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过年
窗外，鞭炮声不绝于耳，浓烟与大雪滚滚，将整个镇子都淹没，若**一般浩瀚。
屋内，殷浩然无奈地抱着小蛮，静静地躺在床上。
殷家不像学院，他此刻境地也不像以前，自然不缺一间房，奈何小蛮就是要和自己睡，只能由得她了。
当然，仅仅是和衣而眠。
“别乱动。”
黑暗中，殷浩然蹙了蹙眉，一巴掌打在小蛮臀儿上。
“少爷，小蛮已经长大了。”
小蛮在殷浩然耳边轻声说道，吐气如兰，丝丝热气撩的殷浩然耳朵一动，却始终平静如常。
“等你十八岁再说。”
殷浩然闭着眼睛。
“不要。”
小蛮咬牙道。
“思春了？”
殷浩然好笑道。
“对！”
黑暗中，佳人俏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处。
“别乱想，睡觉。”
殷浩然却没理会她，又拍了一巴掌，教训道。
“少爷，什么是推背啊？”
小蛮继续娇声说道。
殷浩然却没有搭理，呼吸平缓，似乎真的睡着了。
“少爷……憋的不难受吗？”
小蛮继续说道。
终于，殷浩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瞪了小蛮一眼，说道：“你这嘴巴就是闭不上是吧？”
“睡不着~”
小蛮清音娇柔，娇媚无限。
殷浩然默然了一下，一只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轻抚了一下小蛮柔顺的青丝，在小蛮期待又茫然的目光中，轻轻将佳人螓首按进了被子里。
“少爷……唔……”
被子里传来小蛮沉闷的惊呼声，但随即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
清晨。
殷浩然和小蛮早早起了床，走在曲折幽深的廊道里，随处可见拿着烟花与诸多小玩意儿玩的不亦乐乎，追逐嬉闹的小孩子，也有的孩子安静地躲在院子里光着板瘦的身子苦修，冻的瑟瑟发抖也不曾停下。
“浩然兄长新年好。”
“小蛮姐新年好。”
“浩然兄长新年好，祝兄长武运亨通，破境如竹，节节高升。”
……
一路上，无论熟悉还是不熟悉，所有人都和殷浩然、小蛮打招呼。
殷浩然和小蛮自然也不吝啬，虽然他们年纪都还小，但武道有成，也并不缺钱，出手相当大方，给出一个个红包，里面自然是一张张的银票，数额大小各有不同。
一路上遇到的小孩子们无不愣住，然后小脸绽开灿烂的笑颜，更加热烈欢喜地给恭贺新年，祝福词不要钱一般送上。
过去殷浩然和小蛮可没有给过红包，年纪不到，经济也还没独立，大家都是打个招呼、拜个年就算了。
今年倒是稀奇，殷浩然就罢了，小蛮居然也送出一个个红包，而且一摸还是银票，遇到他俩的小孩子嘴巴都笑咧到耳后根了。
途径秦伯的院子，小蛮捧着一杯热茶便走了进去，殷浩然跟在后面进入，给秦伯拜个早年，秦伯笑吟吟地给了两个红包。
私下里，小蛮又给了秦伯一个红包。
这本应是年前就该给的，是小辈给长辈的侍奉钱，也算养老钱，只是小蛮第一次给义父侍奉钱，一时居然给忘了，只能在这个时候作红包给了，虽然有些不合时，但也无伤大雅。
更让秦伯惊讶的是，小蛮给自己的红包居然还是银票，不过也没有太过震惊，含笑收下了。
银子对他这个层次的武者其实用处不大，真正所需的银子根本买不到，也就平时打点和生活用度需要一些。
不过，毕竟是女儿第一次给自己侍奉钱，是一份心意，心中自然是万分的欢喜。
给秦伯拜完年后，三人成行，来到老爷子殷长河的屋外，殷浩然也是捧着一杯热茶，敲开了房门，给爷爷奉上热茶，同时给爷爷拜年。
“都来了？”
老爷子看到门外的小蛮和秦伯，招呼了一句，从怀里取出三个大红包递给三人。
“谢谢爷爷。”
“谢谢家主。”
殷浩然三人满是笑容道。
“还叫家主？”
老爷子却是看着小蛮。
小蛮愣了一下，俏脸瞬间通红，憋出一句“爷爷”，想到昨夜羞死人的事，愈发羞不可抑。
几人坐下，老爷子突然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就敛去了。
下人很快来奉上茶，也得了老爷子的红包，几人喝着茶，吃着早点，说说笑笑间，院子里忽然响起一片叽叽喳喳的清脆声音。
几人一愣，立即就明白，是各方的孩子来拜年了，自然，对于孩子而言，最重要的还是红包。
新春佳节之际，无论发生什么事，所有人都不会太在意的，就连一房核心与其他普通族人间的隔阂也会暂时放下不管。
此刻在外面的孩子，就有绝大部分是普通族人的孩子。
老爷子和殷浩然等走出房子，就见到了乌泱泱一大片十岁以下的孩子整整齐齐地站在院子里，一个个冻的小脸通红，脸上尽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家主爷爷新年好……”
“浩然兄长新年好……”
这些孩子齐刷刷给殷浩然和老爷子拜年，整齐划一，声音洪亮，让老爷子笑开了怀，仿佛看到儿子殷太一、孙儿殷浩然当年也是这般，在孩子群中给自己拜年。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一人一个大红包……”
老爷子大笑，一翻手，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大叠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也不嫌麻烦，挨个给这些年幼的后辈发。
殷浩然也取出了厚厚一大叠红包，跟在爷爷后面，也给孩子们发红包。
“浩然你……”
老爷子愕然，这么多孩子，就是一人一两银票也是几百两啊。
“少爷路上就给过很多孩子红包了，小蛮也给了呢。”
小蛮得意道。
听到小蛮这么说，老爷子也不再管了，爷孙俩一前一后，都给孩子发了红包。
小蛮却是没有发，眼前这些都是殷家的族人，她在许多人和她自己的默认中，还是侍女一个，哪有资格给这些少爷小姐们发红包。
得了红包，又恭恭敬敬谢过殷浩然和老爷子，这些孩子便呼啦散开跑了，去其他长辈那里拜年讨要红包了。
“没想到殷浩然这家伙也给了红包，不知道有多少。”
“嗤！能有多少，估计是家主给他的钱，怕不是半两都没有吧。”
“嘶……一百两！”
“一百两？怎么可能？我们几百人，就是几万两银子了，都足够我将炼体前期打牢了。”
……
类似的对话在这些孩子中不断发生，很快传遍了整个殷家。
给孩子们发了红包，殷浩然和小蛮也没走，他们已经不小了，哪还能像这些孩子一样到处蹿门讨红包，脸皮再厚也干不出来啊。
但是，没过多久，就又有人过来了，而且又是一大批人，是殷家各房的核心与重要二代族人，纷纷来给家主老爷子拜年。
这其中，还有许多重要的三代，如殷浩元和殷浩月等人。
照旧是一通发红包，甚至殷浩然也跟着发了一波，当然都是给比自己年纪小的三代族人们发。
二房一派的人这两日来，可谓是意气风发，走路都恨不得仰着脖子走，仿佛二房已经成了长房一样。
“咦？浩然侄儿自己能赚钱了？也发起红包来了？”
殷松月眼中含着一丝讥讽，说着看了一眼正在给三代后辈发红包的老爷子。
一般来说，发红包什么的，是没有强制认定什么年纪，或者什么收入就要发的。
但是，一般来说，家族子弟在进入天届，可以去历练，有不错的收入后，都会选择发红包，并不吝惜这点钱。
当然，三代族人中，能在殷浩然这个年纪就赚取到不错的钱财的并不多。
他自然认为殷浩然根本没有这个能力，用的根本是家主的钱。
殷长风身为此前的殷家三代领头人，炼体九重的高手，赚钱能力自然不小，去年过年的时候就开始发起了红包，并且数额还不小，让殷松月感觉倍感脸上有光。
“小钱而已……”
殷浩然淡淡一笑。
“浩然弟弟算不错了，有这份实力，赚钱自然不难，不过时间太短，赚的应该不多……过年嘛，就是讨个彩头。”
殷长风不知何时来到了殷浩然附近，此刻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殷浩然没有接话，转身回到老爷子身边。
就在这时，一个惊呼声从人群里传了出来：“这……搞错了吧？一万两？”
所有人俱是一愣，随即就有反应迅速的少年，连忙打开自己的红包，里面整整齐齐叠起一张银票，忙不迭拿出来打开一看，赫然又是一万两！
“嘶~”
这些少年纷纷打开红包，不出意外，统一的一万两，吓傻了所有人。
比殷浩然年纪小的，在十岁以上的族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四十，这一下子就散出去几十万两啊，家主老爷子都不带这么奢侈的。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老爷子给十岁小辈以下的红包是一百两，十岁以上和成年族人的是五百两，给二代们是一千两。
殷浩然居然一出手就是每人一万两，恐怖的吓人。
要知道，殷家在邙山镇的产业，每年收入也就是五十万两左右，而像殷浩然、殷长风这种在学院的子弟，大约每月能有十两银子，一年一百二十两。
至于普通成年族人，则要靠自己去挣钱了。
而对于普通人而言，十两银子，就足够一个五口之家生活一年了。
殷浩然这一下给出去殷家一年的收入？
所有族人都震懵了，就连殷松月和殷长风父子也是懵的，半晌回不过神来，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怎么可能！我累死累活一年，也就攒下几千两。”
殷长风一口钢牙都要咬碎了，心中满是不敢置信，暗恨不已。
要知道，像他这样出色的武者，一年拼死拼活也就赚个三五万两，刨除掉耗费，其实所剩不多，这还是他咬牙攒下来的，又有他爹殷松月补贴，也只能给入学院的弟弟们一人一百两。
而其他的可以赚钱了的同龄人，其实一般也不会给多少，一两到十两是常态，十两以上已经是十分阔绰了。
毕竟只是讨个彩头，过个年不能把自己累死累活一年挣的钱全搭进去吧？还要不要活了？
“浩然，你这……”
老爷子和秦伯也是懵了，感到万分难以置信。
秦伯出身秦家，见过大世面，但也知道这几十万两银子意味着什么，就是他都不能无视这么大一笔钱。
此刻，他才深刻明白殷浩然所说的那个师尊给殷浩然提供的所谓“一点资源”是个什么概念。
钱不当钱！
“几十万两而已，小意思啦，一颗灵晶就换来了。”
小蛮笑嘻嘻地对老爷子说道。
嘶~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彻底被震撼到了，而后就想破口大骂。
这特么也太败家了，灵晶对炼脉境武者而言就像银子对凡人那般重要，多少人出到天价都换不到一颗灵晶，可见其宝贵程度。
你们居然拿灵晶换了银两！
殷家虽然有不少灵晶储存，可那都是殷家的底蕴，要提供给族中后辈和支柱族人花费的，谁当家主都是掰算着灵晶花，少一颗都心疼不已啊。
“爹，小蛮给您的侍奉钱也是灵晶呢。”
小蛮又对秦伯笑道。
秦伯和老爷子俱是身躯一颤，而后两人飞快打开红包，里面同样是一张纸，但却是格外特殊，不但质地很硬，而且有灵气波动！
灵票！
与银票一样，这是代表着大笔钱财的票据。
颤颤巍巍地取出灵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秦伯眼前一黑，激动的差点昏倒过去，几乎呻吟道：“一千灵晶？”
老爷子苍老的手一抖，也取出灵票看了一眼，倒吸凉气道：“一万灵晶！”
这一刻，所有族人都懵了，许多二代族人甚至顾及不得礼数，涌了上去看了一眼，而后纷纷瞪大了眼睛，心脏都快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