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殷浩然的话,殿主面色彻底是阴沉了下来,一股蓬勃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腔,焚尽一切。
这并非是针对殷浩然的,而是针对那个撒那鲁。
虽然殷浩然是有拒绝之意,但这其实就像是做生意,多少是有的谈的,殷浩然的价码就是约束太多,未来若是担任殿主之后,责任与俗务更多,于其修行不利。
如果殷浩然真不想当亲传,那么,直接说不想当就是了,他堂堂殿主,虽然无比渴望一个星空级的传人,但却不会因此而逼迫。
一来,他自己不想这么做。
二来,也是明白,如此是不可能得到弟子的真心的。
这样的天才,如果不是倾囊相授,收这个弟子又有什么作用?仅仅是拿来炫耀吗?
而如果倾囊相授,他现在逼迫天才成为弟子了,日后弟子超越自己了,估计也就到了自己身死道消的时候,至少也会被狠狠报复!
这种例子在戎荒可不是没有的。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没有逼迫的理由。
可殷浩然既然给出了价码,那么就说明有的谈。
结果呢?
他这还没出价呢,这桩“生意”就给弄崩了。
要知道,断然财路,如杀人父母,断人传承,同样如杀人父母!
他这一身衣钵传承,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继承的人,结果让人给搅乱了,让他如何不怒?
其实何止是怒?
杀人的心都有了!
“先不要说这种话,本座随你去看一看,本座也要看一看,到底这些人放肆到了何等的地步。”
殿主已然震怒。
说话间,不容殷浩然拒绝,已经抓住殷浩然的手臂,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
另一边。
撒那鲁早已经急色的等不及了,连隐蔽些的地方都不找,直接在密林之中就准备对博尔妮娅进行“检查”。
木揭罗识趣地转过身,没有兴趣看。
虽然如果他想看的话,少爷也不会拒绝他,甚至还会十分欢迎,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撒那鲁就是想让人瞻仰他的“雄伟风姿”。
可惜,木揭罗对这种风景没有兴趣。
博尔妮娅已经完全绝望了,整个人都颓然麻木下来,双眼失去了神采,宛如行尸走肉。
“哼,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想太多了!”
撒那鲁哈哈一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一对鼠目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博尔妮娅凹凸有致的身段,眼睛都红了。
博尔妮娅轻轻闭上了眼睛,已经认命了,就当是被狗压了。
结束之后,她就自尽,因为那样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做刹罗固汗的女人了。
“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透着几分怒意和冷意。
撒那鲁愕然抬头,发现是兄长,哈哈笑道:“兄长,那刹罗固汗已经见到殿主了,我拦不住啊,不过我决定,给他来一个下马威。”
这是一个与博尔妮娅年龄相仿的青年,浓眉大眼,很符合戎荒人的审美,是一个大帅哥了。
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博尔妮娅,也是心头一动,不禁感到几分可惜。
他是有了妻子的,而且妻子不比博尔妮娅差,即便有心思也不敢动。
再说,他也懒得和弟弟抢女人,不好听,也不想抢。
“别把人弄死了。”
乌图鲁没好气地摆摆手,转身走了,眼不见为净。
“知道了兄长。”
撒那鲁哈哈一笑,缓步向博尔妮娅走去。
感受到撒那鲁正在逐渐接近,已经近在咫尺,博尔妮娅尽管已经认命,可事到临头,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美人儿,哭什么,我会让你爽翻天的,到时候再哭不迟啊,嘿嘿……”
撒那鲁银笑不已道。
说着,他抬手就向博尔妮娅的雄伟探去。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闷响,撒那鲁整个倒飞了出去,人还未落地,已经狂喷出一大口鲜血,胸膛都塌陷下去了。
木揭罗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撒那鲁接住。
听到外界的动静,博尔妮娅疑惑地睁开眼睛,顿时一道熟悉的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迎着阳光,这道身影此刻在她的眼中,仿佛是神灵降临了凡尘一般。
“你……来了?”
博尔妮娅顿时露出了笑容,淌落的泪却更多了,止都止不住。
殷浩然轻轻点头,给博尔妮娅擦了一下眼泪,便转过身去,看向撒那鲁,面色已然完全阴沉下来,遍布满杀机。
“咳咳……混账!你是谁?”
撒那鲁面色狰狞扭曲,无比怨毒愤恨地看着殷浩然。
在殷浩然眼中,此人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根本懒得和死人说话。
“木揭罗,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撒那鲁愤恨咆哮道。
木揭罗目中寒光一闪,猛然纵射而出,大手箕张开,如同一张大网盖了下来。
“哼!”
殷浩然冷哼一声,大手同样张开,直接是迎了上去。
木揭罗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他的柔术散手已经修炼大成,罕有人能敌,随便一个阿猫阿狗也敢跟自己拼近身?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神色便凝固住了。
因为殷浩然根本没有跟他拼,而是十分巧妙地躲过了他的抓拿,一把捏住他的手臂。
顿时间,木揭罗神色剧变,写满了骇然。
精通柔术散手的他,自然知道被人抓拿住手臂会有何种惨烈的后果。
他当即催动神力,手臂剧震,想要震开殷浩然的手掌抓拿。
可惜,无论他如何挣动,殷浩然的手掌都纹丝不动,反而,另一只手已经悄然探来,抓住了他的腰。
下一刻,木揭罗庞大的身躯竟然被生生举了起来,而后狠狠甩到一边的地面上。
咚!
地面直接炸裂开了,饶是以木揭罗武王的境界,也难以扛住这种重击。
而殷浩然,也没有和一个仆从过多纠缠,转过头直接扑向撒那鲁。
“死!”
殷浩然大手捏成狼爪,狠狠撕裂而下,恶风滚滚,眼看着即将撕裂开撒那鲁的脑袋。
突然之间,一道璀璨凌厉的剑光破空而来,当空斩落下来,看势头,很明显就是要救下这撒那鲁。
来人的修为很不简单,武技级别也很高,殷浩然虽然也能败,但也需要费一些功夫。
因此,殷浩然直接退让了开去。
来人赫然是乌图鲁,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总算有惊无险,救下了自己的弟弟。
“兄长,你要帮我杀了他啊!”
撒那鲁抓住乌图鲁的手臂,一副凄惨到极点的样子道。
乌图鲁对这个弟弟颇为厌恶,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但却没有办法,他只有这一个亲人,难道还能杀了不成?
他一甩手,并未听弟弟胡言乱语,因为他已经猜到殷浩然的身份了。
“你就是阿锡勒氏那个妖孽?”
乌图鲁收起战剑道。
“让开。”
殷浩然没有兴趣和他扯废话,冷冷地说道。
乌图鲁眉头一皱,拱手道:“舍弟冲撞了你的女伴,是舍弟的错,但他也不是无心的,没有恶意,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宽恕一二。”
“你初来乍到,想必会有一些不习惯和麻烦,我怎么说也是一尊妖孽天才,大家做个朋友,我可以帮你摆平一些事。”
他的意思很明显,想要让殷浩然翻篇,此事当做没有发生过。
可是……
冲撞?无心的?没有恶意?
简直荒天下之大谬,分明是即将强占了,还仅仅是冲撞?
还有脸说无心的、没有恶意?
没有你老母!
殷浩然差点气笑了,嘴角一挑,一指旁边道:“我认识你吗?你有什么面子?滚,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乌图鲁的面色彻底阴沉下来,听对方的口气,杀机凛然,分明是要杀人啊。
他断然道:“这么说你不肯放过我弟弟了?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同时,他心中也是动了杀机。
他刚才可没动几分实力,因为他知道,对方是殿主想要招揽的妖孽。
但是,既然眼下已经和对方结下了死仇,那就没必要客气了,还不如直截了当地杀掉得了,大不了被惩罚一顿,他扛得起。
一个身份来历实力俱都未明的所谓妖孽而已,因为这样一个人,还要他一个真妖孽陪葬不成?
可笑!
就在这时,一声幽幽叹息响起:“你们真的过分了。”
一道身影从虚空中走出,眼中满是失望和怒意。
乌图鲁见到这道身影瞳孔骤然一缩,连忙行礼道:“见过殿主!”
其他人,除了殷浩然一行,也都纷纷行礼,心中一片震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后辈子弟的小事而已,居然引得殿主现身。
尤其是撒那鲁和乌图鲁,都是一阵心虚。
“帕涅罗见过殿主。”
帕涅罗也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沾满尘埃的令牌。
“这是怎么回事?”
殿主神色平静地问道。
“是这撒那鲁,我取出令牌命令他放开博尔妮娅,我要带人走,他便说我唬他,他这是按宗规行事,谁都说不出什么,还将令牌给打飞了。”
帕涅罗心中乐开了花,一五一十道来。
这番话,引得撒那鲁气愤无比,怨毒无比的眼神如欲噬人,狠狠地刮了帕涅罗一眼。
帕涅罗却是浑然不惧,权当没有看见,他现在是一条路走到黑了,得罪死了又怎么样,不得罪他们就不会被欺负了?
而乌图鲁则是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恨不得一剑劈了自己这个愚蠢的弟弟,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简直愚蠢至极。
“殿主息怒,舍弟只是为斩魔山安危着想,心急之下冲昏了头脑而已,还请殿主饶恕。”
乌图鲁连忙给愚蠢的弟弟求饶。
所幸,撒那鲁还没蠢到底,直接跪了下来用力磕头,态度诚恳,没几下就磕出血了。
可惜的是,殿主看都没看这种废物一眼。
他自顾自地说道:“命令不传,阻挠通禀求见,光天化日强占他人女伴,你们这是想将本座架空啊,还是想篡位啊?”
他声音很轻,也很平静,但任谁都不会觉得,殿主会真的多么平静。
开玩笑,象征自己威严,真人亲临的令牌都被打飞了,威严扫地,没杀个血流成河都不错了。
“弟子不敢!”
众人纷纷惶恐回答。
“不敢?哼……”
殿主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随后,他看向乌图鲁,负手在身后,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想给你弟弟求情?你求错了。”
乌图鲁心头一跳,总感觉殿主的态度和语气有些奇怪,不像往日那般亲近了,不过此刻容不得他多想,连忙看向殷浩然,说道:“阁下,是我管教不严,我会重罚于舍弟的,有什么条件或要求,都请你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定不拒绝。”
“滚。”
依旧是杀意凛然的一个字。
“阁下……”
乌图鲁脸色微变,这可不是刚才,现在是人命关天啊,对方竟然还是如此油盐不进,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样吧,要他一条臂膀,如何?”
殿主开口了,云淡风轻。
“啊!殿主……”
乌图鲁大惊失色。
“看在殿主的面子上,取你一臂!”
殷浩然知道,殿主也不想彻底伤了乌图鲁这个妖孽的心,捏着狼爪大步走向撒那鲁。
“阁下,你确定要与我结仇吗?所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乌图鲁再次拦在殷浩然面前,不甘心地劝道。
“有这样的亲人,你这个朋友,即便能交,我也不敢交。”
殷浩然冷笑一声。
乌图鲁还想说什么,然而,他却发现他什么也说不了,也做不了。
殷浩然没有理会他,浑身杀机四溢,目光冰冷。
“兄长!兄长!救我啊……”
撒那鲁面无人色,无助地求救,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出,撒那鲁竟然吓的屎尿齐流。
下一刻,“噗嗤”一声,一条手臂带着一蓬鲜血冲天而起。
“啊——”
撒那鲁也是尖声惨叫着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