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浩然!”
那个被殷浩然一个耳光抽飞出去的执法队员终于站了起来,目光怨毒地望着殷浩然,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
殷浩然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仿佛抽飞他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样,又好像是在一个无关人员,淡漠到极点,几乎将他无视。
见殷浩然话都不说一句,这人更是气的发狂,憋屈的要炸了。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想报仇都不能。
哪怕他们再蠢,也看出来了,殷浩然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殷浩然了。
他们至少都是炼体六重的武道修为,放在凡俗江湖,那都是二流高手的级别了,他自己更是炼体七重。
然而,结果呢?
一巴掌就被抽飞了,像是打飞了一只苍蝇,他却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不明白殷浩然为什么几个月就变得这么可怕,可殷浩然的实力非常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最难受的是,殷浩然手上有证据,是他们这些人找茬在先,放在哪里都不占理。
本来道理这种事,不过是看谁的拳头大,谁的背景大,他们是受命为难殷浩然的,自然不怕这些。
可殷浩然显然也不是善茬,院长很可能是他的靠山,如此一来,不想讲道理是不可能的了,偏偏他们又理亏。
打又打不过,道理又不占半点,靠山也拼不过,这玩什么?
原本他们以为,殷浩然这种废物,进山几个月又怎么样,不还是废物?
没死在山脉里就是祖坟冒青烟,老祖宗保佑了。
即便回来,以他们的威名和权力,两句话就能让把殷浩然唬的狼狈离开,返回家族,即使打起来,他们也能将殷浩然按在地上打。
谁曾想,殷浩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实力变强了,还悄无声息录制下了证据,他们就是有再多的手段也施展不开了。
“你……很好!你以为回来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吗?你会被驱逐出学院的,那时候我们再好好伺候你!”
此人目光怨毒如厉鬼,阴冷如蛇,愤恨的发狂。
“无聊。”
殷浩然只回应了短短两个字,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等等!”
一个执法队员忽然出声道:“你身边的是谁?为什么没有见过?你可以进去,但她要留下来配合检查。”
“邙山镇殷家,秦小蛮,殷浩然侍女。”
小蛮一翻手,取出自己的身份证明令牌。
这令牌是学院专门给那些家族少爷、小姐下发的,每一个令牌都对应一个侍女仆人,一旦身死,或是遭受任何强行入侵,都会破裂掉,绝无仿造与取代的可能。
“检查!”
那执法队员取出一个圆盘。
小蛮熟练地将令牌放到圆盘上,与圆盘贴合起来。
下一刻,圆盘流转起灿烂的赤色光芒,三息之后,这光芒变成了温和的绿色,证明令牌与上面的灵魂、血脉气息没有任何问题,的确就是小蛮本人。
“真的是那个小丫头?”
一群执法队员都呆住了,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清丽如出水芙蓉的少女,居然会那个又瘦又小的黑丫头。
他们不敢相信,但玄器检查并没有任何问题。
“让开。”
殷浩然再次吐出两个字,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一群人脸色难看,却没有再阻拦,满脸屈辱之色地让了开来。
殷浩然和小蛮大步走了进去,身影迅速消失在林荫大道深处。
学院门口,一群执法队员面面相觑,满脸羞愤和不甘。
“告知所有对殷浩然没好感的势力,我们对付不了,那就只能让他们自己来。”
被殷浩然抽飞的执法队员狠狠擦去嘴角的鲜血,声音阴冷道。
很快,就有几个执法队员快步离开了,有的走进了学院里,有的走向了外面的大街尽头,去往其他地方。
走过灯火辉煌的学院宽阔大道,进入漆黑幽暗的小道里,一主一仆缓慢地走着,脚步声清晰的有些发瘆。
“少爷,明明我们只是一对被家族放弃的主仆,为什么这些人总要针对我们呢?”
小蛮尽管跟在殷浩然身边,受了不少欺压和羞辱,可毕竟经历不多,并不明白这个世间的黑暗。
“有的是为了讨好秦家,有的是当年的事出现后,以为殷家能攀上枝头,前来攀附的,可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让他们觉得丢了脸面,就恨上我们,恨上殷家了。”
殷浩然冷笑道。
“明明是他们自己凑上来,为什么发现殷家无法崛起了,就恨上我们了?又不是我们求着他们来的。”
小蛮愤愤道。
“人,怎么懂畜生的思维方式呢,只要宰了就行,不用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免得智商被他们拉低了。”
殷浩然淡淡地说道。
这种事太寻常了,白眼狼都不少呢,更何况是这种小心眼的东西。
“至于学院里这些小畜生,当初之所以和我交好,也只是他们长辈的命令,下的一手保底棋罢了,毕竟我有秦家的血脉,天赋如何很难说,万一崛起了,他们就发了。”
殷浩然早就看穿了这一切。
“现在时间一长,四年前秦家又派了杀手过来监视,他们就对少爷失去了兴趣,所以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小蛮也不笨,很快反应了过来。
“一群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东西罢了。”
殷浩然淡淡道,前世,这种人和势力他见多了,被他灭掉了更是不知凡几。
一边走一边闲聊着,二人很快回到了属于二人的破烂小屋。
小屋还是那样破旧,摇摇欲坠,但并没有别的东西了,就是这些人再针对,也对这破房子提不起半点兴趣,所幸殷浩然和小蛮还有各落脚的地方。
赶路了一天多,小蛮也感觉有些受不了了,一进木屋就开始麻利地收拾起来,擦拭灰尘,烧水准备洗澡。
殷浩然则端坐在床上,微微闭目小憩。
赶路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主要是逛街,对他而言真是个折磨,让他感觉比战斗了几十场都累人。
“通古城四大家族,沈、李、徐、周,沈家和李家都是狡猾之辈,最擅见风使舵,现在我又得罪了他们的后辈,学院门口的针对,肯定就是他们其中一家指使的。”
“徐家倒没什么,周家则属于小心眼那一类,当年攀附殷家,后来见殷家没有崛起的迹象又翻脸,完全小人行径,他们在学院里也有一些攀附之辈,家族之人也有职位权力。”
“这场阴谋才刚刚开始罢了,大考才是高.潮,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些什么计策毁掉我。”
殷浩然心中迅速思量着。
他不怕规矩之中的阴谋算计,也不怕规矩之外的实力对拼。
但就目前来说,他还是更希望对方遵守规矩,只能用阴谋算计对付他,外在实力他还缺了点。
“嘭!”
忽然,房门被一把推了开来,一个身穿长袍,高大魁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面容坚毅,不过此刻神色却并不多么友善。
“古教谕,即便你身为教谕,也不能这样随便乱闯学员住处吧?何况我是有侍女的,并非只有我一人。”
殷浩然头也不回,淡淡地说道。
来人正是纪风处正教谕,在学院中身份很高,居然亲自来到殷浩然的住处,让殷浩然都有些意外。
教谕,是职位权力在所有教员之上的人物。
如罗教员,就是人届教员,属于低级教员。
教导地届学员的,就是中级教员。
教导天届学员的,自然是高级教员。
高级教员之上,才是辅教谕、副教谕、正教谕等,负责的是学院各个部门之事,权力很大。
教谕之上,就是副院长和正院长了。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古教谕,在通古学院是仅次于副院长、院长的重要人物,尤其还是掌管纪风处的正教谕。
如果说,执法队是执法暴力机构,纪风处就是监督与审判机构,学员有无触犯院规,由他们一言而决。
“殷浩然!你好大的胆子,四个多月不回学院参加月测,现在一回来更是敢对执法队动手,你当我纪风处是干什么的?谁给你的胆子?”
古教谕先声夺人,声音洪亮,义正言辞,直接呵斥起来。
“即便如此,也用不着古教谕你亲自来问罪吧?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殷浩然依旧从容,没有半点惊惶与畏惧。
“呵呵。”
古教谕冷笑,说道:“派别人来?本教谕怕你把他们也打了,连执法队都敢打,你眼里还有学院,还有院规吗?”
“看来古教谕是知道门口的事啊,是他们将其他事情瞒而不报,还是古教谕你视若无睹?”
殷浩然坐在床沿上,转过头平静地看着这位让整个学院学员闻风丧胆的教谕。
这小子居然半点不怕自己?以为有院长撑腰就能无所畏惧了?
从来一言九鼎,一个眼神就让这些学员瑟瑟发抖的习惯,让古教谕很不适应殷浩然的态度,心中愈发不满。
“执法队再如何不对,也有他们执法的理由,他们也是为学院好,你却对他们出手,谁给你的胆子?本教谕现在就给你一个口头处分,让你好好反省反省。”
古教谕面色阴沉道。
“原来古教谕亲自过来的目的,就是想给学生一个处分。”
殷浩然点点头,却没有在意。
“给你处分已经是轻了,几次不参加月测,你知道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一回来就打了执法队队员,你又知道,这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
“既然你这么不想参加测试,那年底大考你也不用参加了,大考结束之后,直接收拾东西回你殷家去。”
古教谕冷笑连连,图穷匕见道。
然而,他期待中的畏惧、惶恐,哭天喊地爬过来求他撤销处分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殷浩然依旧从容的过分,镇定地坐在那里,一动都没动。
这让他怒从心头起:自己都镇不住他?真以为自己这个教谕是吃干饭的?办不了他?
“学生接受处分,但恕学生不能遵从,除非古教谕拿出正式的纸面处分决定,并且我要见到院长和一位副院长的签字盖印。”
殷浩然微微点头,说道。
“本教谕的处分你也敢不遵?”
古教谕整个人都阴沉下来,从来没有对哪一个学员产生过那么大的怒意。
“对于任何一个学员关系到其前程武途的处理,都必须要经过院长和一位以上副院长审核通过,才能予以处置,否则将无法形成任何有约束力的效力……古教谕还想将学生绑在这里不成?”
殷浩然古井无波,没有半点忌惮惧怕。
规则之内,条条框框限制很多,殷浩然有院长站在背后,想要对他做出影响到其武途的处分决定,是根本不可能的,院长那一关过不了,就没有任何用处。
“真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和那些幼稚的小孩子一样,见到教谕就先惧三分,任由你唬了?”
殷浩然心中冷笑。
武者世界,虽然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规则,但在这条至高规则之下,也是有很多规则的,不然整个世界都要乱套。
纪风处这个部门,拥有监督所有学员,乃至教员的权力,并且可以予以处分和判决。
这权力之大,在通古学院内可谓滔天,自然要有诸多限制。
而武者,尤其少年武者,是各个势力的新鲜血液来源,自然不能轻易就踢出去,每一个影响到学员、教员武途的判决,都要经过学院高层的商议,得到院长和一位以上副院长的准许,才能生效。
这是铁一样的规则,无可更改!
也是殷浩然一点不怕这古教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