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狼此刻很懵，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遇到两个人族的小娃娃，居然会被打的如此狼狈。
在它的印象里，这些人族要么很强，要么很狡猾，强的它不会招惹，而很狡猾的特征也很明显，这两个人族的小娃娃显然不具备二者任何一个。
而且，它也能感受到，这两个人族的小娃娃境界并不高。
可就是这样两个小娃娃，一个居然和它对战不落下风，另一个更狠，打得它毫无还手之力，只一击啊。
这是哪里跳出来的妖孽！
凶狼心中悲呼，而后踉跄起身，撒丫子就跑，根本不敢逗留半分。
殷浩然也没去追杀，打跑也就行了，他懒得费力去追杀。
看到凶狼惊慌交加地逃跑的一幕，小蛮更懵了，心中仍旧不敢置信：这是自家少爷的实力？
说起来，殷浩然自重生以来，还从未在小蛮面前展现过实力。
唯一一次就是阴了沈青云那一次，但小蛮哪里能看出奥妙来。
事实上，也没什么可展现的，那时候殷浩然的实力的确是差。
不过现在不同了，殷浩然得到一大笔财富，补足了炼体三个层次所需，境界前所未有的稳固与强大，一身实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几日而已，就有那么大的变化，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会信。
这也是因为殷浩然有炼体境界前三个层次的基础的原因，有了基础，无需费力去突破，而只是巩固，自然轻松的很，只要资源足，补上来很容易。
往后的话，想要突破就不那么容易了。
一来那是殷浩然此前没有达到过的层次，二来有奇毒缠身，会阻碍突破。
实力突飞猛进，几日间形成天地之差的恐怖速度，也就是这段时间而已了，后面的就不容易了。
小蛮懵就懵在这里，自家少爷之前可是很弱的，弱到什么程度？
境界都倒退了！
简直奇葩！
可现在，殷浩然完全颠覆了她的印象，居然强大至此。
她需要万分小心应付，勉强对抗的凶狼，居然被少爷一拳就打飞了，而且吓的落荒而逃，这份实力，真真是可怖可畏。
“原来……少爷那么厉害啊。”
小蛮惊叹，随即心中就有些担忧起来。
少爷那么强大，她何时才能追上少爷的步伐呢？被少爷落下了，会不会被少爷抛弃？
“一定要努力修炼，我要成为少爷的左臂右膀。”
小蛮目光愈发坚定起来，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你努力些修炼，达到我这个程度是很容易的。”
殷浩然淡淡一笑，没有半分骄傲，事实上，这完全没有骄傲的理由。
“是，少爷。”
小蛮乖巧地答应着。
“咣当。”
一把尖刀被丢在了地上。
小蛮瞳孔一缩，愕然抬起头看着殷浩然。
“杀我。”
殷浩然淡然说道。
“少、少爷……”
小蛮心头一颤，不明白殷浩然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了，杀我。”
殷浩然重复道。
小蛮满是疑惑、担忧、茫然，而后双手背在身后，退了一步，摇头道：“小蛮不会伤害少爷的。”
殷浩然摇头笑道：“你也得能伤得到我才行。”
小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少爷这是要指点自己，给自己喂招呢。
不过，小蛮还是有些迟疑，她不知道少爷具体有多厉害，但她知道，她也不是过去的她了，一身实力和学院里那些人届学员比，至少也属于中档了，甚至已经跨入上流，万一伤到少爷怎么办？
“拿起刀，全力来杀我，我也不会留手，虽不会杀你，但也会断你手脚，伤你脏腑……这是生死厮杀。”
“光修武，不战斗，那就不算武者，光战斗，不懂厮杀，那就不算顶尖武者。”
“小蛮，我对你寄予厚望，不要……让我再失望。”
殷浩然语气郑重，透着三分杀气和满满的冷漠。
失望？让少爷失望？
小蛮娇躯一颤，抬起头，正对上那对熟悉又冷漠的幽瞳，芳心如针刺一般。
“小蛮……不会让少爷失望的。”
小蛮紧咬下唇，小脸苍白，颤抖的手缓缓抓起地上的尖刀。
见到小蛮拿起刀，殷浩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感到颇为满意。
“少爷，小心了。”
小蛮提醒了一句。
殷浩然全然没有当一回事。
“呀——”
小蛮大叫一声，笔直地刺向殷浩然的胸膛中间，心中想着：这么明显，少爷应该很容易就能挡住吧。
她却没有看到，殷浩然原本带着三分笑意的脸庞，瞬间凝滞起来，随后变得漠然。
殷浩然轻轻抬起手，就像他打“老人拳”时的速度，实际却是似慢实快，手掌抬起，而后一拍而下。
“啪！”
“啊！”
“噗！”
第一个声音是手掌打在手背上的声音，第二个声音是小蛮的痛呼，第三个声音是尖刀落在地上，插入地面的声音。
小蛮眼角含着泪花，捂着小手，怯生生地低着头没敢看殷浩然。
“力道太弱，速度太慢，角度不刁钻，没有半点杀气，之所以打你，留手是最大的错误。”
“把刀捡起来，再来，再这样我不介意把你的手打废，口口声声说追随我，却半点不信任我，好好的机会拿来浪费，简直浪费时间。”
殷浩然冷然斥道。
小蛮不敢置信地看着殷浩然，突然感觉眼前的少爷是那么的陌生。
一时间，她仿佛看到殷浩然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少爷，是她的天，她的地，她依靠的港湾，另一个却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存在，教她杀生，使她残忍，冷酷而狠辣。
“小蛮……不想伤害少爷。”
小蛮咬了咬唇瓣，辩解道。
她为他好，不忍伤害他，有错吗？
“你若只是做我的侍女，凭你这份心，我保你一世安宁喜乐，但你既然要做我的左臂右膀，为我披荆斩棘，那就要学会杀伐，学会以我的意志为尊，我……不是过去的我，我的命令，可以疑惑，但不需要质疑。”
殷浩然神色缓了下来，轻叹道。
小蛮身躯一颤，而后沉默下来，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
越是深想，小蛮越是感到惭愧。
的确，正如少爷所说，自己和少爷面临着太多的危机，不提升实力，精于杀伐，怎么杀出一片天地？
而自己呢？
少爷给过自己选择，可以选择单纯做一个侍女，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服侍好少爷就行。
可自己不甘心，一心要成为少爷的左臂右膀，帮助少爷。
可自己是怎么做的？
口口声声说要成为少爷的左臂右膀，连个兔子都不敢杀，少爷要指点自己，自己还拿不想伤害少爷的理由来掩盖自己对杀戮争斗的排斥。
最最错误的是……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多少次违抗少爷的话了？每一次都要少爷详细解释才没有意见。
事实上，自己一个侍女，有什么资格反对？
这是以下犯上，而且不止一次。
少爷提醒过不止一次，一直都没有严厉斥责，自己却每一次都忽略……
殷浩然看着发呆沉默的小蛮，心中轻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罢了，我们回去吧，看来你只有武道的天赋，没有杀人的天赋，人活着是求开心的，凡事不要太勉强自己。”
说完，殷浩然转身就走，往山坳走去。
“呼……”
陡然间，一阵破空风声传来，不算太隐秘，但也绝不太明显。
那是一柄锋利锃亮的尖刀，寒芒四溢，被一只纤秀的小手紧握着，疾速而来，直指殷浩然的后脑。
“力道还行，速度也不错，角度很好，但你握刀不稳，虽然一往无前，但却没有后续变招，这是大忌，刺杀不是飞蛾扑火，厮杀也不是绝杀，一招分胜负。”
殷浩然陡然回身，目光璀璨，精光四射。
依旧是两手空空，依旧是空手入白刃，殷浩然速度太快了，角度与时机找的十分完美，手掌堪堪与小蛮的尖刀擦身而过，而后又是一巴掌打在小蛮的手背上。
“啪！”
响声清脆，小蛮本就通红的手背几乎发紫，疼的她闷哼一声，脚步都是一滞。
但是，就在这时，小蛮看着那柄脱手落下的尖刀，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下一刻，小蛮左手一扫而过，一把将尖刀反手握在手里，手臂笔直一伸，反握的尖刀刀刃悍然贴上了殷浩然的小腹，割开了殷浩然单薄的衣衫，丝丝的冷意让殷浩然分外诧异。
嗤啦！
小蛮没有丝毫留手，可手上却感觉不到切割实物的感觉，当即就反握着尖刀向上划拉而去，要整个将殷浩然开膛破肚。
“灵光一闪，很不错的反应，很凌厉的攻击，很刁钻的角度。”
殷浩然面上满是赞许，这种时刻居然还有心思品评小蛮的攻杀。
这时，小蛮借着划拉开的衣衫，看到了殷浩然贴着刀刃的肌肤上的异象。
只见离刀刃不过一张纸薄的肌肤，居然是凹陷下去的，凹陷不多，只是一点点，但就是这一点凹陷，让小蛮的刀刃连殷浩然的肌肤都没割破一丝，而且这凹陷还是沿着刀刃而走的，刀刃过去了，肌肤就恢复了原样。
这模样，就好像是一根木棍捅在一块绷紧的布上划拉，木棍到哪里，布就被捅的凹陷下去，格外的诡异。
“力气、气血、真气……等等，一切一切，都是为杀人而使用的，用再多都值得，不要相信那些坊间相传的杀手传言，什么能用三分力杀人，就绝不多用一分。”
“说的好像别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就是真的似的，就比如此刻的你，你以为这么长的距离足够切开我的皮肤了，可控制皮膜你又怎么说？能伤到我一分一毫吗？”
“所以……你还是留手了。”
话音刚落，小蛮浑身寒毛炸立，连忙收刀，想收回手。
然而，殷浩然速度太快了，也早有所料，后发先至，依旧是一巴掌打在小蛮的左手手背上。
啪！
小蛮瘪了瘪小嘴，捂着手背惨兮兮地望着殷浩然，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