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房子在灵渠乡下辖的天王村,或许是两位“老同志”真的很清廉吧。
乡下的房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大,独门独户的小别墅,建一座只要二十来万。
随后我们来到了王芳的新房前。
来的时候宁陵生就让王宝成通知让家里人全部离开,屋子里不留活物。
天王村不算小。有三百来户人家。大晌午的也没人做活,多的就是闲散村民,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全围了过来。
陈王两家在当地的势力可想而知。所以出了这种事情也没人敢嚼舌头,这要是换了一般人家在村子里早就给人戳脊梁骨的骂了。
陈家修在村子的南面区域。背后不远处是一座长满绿色植被的小山,陈家自己开了一道水渠将山泉从山上引了下来绕着屋子前形成了一道圆弧形的小荷塘,从风水上来看这是很好的风水地形,怎么就成了“招鬼进屋”呢?难道这姓廖的师父是瞪着眼瞎说?
宁陵生却一动不动站在一处土坡上仔细观察房屋周围的地形,久久不语。
如果没问题他肯定早就说了,我估计他应该是看出问题了。
果不其然,当他从土坡上下来后道:“王书记,这栋房子是什么时候建的?”
“结婚前一年吧,也就是八年前。”
“您的女儿今年多大?”
“她是71年生人,今年虚岁26了。”
“一直在村子里生活?”
“是啊,我们乡下人去大城市没办法解决户口问题。”
“上学呢?”
“她高中是在县城里上的。乡下也没高中。”
“知道了。”宁陵生也没说别的话,又对王宝成道:“我要借用一下这栋房子,你能让看热闹的人散开吗?”
这对王宝成而言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他的身份,他一个电话就找到了村支书。很快村书记就赶来现场将围观的群众劝离了。
“接下来您几位准备怎么办?”王宝成道。
“你也离开吧,明天再来。”宁陵生道。
随后现场只留下我们几个,我道:“宁哥,你肯定知道该怎么办了对吗?”
“说实话,我对这里的情况也有点看不懂,不过单看地形应该没有任何问题,那位廖师傅是高手啊,他肯定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难不成咱们要去青龙山找他?”
“秦边,混这行你得明白一个道理,同行是冤家,我们决不能轻易的去找别人解决这种问题,况且这里的问题也不难解决。”说罢他径直走进了房子里。
我们也跟了进去。
陈家盖的二层小楼是典型的中式结构,古色古香,进了房子里只见所有的家具也都是中式的,很复古,让人觉得这屋里的主人有一定的文化修养。
挨个房间查看了一番,除了堂屋正中供奉了一张钟馗神像,门头吊了一盏八卦牌,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法器。
“这屋子里的陈设没有问题。”里外看了一圈后他道。
“既然外面没问题,里面也没有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儿?”我道。
“甭管出在哪儿,只要你来就全解决了。”宁陵生道。
“成,那我该怎办?”
宁陵生想了想,随后将屋子里两件法器给扯了下来,包好之后放进了抽屉里,对我道:“从现在开始就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了,明天早上我们再来办事?”
“那我就搁这儿睡觉了?”讨叨低血。
“是的,你就睡在沙发上,免的人家回来后见怪。”叮嘱了这句话,宁陵生在正对屋门的地儿点了三株暗褐色的香,这香摆放的方式很奇怪,不是插在香炉中或是饭团里,而是用石头将香的底部压在桌子上,三点香头正对着大门。
宁陵生道:“这叫安魂香,也叫招鬼香,里面有桑木粉、柳木粉,如果此地真有阴魂作祟就会被香的气味吸引来,到时候只要上门阴驱除了他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
“明白了,那你们先离开吧,我就在这儿等阴鬼上门。”我自信满满道。
宁陵生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我道:“凡事也得小心,如果觉得意识有些模糊就闻闻这瓶子里的气味,总之千万不要慌张,一定要沉着应对。”
“嗨,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上门阴在什么鬼魂也不可能在我面前嚣张,要我说让陈升带人过来准备修庙吧。”我无所谓的道。
等他们全部离开后后我关上门,坐在堂屋宽大的沙发上,我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电视剧,那时候有线电视还没有进入乡村,所以当地用的还是无线电视,就是用天线接受信号的,陈家算有钱的,用的是当时顶级品牌,索尼21寸遥控大彩电,但还是不清楚,屏幕上布满了雪花点。
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我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我想闭着眼睛休息会儿,可闭上眼就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给惊醒的,睁眼就看到玻璃窗上一只狭长尖利的指甲在窗户玻璃上缓缓滑动着,难听的声音就是因此而发出的。
此时的屋外并非是一片漆黑,而是隐隐透入暗红色的光芒。
真奇怪了,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红光透入?刚想到这儿就见屋外那根尖利的黑指甲对我勾了勾手指,之后其余四根手指缓缓张开,这是一只雪白的手,指尖上的指甲一根根比水果刀刀刃都长。
这就是最典型的鬼爪,宁陵生曾经说过拥有这种鬼爪的鬼魂全是百分之百的厉鬼冤魂。
当然此地会出现厉鬼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当然对于厉鬼我也没有丝毫畏惧,能在我面前“显摆”的厉鬼还没有生出来呢。
想到这儿我毫不犹豫的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出去后我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只见此地居然是一处炼钢厂,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熔钢炉,黑黝黝的炉子里装满了橘黄色被熔炼的钢水,屋子外面的暗红色就是钢水的光亮。
只见一个头戴钢盔,身着工作服的人低着头一直向前走着。
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不出模样,但周围没有别人,十之八九就是他了,于是我跟了上去道:“喂,你别走啊,既然来了咱聊两句呗。”
他也不理我,走的更加快了。
这是想要出什么幺蛾子,于是我也加快了脚步。
身处钢厂中,周身热浪滚滚,我怎么会突然跑到这种地方来?
这人走到车间里一处小房子前,他抬脚踢开了门。
看见里面的状况我简直惊呆了,只见宁陵生浑身是血的瘫坐在椅子上,他并没有死,眼睛还能动,只是人已经没法动弹了。
这对我的惊吓可想而知,我腿当时就软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惨叫道:“宁哥。”
他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缓缓抬起左手挥动了两下,那意思是让我快跑。
头戴安全帽的“工人”默然不响的站在他身后,此时两只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十根指头上全是尖利乌黑的指甲,只见他竖起两手食指分别对准宁陵生两边太阳穴。
魂飞魄散之下我大吼一声道:“千万别乱来,有事、有事好商量。”我已经急眼了,话都说不周全。
他铁青的两片嘴唇缓缓张开发出刺耳的桀桀怪笑声,露出的牙齿乌黑焦黄,长短不一,难看到了极点。
“我、我们来你这儿,不为了什么,千万别误会,你把人放了,我们立刻就走。”我自己都能感觉到眼睛在充血。
他依旧在继续笑着,似乎得意到了极点。
“求求你、求求你……”我无力的瘫坐在地,清楚的看到口水控制不住的流淌在地。
然而他并没有被我感动,随即两根尖利的指甲笔直刺入宁陵生的太阳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