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已经烫成赤红的平原翻滚,轻易便能撕扯一大块肌肤,露出毛骨悚然的血肉,就如烙在铁板上般发出渗人的滋啦声……
这一幕,犹如人间炼狱。
烈焰所过,焚尽一切,生灵在至纯火相面前,下场不过是化作一道烈焰。
伏正华虽不至于翻滚,却已然忍不住的颤抖甚至抽搐,想要嘶吼,却发现喉间早已是滚烫一片。
而就在这赤红火海中,云千秋却是始终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态,犹如老僧入定,任由躯体焚燃,依旧平静无比。
“这等威势,足以令武王高阶血肉焚烧,我乃无上神体,再加上坚毅过人,才能心智未乱,不知伏正华他……”
“伏兄,能不能撑得住?”
说到底,伏正华才只是武王初阶巅峰,离武王中阶尚有一步之遥。
听得灵识传音,伏正华强撑着力气:“撑…得…住!”
然而平原另一侧,却见一位在烈焰中翻滚的青年歇斯里地地咆哮道:“我撑不住啦!”
“咔嚓!”
捏下了圣地弟子令牌……
五行圣灵阵外,诸多长老齐聚,五彩光耀通天,却是红芒大盛。
“到火相灵力了么?这可是最难承受的一关。”
不仅难承受,诸多长老,曾经也亲自经历过五行圣灵阵,自然知晓,第一道火相灵力淬炼,很容易会有人坚持不住,淘汰出来。
“但愿没有吧……希望他们都能坚持久一些。”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光耀闪过,一位浑身燃火,血肉模糊的身影,顿时落在地上。
“救……救命……”
青年只能下意识地发出求救,好在圣地早有名医长老在场,袖袍一卷,温和的涟漪便将前者笼罩,还取出一枚湛蓝灵丹。
“哎……果然有人被淘汰了。”
望着那被名医治愈的青年,一众长老不免有些失望。
虽说在他们那一代,也有人承受不住第一道火相淬炼,可谁不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是哪殿弟子,若是再多撑几息,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淘汰了!”
望着渐渐平息的通天红芒,一位长老严声厉色,再多撑几息,只要伤势愈合,也就不会升出退缩之意了。
“罢了,坚持与否,尽在一念之间。”
如此狂暴的烈焰,有时碾碎人的心防,就在短短几息之间。
然而一众长老忙着救人时,却不见在一旁等候的岳怡萌等女弟子,各个花容失色,美眸惊惧。
“这……这就是五行圣灵阵么?”
那血肉模糊的可怕场面,对岳怡萌一介女子而言,如何不可怕?
尤其是想到,自己心仪的师兄,以及云大哥都在其中,承受着同样的煎熬。
“师兄!”
仿若想到什么般,岳怡萌急忙冲上前去:“这会不会是我师兄!?”
不只是她,就连青龙殿那位长老也是银眉微蹙,略感担忧。
伏正华的心志当属一流,可奈何,这却是令武王高阶都焚燃的火相灵力,他也很担心伏正华就这般退缩了。
奈何血肉模糊,气若游丝,又被名医施展秘术抢救,连他都分辨不出是谁,只能静静等候。
岳怡萌更是心急如焚,那通天的五彩光耀,仿若一道鸿沟,令他与师兄相隔分离。
正当此时,却见一位长老双眸微诧:“齐恒?”
人虽血肉模糊,但手中紧握的玉牌完好无损,上边有着白虎殿印记。
而开口的长老,自然也是白虎殿所属,更认得淘汰之人。
话刚开口,白虎殿一众长老的脸色便略显难看。
第一个被淘汰的,是自家殿宇的,脸色能好看?
“枉本长老还对你寄予厚望,你……你也太不争气了!”
一位长老痛惜恼怒,恨铁不成钢。
但望着那血肉模糊的惨状,终究又是不忍:“罢了罢了,事已如此,说什么也没用了。”
淘汰,虽没有责罚,可今后,恐怕再难得到圣地的青睐。
相反,若能在其中坚持长久,自然会被圣地着重栽培。
齐恒被名医抬走,却让岳怡萌暗松了口气。
“不是师兄就好,不是师兄就好……”
不只是她,青龙殿的那位长老也感到心弦一松,他还真担心伏正华第一个被淘汰。
轻喃过后,岳怡萌却俏脸煞白,凑到长老身旁怯声道:“前,前辈……我师兄他……”
“如你所见,也在忍受着同样的淬炼。”
“那他……”
“老夫能明白你的心情,伏正华那孩子,说到底连武王中阶都未曾突破,实在不知能撑过多久。”
老者叹了口气,有几分不忍:“有一人退缩,之后便会陆续有人放弃,按以往估计,第三天到第七天,寻常弟子就要全部淘汰。”
“那七天之后呢?”
七天之后?
望着满脸担忧的岳怡萌,青龙殿长老摇头不语。
七天过后,阵威将大幅提升。
到那时,能坚持其中的,多是长老亲传等一代天骄。
能站在这里的长老,当初就是在第二重阵威下表现优异,自然极其理解。
只是别说三天,长老都很是担心下一刻淘汰而出的就是伏正华,甚至是云千秋。
尤其是云千秋,若是去丹殿历练,必然受益匪浅,可是在五行圣灵阵内,境界落后太多,若是坚持一两天便出来,简直是浪费了几十年难遇的机会。
岳怡萌怔怔立在原地,望着那五彩光耀,美眸泛出泪花。
“五行灵力,已过其四,算时间,一个时辰一轮回。”
一个时辰,站在阵外,谈笑间便过去,可在五行圣灵阵中,却要经历无数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淬炼!
她很希望师兄别再遭受这等折磨,却又盼着心仪之人能坚持到最后……
与此同时,五行圣灵阵。
少年依旧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身旁的伏正华却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形却是因痛楚而不断抽搐着。
云千秋一笑:“伏兄,该朱雀了。”朱雀二字,仿若有着何等魔力般,令伏正华身形一振,艰难地撑起身形,浑身被灼烧的血痂,被生生震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