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河和秦伯自然知道于天林,前几日于家请殷、卢二家帮他们搜寻的黑衣人,就是殷浩然和小蛮。
可是,他们想不通,于天林怎么说服于家的人,还有他那个兄长于天雄一脉,又是如何摆平的。
当然,更恐怖的是于天林此刻的表现,着实让他们无法想象,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一个炼体境界的少年人,都能躲过武侯强者的神念感应了?
殷浩然和他们说了于天林得到机缘,却没说是什么机缘,他们自然想不通。
想不通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震撼。
既然于天林能做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其他的也就能理解了,肯定有他们无法想象的手段,可以让于家人认同其地位,受其领导。
无论哪一个家族,家主长房一脉,都是处于绝对的领导地位,本身实力也十分强大,平时是完全足够镇压其他诸房的。
殷家自然也是如此,加上一个七房,其实已经能镇压住任何二个房了。
可是,二房的势力之庞大,绝非往日与寻常可比。
殷太一出事,长房二代没了主事人,二房表现又出色,这些年来,老爷子对殷浩然也不抱什么希望,也就任由他们发展,独揽权力了。
这些年来,二房的威势与实力,绝对不逊色于长房。
而且,紧跟他们步伐,心甘情愿接受他们领导的各房数量又多,就话语权来说,其实比长房大很多,如果不是有老爷子在撑着,长房根本不能比。
即便如此,长房现在掌握的实力,也只有自身一房的力量和七房的力量而已。
而殷家却有九房之多,长房掌握两房力量,二房掌握了七房力量,而二房本身就能与长房分庭抗礼。
也就是说,二房完全占据了优势,多出五房的优势,力量之巨大,足以压过长房,老爷子的内乱担忧可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其考虑的。
如果严重一点,不说内乱,甚至可能反被弄翻了也说不定,殷浩然这一脉的长房地位直接被夺,至此跌入谷底。
只不过,现在于天林突然站了出来,代表了整个于家,这份力量,对抗整个殷家都足够了,更不用说五房之力。
“没一点斤两,怎敢应浩然兄之邀,为长房一脉助拳呢。”
于天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完,又对老爷子等人拱手道:“老爷子、秦伯、浩然兄、小蛮,大家新年好。”
殷浩然站了起来,回礼道:“新年好,请坐。”
于天林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反应过来的老爷子和秦伯连忙也拱手,给于天林拜年,纠结了一下,老爷子还是取出了一个红包,笑呵呵上前递给于天林。
于天林见状,忙不迭起身,恭恭敬敬接过,满脸笑容地谢过。
大家都坐了下来,小蛮拿来新的茶杯,给于天林添了一杯热茶。
喝过茶,老爷子眼露疑惑和期待地看着于天林,说道:“于……”
“您是浩然的爷爷,也是我的爷爷,叫我天林就行。”
于天林接过话说道。
“好好好,天林啊,你代表的是整个于家?而不是你长房一脉?”
老爷子单刀直入问道。
“自然是代表整个于家,于家毕竟和殷家不同,是我父亲在掌权,我又表现出足够的潜力,已经是默认的于家下一代家主,下面各房权力也没有达到太大的程度,很容易就压下了。”
“我父亲身为家主,很多人都盯着,不容易也不方便出来,就由我代替父亲,来殷家与老爷子联手了。”
于天林解释了一句。
老爷子看了看于天林,又看了看自己的孙子殷浩然,突然笑道:“看来你们已经有所计划了。”
“有一些想法,但我们还年轻,就怕有考虑不够周到的地方,所以也请老爷子给把把关。”
于天林赧然一笑,挠了挠后脑勺道。
“说说。”
老爷子说道。
于天林当即把殷浩然的计划说了一遍。
老爷子和秦伯越听,眼睛越是明亮,最后赫然已是精光闪烁,激动无比。
“这是你们二人自己的计划?”
老爷子问道。
“是浩然的计划。”
于天林摇头苦笑道。
他武道天赋是有,可谋划战略方面的天赋,却是差的太多了,又没经过历练,哪能拿出这样的计划。
老爷子和秦伯身躯同时一震,齐齐看向殷浩然。
“我只是体质天赋被限制住了,一点谋略还是有的。”
殷浩然耸了耸肩道。
“果然是天佑我殷家!”
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
秦伯还有些怀疑殷浩然的计划是其师尊给他出谋划策的,老爷子却没半点怀疑,他太清楚自己孙儿的脾性了,用一句贬义的话来形容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但这样的脾气,也注定他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格,不会拿别人的功劳当自己的成就。
殷浩然则有些无言,抬头看了看梁顶,心道:天佑个屁的殷家,是天佑于家才对,我靠的是自己。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不如等使者走了再做吧?”
老爷子问道。
于天林没有说话,这一点,他和殷浩然却是没定的,不由也看向殷浩然。
殷浩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笑道:“不,恰恰相反,我们要在使者离开前做完这一切,我要让殷长风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不要冲动,万一使者反感,过来横插一手怎么办?”
老爷子有些担心。
“我又没动他星尘宗定下的弟子,他动什么手,明面上来说,这是我们殷家的家事,他再高强的实力也难插手。”
“时间……就定在初九吧。”
殷浩然定下了时间,无人反对,于天林只能默默为殷长风默哀一瞬。
于天雄一脉在他崛起后虽然遭到了一点打压,但至少一脉性命无忧,殷长风这一脉却是作了大死,真以为抱上星尘宗的大腿,殷浩然就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坐等他们崛起,反过来灭了自身了?
开玩笑!
……
时间一天天过去,殷家长房和于家的计划被隐瞒的很深,并没有泄露出去。
爆竹声声,欢天喜地庆新年,一天天过去,天地雪幕铺上了一层红色,与往常的新年没什么不一样,却仿佛昭示着什么。
又是一夜寂静时,夜色深沉,家家灯火辉煌,彻夜长明。
二房殷松月的书房里,殷长风满脸激动之色,和他父亲殷松月畅谈与期待着未来。
“儿啊,还是要小心一些,为父近日总有些心焦气躁,心神不宁,似会有大事发生,你回去的时候吩咐下面,好生警戒着,不要放松戒备。”
殷松月紧皱眉头说道。
“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再者说,还有星尘宗使者在,谁敢在这个当口搅闹。”
殷长风却是一脸浑不在意的神色。
“小心些总不是坏事,殷长河这老东西可不是易与的角色,还有殷浩然这条小狗,他们怕是不会甘心。”
殷松月经验老道,没有放松警惕。
“那老东西?他老了,还能玩什么花样?殷浩然?一个废物,走了狗屎运而已,在父亲您的逼迫下,还不是得乖乖把机缘所得交出来给我铺路?实力和脑子,有时候可不一定成正比。”
殷长风冷笑道,依旧没有当做一回事。
听到儿子这么说,殷松月也稍稍放松了一点紧绷的神经,但还是告诫道:“即使如此,你也不要放松警惕,进入星尘宗的可不止只有你,还有殷浩月,他是属于长房那一边的。”
“他?儿子已经有周详的计划了,进入星尘宗后,不出一个月,必然把他玩残,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二房作对,有什么资格与我同入宗门。”
殷长风不屑道。
见到儿子自信满满的样子,殷松月没有打击,而是满意地点头,说道:“为父相信你能做好,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过两日就要随使者出发了,养好精神,不要给使者和同门师兄弟不好的印象。”
“是,父亲。”
殷长风虽然精神仍旧振奋,但也不好多留,转身离开了书房。
回到自己的房间,殷长风看到了床上静静躺着的身影,心头一动,瞬间炙热起来,三下五除二褪去身上的衣服,精赤着身躯大步走去。
“玉儿,让你久等了……”
殷长风嘿嘿笑着,掀开被窝钻了进去,一把握住了另一人胸前的丰满,身躯一挺,发出一声舒畅的叹息。
然而,刚几下而已,他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怀中人儿太软了,跟烂泥一样,而且没有半点反应,正疑惑中,似乎闻到怪异的味道,仔细翕动鼻子嗅了一下,瞬间脸色狂变。
血腥气!
长龙拔出,他立马将怀中人儿翻过身来,赫然见到自己极喜欢与宠幸的美人儿眉目上翻,没有半点色彩。
她雪白细腻的颈项上穿透出一个血洞,但被撒上了一把白色粉末,堵住了血洞,掩盖了血腥气。
而在他几下动作的时候,粉末被震落下来,血液顿时汩汩而流,这才让他闻到血腥气。
“呕——”
当下,殷长风就猛一转头,趴在床边疯**呕起来,胯下那物早已经如蛇一般软了,一张脸都青了,而后又转煞白,苦胆都快吐出来了。
他想忍住,却怎么也忍不住,脑海中流转的,全是他和尸体做事的一幕,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想呕吐,身躯都在颤栗。
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从他心底升腾而起……长房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如此狠辣决绝,悄无声息!
事实上外面的场景,和他猜想的没什么不同,雪夜之中,杀机悄然弥漫,若黑暗狂潮,淹没了整个殷家,无数道或明或暗的身影,割麦子一般倒下来,惨死在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