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是三个天一水门的弟子被断四肢,甚至丹田都被废掉,凄惨无比,惨叫连连,满地翻滚,痛不欲生。
断掉四肢还算轻的,对于武者而言,断掉四肢而已,只要有丹药,一切都好说,就是断掉尘根,也能接回来继续用。
可丹田被废掉,却是难救回来了,根本不是丹药草药能挽救的。
对于这些天一水门的弟子而言,丹田被废,无疑让他们难以接受。
他们可是武者,丹田被废,和凡人有什么区别,连一身寿元都要缓缓流逝掉,寿元大减,只能当一个废人,一个凡人。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放在武者身上,也是同样的道理。
享受惯了力量带来的诸多远超凡人的能力,绵长的寿元,无上的力量和权力,突然之间失去这一切,便是当场气血逆冲攻心,二次重创,乃至直接身死都不是不可能。
这些天一水门的弟子,当然不会气到怒急攻心而死,因为他们怕死,却又无法接受这个结果,顿时心哀若死。
“啊——你该死!”
其他弟子愤怒咆哮,有愤怒,有仇恨,还有……惊惧。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外来的少年武者,居然还是一个武侯。
虽然仅仅是武侯三层,可一身战力太过匪夷所思了,压着他们一群武侯初期、中期,乃至后期打都毫无压力。
他们能够感受到,殷浩然的境界仅仅是武侯三层,这是毫无疑问的。
可其底蕴太雄厚了,一身真气雄浑无比,磅礴如江河般,无穷无尽,甚至他们仿佛都能听到真气在这少年的经脉内奔腾咆哮的声音。
毫无疑问,他们踢到铁板了,注定了要脚断筋折。
只是他们不明白,殷浩然一个外来武者,进入洗天州地界,不是应该谨小慎微地行事吗,为什么会多管闲事?
他们也不想想,就算能殷浩然低调行事,以他们横行无忌,霸道嚣张,目中无人的做派,也不可能饶过殷浩然,冲突还是会发生。
当然,他们更不明白的是,眼前这个少年绝对是妥妥的天才之姿,可为什么宗门高层没有记录其信息,让他们小心对待,警惕这样的存在。
他们哪里知道,殷浩然根本不是什么大宗弟子,而是一个二流国度赵国的出身,哪里值得天一水门去特意留意。
说来说去,还是他们自己太过目中无人,横行霸道,除了宗门交代下来的一些特殊人物碰不得,其他的完全不在意。
可是,能让天一水门忌惮的,哪一个不是绝世大势力,最差也是天辰界域之中排名前列的那些超强一流大势力。
一般的势力,他们还真不放在眼里。
比如西北边的大禹朝,虽然大禹朝是一流大势力,而且本身实力是比天一水门强一大截的存在,可天一水门光脚不怕穿鞋的,那是半点没有在意啊。
高层不在意,他们这些弟子可就遭殃了。
可惜,高层并不在意他们这些普通弟子的命,哪怕他们烧杀抢掠,只要没有耽误宗门交代的任务,那就懒得管。
同样的,哪怕他们这些弟子死的再多,没威胁到整个天一水门,高层也不会去在意,顶多派门下弟子、强者去猎杀报仇罢了。
这些天一水门弟子漫空纵横,周身被水汽包裹,一身战力无比惊人,这方天地沸腾了,水汽滚滚冲霄,大浪洗天,似欲掀翻碧天一般。
尽管天一水门的弟子都是水系,但一身功法绝学武技,可一点都不弱,甚至可以说,从各方面来说,最均衡的就是木系和水系,因此综合起来,他们的战力很可怕。
殷浩然足踏大地,元磁青光剑青光盛烈,殷浩然周身真气涌动,在背后凝出了一株十分普通的草株。
草株悬浮在殷浩然的背后,十分普通平凡,没有半点威压与气势,像极了路边的野草,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韵味在其中,青光熹微,悠悠摇摆。
铮!
殷浩然长剑青光暴涨,化作一株数丈长的青草,草叶摇动,顿时便激射出漫天攒射的剑气,金气笼罩剑气,无坚不摧,无物不破,撕裂了虚空。
“好可怕的剑道!”
天一水门众弟子倒吸凉气,头皮层层炸开,感觉通体冰凉,眼神大骇,身形暴退,根本不敢硬撼殷浩然的剑气。
殷浩然随手挥出的剑气,都让他们抵挡不住,更何况是施展出了无上剑术,他们愈发惊骇,根本不敢触及。
剑气袅袅,似青草一般的柔弱,漫空扎根摇摆,却仿佛要割裂了虚空一样,恐怖无边。
青光滔滔,绿芒狂盛如山,激烈地绽开,恐怖的能量浪涛席卷,剑气横空,将他们的水系绝技当空崩散,消散一空。
“此子到底是哪个势力的,这种剑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我也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哪个大势力是使用这种剑术的。”
“这种剑术,这种战力,太可怕了,根本不是我们能对付的,除非是门中那几个超级天才过来,才能抗衡他。”
“嘶~他才武侯初期巅峰,跨越数个层次压制我等,这也太可怕了,这就是妖孽的可怕吗?”
……
天一水门弟子被吓退,惊魂未定,暗自感叹自己果断,侥幸逃过一劫之余,愈发感觉殷浩然的可怕,纷纷作出猜测,觉得殷浩然来历不简单,非他们所能应付。
“这位兄台,此事一定是一个误会,不知兄台贵姓,出身何处?”
这群天一水门弟子终于是怕了,没有再出手,对殷浩然客气地一拱手道。
“嗤!”
殷浩然嗤笑,直接闭上了眼睛,说道:“就你们这些垃圾不如的东西,也配知道我的名字?都给我死来!”
眼前的场景真的很可笑,一群赤身裸.体的青年,就这么站在殷浩然对面,向殷浩然拱手作揖,一脸郑重与客气。
这副场景,怎么看怎么可笑,殷浩然懒得再看这群人,眼睛都快要瞎了,这天一水门真的废了。
他们以为,找到当年中兴之主的战兵秘宝,支撑宗门撑过这段艰难时期,宗门便还在,衰极而盛,将会迎来一次巅峰与高光时刻。
他们却不懂,从他们的门主作出这样的决定,并且不加以约束那一刻起,天一水门就已经消失了,只剩一个天一狗门。
宗门上下,人人如狗,洗天州内,人不如狗!
“你……”
众天一水门弟子惊怒羞恼,满目怨恨阴毒之色。
他们没想到,殷浩然居然这么不给他们面子,他们表露出认怂的姿态都没有任何用处,可见殷浩然根本不想放过他们,且无惧他们背后的天一水门。
这让他们又惊又怒,又恨又慌。
“杀!大不了和他拼一场。”
一个弟子大吼,率先冲来,周身水汽弥漫,澄澈水流如同有灵,环绕身躯而动,化作蛟龙吼啸震天,扑杀殷浩然。
其身后的那些弟子,也都纷纷出手,知道此事无法善了,哪里还有一点侥幸之心。
洗天巨浪,腾空水龙,水箭万千……
诸多水系绝技不要钱一般催动发出,空气中的湿润之意更浓烈了,这片泥泞的大地炸开。
唰!
五色神光冲天,一道道如彩虹横空,绚烂无匹,带着无法想象的威势与奥妙,当空便是一扫。
轰轰轰……
哗啦啦……
五色神光力量滔天,玄妙无边,一扫之下,崩摧之力如山洪暴发,更蕴含无尽玄妙,一刷之下,任何战技都被刷的崩灭,漫天的大浪、水龙、水箭等,悉数崩散开来,化作倾盆大雨浇下。
嗖!
殷浩然身形闪动,快如闪电,一下子穿过重重能量风暴,来到众天一水门弟子身后,抬手几道五色神光刷出,将几个修为稍弱的弟子扫飞,落到李昊的前面地面上。
这四个弟子神色惊骇地起身,正想要继续去和殷浩然拼,忽然间愣住了,一转头,便看到梗着脖子怒视他们的石头,和畏畏缩缩的石头爷爷,顿时大喜。
真是天助我等!
这小子不是因为这对爷孙来的吗,自己等人抓了这对爷孙,还有这个毛孩子,看那小子就不就范。
几人相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即大手张开,就抓向李昊几人。
就在此时,“噼啪”之声乍响,如晴天打了个霹雳,惊得几人动作一顿,还以为莫名其妙的打雷了。
下一刻,他们就见到一片煌煌夺目的雷光扑面而来,电光烁烁,雷霆滚滚翻腾,一股魔性瞬间填充满这片地带。
殷浩然立身半空中,一手握青光剑,一手掐剑指,剑光与五色神光纵横交织,剑气四溢,神光漫空绽放,大片大片战技被崩散,化作雨水滂沱而下。
噗嗤、噗嗤、噗嗤……
殷浩然一个个挑断他们的手脚,废掉丹田,让他们落在地上,动弹不得。
直到他的对手只剩下三人时,这三人竟然转头就跑,而且是各自逃向一个地方。
殷浩然的速度何等之快,直接追上重创一人,身形一转,再次重创一人,这才悠悠然追上最后一人。
“啊——你不能如此对我等,我等是天一水门弟子,你这样天一水门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弟子惊恐大叫,却挡不住殷浩然的剑。
几声脆响,他的手脚也被挑断,坠落下来,成了待宰的羔羊。
李昊也将那四个人击毙了,当场毙杀,没有像殷浩然那样留一命,他怒气勃发,这一动,根本收不住手。
殷浩然也不在意,只是便宜了那四个牲口了。
直过了良久,石头和其爷爷才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躺了一地的天一水门弟子,犹自不敢相信。
“娘——”
直到这时,石头才大叫一声,跳下黑水蟒,奔向他的娘亲。
他的娘亲却神色一变,喝道:“不要过来!”
石头脚步一顿,满脸不解:“娘?”
“石头,你要好好奉养爷爷,娘要去见你爹了。”
妇人眼中满是宠溺和不舍,面上露出一抹决然之色,一把抓起坠落在她身前不远处的长剑,便向脖子抹去。
当!
长剑剧震,脱手飞到一边,殷浩然挥手间,一套衣物和一张大氅飞向妇人,衣物落在其身前,大氅披在其身上。
妇人仰起脸看着殷浩然,颤声道:“恩公?”
“孩子还小,没了爹已经很可怜了,你也要离他而去?养孩子不是养大就行的,还需要你这个做娘亲的教导、引导。”
殷浩然轻叹一声道。
“我、我已经没脸活下去了,我是不贞之人。”
妇人素手紧紧攥着大氅,泪流满面,悲恸欲绝。
“看过,做过恶行的都死了,他们两个都是孩子,那个人是你公公,我什么也没看见,你有失贞吗?我怎么不记得?”
殷浩然淡淡道:“再者说……你不想报仇吗?他们就躺在你面前,动弹不得,现在,是你报仇的时间,就怕你不敢。”
殷浩然说着,手掌抬起,一团无形的风在掌间聚拢,向地面上一个天一水门弟子扔了过去,立时间,这个弟子身上浮现大片血色的细微口子,只破皮,却不伤肉,连血都没淌出来。
“照着这些伤口动手,只要不是太深,他们一时半刻死不了。”
殷浩然神色平静,翻手扔给妇人一柄锋利雪亮的弯刀。
妇人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弯刀,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掉,忽然间,她猛地抓起弯刀,扑到这个弟子面前,双手持刀,奋力刺下,而后拔起、刺下、拔起、刺下……一边刺,一边大声哭喊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