真是在阴阳界雄霸一方了,就算以后做骗子也好混了。
“你很缺钱吗?”胡小菲瞪着李军政。
“两位师傅,我劝你们还是算了,虽然我不知道拿镰刀的鬼魂是个什么情况,但他身上的邪气实在是太重了,我是死里逃生的,真不希望二位去冒这个险。”齐百宏对我们说。
我本来也没打算跟李军政一条心去冒这个险,再者说,我给崔家人摄像的时候,他们对我的态度,我现在想想还在生气。
可听齐百宏这么一说,我是鬼使神差的有了去看看的想法。
“我们是猎娇师,这就是我们的职业,碰到了这事不能退缩,我们是得去看看,要不我们明天去。”
我当下就决定了。
崔雪丽死的时候是我摄的像,也是上吊,当时我还不会什么猎妖术,就碰到了很多的诡异,老太婆的死,夜里的迷路,崔雪丽出现在坟堆上。
我近些日子做的梦,我这会一想,场景还真是八成像胡八村。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明天我们就上路,胡小菲,要不你就算了,你个女孩子家家的,不方便。”李军政搂着我下楼,我要同意去冒这个险,最高兴的是李军政了。
“他是我男朋友,他去我就去。”胡小菲拉着我的胳膊,一幅娇滴滴的样子看着我。
“秦师傅,李师傅,你们千万要当心啊,真的很危险,唉。”我们已经下了两层楼了,齐百宏还在劝我们。
“齐老,赶紧的去报警吧,别让你的老乡在水里泡着了,我们没事,我们可不像你一样,我们是真正有本事的骗子。”
李军政对齐百宏招了招手说。
“这正常,你狐狸精她是人,你能跟她比吗?两个世界的,我跟她才是一个世界的,人类的世界,你不懂。”我对胡小菲,话虽然毒了点,但我用不着担心伤害到她,谁让她能听到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呢!
“贫嘴,说真的,我有时候真想,要是我是叶灵就好了,真羡慕她,你知道吗?你昨天晚上喊她的名字喊了一百三十八次。”
胡小菲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一幅天真烂漫的样子说:“我今天进过齐百宏的梦里了,我看到他谈恋爱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别人记忆里的恋爱,感觉很好很浪漫。”
“你是不是近我的记忆里,看我和叶灵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能那么干?”我警告地语气对她说。
“我看到的一般都是诡异的事,看别人内心温暖的怀疑还是第一次呢,齐百宏在她老婆在身上的时候,她老婆的样子好怪,张着嘴喘气,身子感觉要硬了一样,那样子我真的想有,可是我没有,至于你和叶灵,我没看过,不敢看,怕我难过。”
胡小菲一脸向往的样子,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童话故事里,卖火柴的小女孩渴望光明的样子。
“你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吧,你可是把我给那个了的,我记得那天起来床上都有血,你要是没有对我那样的话,那来的血。”
我挠头问胡小菲,感觉她不可能不懂那种事,可要说她懂,她此时的表情又好像一点都不懂。
“是那个了,但那是我的第一次,你又昏迷不醒,感觉一点都不舒服,就是痛,好痛。”
“不是吧?你好污,一边去。”我被她气笑了。
“秦超,要不今晚我们。”胡小菲诱惑地看着我。
“骗子,又想诱惑我是不是,告诉你,没门,快点睡觉去。”我抱起了胡小菲,把她抱到了她的房间里,丢到了床上。
胡小菲扭着腰,咬着下唇,狐媚的眼神望着我。
“果真是个狐狸精,早点睡觉,明天还有事。”我说。
“滚滚滚,真失望,跟我睡一觉就怎么了,你又不会瘦。”胡小菲生气地摆着手对我说。
“我就不走,怎么了。”我向胡小菲走了过去,捧着她的脸,扭转了她的头,吻了她的嘴唇。
她的嘴唇凉凉的,有股类似薄荷的清香味道,她的手勾着我的脖子的时候,我推开了她,也许有一天,我会和她睡在一起,但那一天似乎还太早,因为我心里住了一个人,一个完美的,神一样的女孩。
第二天,我们去了胡八村,我们把车停在了胡八村的村口,李军政从吉普车的后背箱里拿出了八卦包背在了肩膀上,把阔剑背在了背上。
对我说:“老秦,人家没请,这进去了话得怎么说,还得靠你,你说话的水平比我强多了。”
“你的脸皮那么厚,我看你比我说合适一些,万一不行,我们就开打罢,反正我们这装备都赶上武侠片了。”
我拿了弩弓和箭支,打开了装鹰的笼子,鹰嗖的一声飞向了天空,只所以带着鹰,是因为不知道来这里得用几天的时间。
胡小菲因为前一夜我吻了她,而没有继续后边的动作还在生我的气,苦着个脸,推开了我,把道士帽子扣在了头上,向村子里走去,那样子还真像个气头上的小媳妇。
李军政用肩膀顶了我一下,对我说:“怎么了,昨晚是不是把人家弄疼了,我说你啊,你别看她是只狐狸,那方面可还是个雏。”
“你怎么知道的?你难道。”
“别这么说,我没胆,我要是对她有想法,她早杀我了,说她是雏,那是因为我对女人了解,知道什么女人是个浪货,什么女人单纯,比如说我玩的,鲍兰香,还有穆洁玉,那些个女的都是浪的。”
“不要脸,走了……”我说,要是听李军政说女人,他能几天几夜说下去,都不带思考,他乐意跟人说女人。
他会毫不保留地把自己怎么玩女人都能说出来,他对女人的了解,远超过了他对猎妖这份职业的了解,可就这样一个流氓混蛋,也有无数女孩愿意上他的贼床,真是应了那句,男一坏女不爱的经典名言。
丘陵地带的山连着山,起起伏伏没有尽头,因此路就没个平的,都是盘山的,如果不开车走的话,那得翻无数个陡坡。
胡八村也是在丘陵之间的山中,我们上了好陡的一个坡,这才看到了这个村子。
桃花还未曾开放,倒是挂上了红的花蕾,东山西山各有一大片,风景倒是不错,和西北所有的村子一样。
人们住的院子建在半山的梯田之上,一层一层的屋子,一家又一家的四盒院,红砖灰瓦,荒凉而别具特色。
崔永仁家的大门头和屋子里挂满了白帐子,他家的门口小的打谷场上,几个麦草垛子旁边,围了好多人,黑压压的一片。
村子口的玉米地里,刚刚包好的地膜,白花花的一片,几一吹啪啪响。
几个老农在地头上聊着天,一件破旧中山服,留着花白胡须,坐在铁楸柄上的老头子抽着烟果,对身边的人说:
“这崔良这辈子没少做好事,村子里边修路,修桥,谁家有困难他都会去帮忙,怎么会摊上这种事,先是要给崔永人做媳妇的养女自杀,现在又是儿子上吊,真是有够倒霉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私下里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说不定这就是报因。”一个穿着大头皮鞋,皮鞋破了个口子,脸看上去五六天没洗的男人卷着旱烟反驳老头。
“行了,六子,你就是嫉妒人会过日子,比你的日子过的好罢,我跟你说,人家家里出事,你就别这么阴损,这样说话,会损阳寿。”
老头子用烟果的玛瑙烟嘴顶着腮帮子说。
穿着一套牛仔服,染过黄头发,如今只有发梢有点黄的林浩,双手抓着锹柄,用锹柄顶着下额,嘴里咬着一个草杆无精打采地望着西山下的一片小树林,说:“我看六叔说的倒是有点道理,谁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林浩,不认识我了,怎么了,发什么呆啊,树林里有妖孽还是有美女。”我走了过去,对林浩打了个招呼。
林浩皱了皱眉,陌生地目光看了看我,又打量着我身后的人,摇了摇头。
“瞎呀,摄影师,秦超啊,不记得了。”我摘掉道士帽和防风眼睛对他说。
“怎么这打扮,当道士了,什么时候的事?还真是有你的,吃饭没,去我家。”林浩倒是很客气,我跟他的交情不深,跟我这么客气,一来因为认识,二来,我觉得是因为我们的穿着,家村人,都讲迷信,对道士和阴阳这类人,一般都比较客气。
“不干摄影了,就当了道士,跟鬼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有意思的多,我两个朋友。”我指了指李军政和胡小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