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的观察我们基本确定了对方的行踪,和那些为了孩子在此地买房的人不同,卢家胜是“本土居民”,他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早上七点半准时出门上班。晚上六点左右肯定到家,他已人过中年,但却是独自生活,前妻在五年前就和他离婚了。
卢家胜从外表看就能直观的感觉到他人不太正常。他身体极为强壮,一米八三的个,宽阔的双肩、笔挺的腰杆走起路来气势逼人,但他的表情却始终比较阴郁,加上面皮黝黑,怎么看都像是阴诡之人。
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肯定的道:“那双鞋子对于他有巨大的影响,这东西对于人是有危害的。”
“看来即便是仙物也并非是人人都可拥有的。”王殿臣道。
“无论是仙物还是诡物拥有者都得讲个缘分,这点和人与人的相处是一个道理,不对眼的人怎么看都不顺眼,对眼的怎么看都顺眼,你们看卢家胜的这个状态,能说他是个正常人吗?”
“王全法和这样的人沟通确实够呛。”我道。
“要不然他何必花这个大价钱请我们办事呢,这个人肯定不是正常人,咱们得想一个周全的应对方法,别鱼没吃到却弄了一手腥气。”陈升道。
“和这种人没法谈吧?看他那样子就很难沟通。”我道。
“不能谈,必须得上手段。问题是该上何种手段?边哥,这可就得看你了。”王殿臣用手搔了搔头发道。
“咱们得有一个共同达成的认识,如果真要对付卢家胜,所使用的手段得有度,毕竟他只是普通人,咱们不能为赚钱而害人。”陈升道。
“你当我是邪魔歪道,为了一点钱就能草菅人命?多余操心的。”我笑道,话虽然这么说,但鬼宝并不是想要见他就一定会出来的,这点他和上门阴相同,我是无法控制的。
“不过我话先说在头里,,以我的那点本领,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王殿臣高深莫测的笑道:“边哥。你说这次让你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和大哥有交流的机会吗,你不会没关系,打电话给大哥让他教你啊。”池坑豆扛。
原来如此,这小子还挺有心。我心里有点小感动,避免露馅我掏出手机给宁陵生打了过去,像他请教了“整蛊之术”。
电话里的宁陵生一向是无喜无悲,淡淡的教了我一种“手段”,这手段有个很搞笑的名字叫“眉来眼去”。
至于谁和卢家胜“眉来眼去”我当然明白。
说白了就是在他家门头的水泥墙中埋上一种叫“鬼眼”的圆形玛瑙石,我问过宁陵生一块石头埋进门头为什么会有“眉来眼去”的效果,这块石头和别的石头到底有什么不同?
宁陵生却一个字也没说。
他做法事后都会主动告诉我们其中每一点细节,从不隐瞒,但是这次他却闭口不谈,我估计这块石头其中必有隐情,所以也就没有追问了。
等了几天后玛瑙石寄到,取出后我半夜三点去卢家胜家埋设“鬼眼”。宁陵生特意打电话叮嘱我道:“离开之后如果你听到身后有人喊你的名字,无论这个声音有多熟悉,千万不能答应,更加不能回头。”
我心里一抖道:“宁哥,这事儿不会有危险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按我说的做没有丝毫危险。否则可就难说了。”
说实话我对这所谓的危险根本没放心里,这世上就没有上门阴摆不平的事儿。
当晚月色明亮,三点钟小区里已经有老头老太起床了,透过几家一楼的窗户能看到老人在屋子里慢悠悠做事情,我猫着腰一路小跑进了7号楼303房,用螺丝刀在他门头水泥墙挖了个小坑,将石头放进去后用一块白色的橡皮泥堵住了缺口。
老楼内早已斑驳不堪,多出个洞也不显眼,把一切做好我悄然撤退。
回到宾馆房间,我隐约闻到一股香烛的气味,但屋子里并没有明火,不知过了多久王殿臣道:“事情办妥了?”
我一激灵清醒过来道:“装进去了。”
“不会留下破绽吧?那颗石头可是个稀罕物,别被人给扣走了。”陈升道。
“放心吧,那墙上全是坑洼,谁会注意多出来的这一个,肯定没问题。”听我这么说两人同时点点头没说话。
接下来我们就进入漫长的等待期,按照宁陵生的计划这人不出五天就会搬出老宅,到时候我们就会冒充驱邪的人替他“驱邪避灾”,然后指出造成麻烦的东西就是那双鞋子,卢家胜肯定会因为恐惧而卖了这双鞋子。
于是我们继续天天暗中观察卢家胜,很快五天过去了,接着又过了两天。
卢家胜根本没有搬家的意思,他依旧是每天保持一副行尸走肉的表情上下班,整个人的状态显得很平静。
“你到底有没有按照大哥的吩咐把东西埋入他家门头?”王殿臣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要办不好不成傻子了?”我有些恼火的道。
趁着上班时间小区里没多少人,王殿臣进了7栋3单元,再出来后满脸都是不解的表情对我们道:“真奇怪了,东西也没入错地方,为什么对他没有效果呢?”
“会不会石头本身有问题?”我道。
“你觉得大哥能犯这样的错误吗?”王殿臣道。
“要不然再换一种手段呗,没必要围着一棵树转。”陈升道。
“这种手段是最合适用来吓唬人的,没有实质的危险,只会让人产生幻觉,总体来说这是一种精神迷惑术,而非……”说到这儿我想了想转口道:“法术分门别类,但是作用大致分为两种,一是驱邪、二是请神,但宁哥说他不会轻易使用请神这一手段,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出现问题局面是很难把控的。”
“但是这件事也得做啊,否则不赚这一百万是小,王全法这条渠道可就没了,到时候大哥对你肯定也是非常失望的。”
“都别急,让秦边仔细想想。”
我颇为无奈道:“没啥好想的,我还是找宁哥吧。”
随后我又打了电话,听罢宁陵生道:“这件事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会用一种坊抬之术对付他,可能会造成一定的危险,所以需要二十四小时对他进行监控,我话说在先,一旦情况出现不可控的征兆,我可不管什么鞋子、生意,这件事立刻结束,把钱退给王全法,你们赶紧走人。”
我是毫不犹豫道:“当然,不能为钱伤害别人,更不能伤害自己。”
所谓“坊抬术”知道的人并不多,这并非正统道术,而是民间秘术的一种,主要流传于东北一带,“坊”有克制、压制的意思,刘备所得的卢就是“坊主”之物,而“抬”则是“坊”的延伸,也就是说这种手段就是“坊人”的手段,但究竟“坊”到何种程度,就看施术者“抬”的能力了。
所以从操作性上讲“坊抬术”可以不断提升强度,而非一般方术,施法后就只能干等结果了。
当然任何方术都是有风险存在的,一旦失控可能会出现何种状况根本无法预料,到时候绝不是发出点噪音那般简单了,所以对此也十分慎重,开始布下的手段就是最简单、最低级的那种。
卢家胜毫无感觉。
于是继续“升级”,可卢家胜依旧毫无妨碍的每天上下班,看面色他的睡眠质量应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