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你来自首?”耳朵里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道:“问他犯罪动机,赶紧问他的犯罪动机。何长生毫不犹豫把耳塞从耳朵里掏出来扔在桌上。
郝伟看了一眼不屑的笑了道:“既然来了就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我会配合的你让他们放心,但我只配合你。”
“那就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促使我自首的原因很简单,每一次的娱乐活动都会在一个被监控的房间里发生,毕竟我不希望有的人玩的过于暴力出人命。那些人虽然虚荣但罪不至死。”
他想了想才继续道:“我的最后一位客户有些特殊,他不算是个有钱人,是通过威胁的手段进入这场游戏的,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发现这个秘密的,但小伙子很有意思,他所需要的对象是抛弃他的女朋友。”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在俱乐部里被侮辱的都是一些装模作样的女人,而且她们的内心都不善良,而那些男人也好不到哪去,我惩罚他们的手段也早就准备好了,就是等我被抓之后会将这些人的详细个人资料一字不拉的交给警方,我不是为了钱,所以从来没有绑过任何一个与此无关的女人。当然小伙子的女朋友算是个例外。”
“据我所了解这个名叫小丽的女人家庭并不算好,她的父亲早死,母亲只能做些简单的针线活却供养她大学毕业,当然她的弟弟也辍学外出打工,为了他姐姐的学业,可是现在的大学生就业环境非常恶劣,尤其是没有家庭背景的小丽工作就更成问题,所以她才当了霍友珍的二奶。”
“她的家人为她付出这么多,她当然要回报自己的亲人,可千错万错她不该找王海这样的男朋友,因为这个男人太痴心了,虽然他这种方式有些可笑,甚至可鄙,但我能理解他,相比那些以伤害女人为乐的有钱人,王海至少从动机上而言是单纯的。他希望这样之后效力可以嫁给他。”
“这在他性侵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语中可以很清楚的听出这个荒唐、幼稚却充满决心的决定,可他也低估了小丽的决心,这个女孩为了家庭当然不愿意选择这样一个男人作为自己的终身依靠,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王海是不可能满足她对于金钱的需求。”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王海在提出这个要求遭到小丽的坚决反对后居然会对她注射毒液,而我想阻拦已然不及了,如此激进的做法是我之前没有预判到的。”
“你是说王海亲手杀死了小丽?”
“准确的说是两人殉情了。当然这是从王海的角度说的话,如果是从小丽的角度那这就是一场谋杀。”
“你要对这两个年轻人的死亡付大部分责任。”
“你错了,王海之所以想qj直至杀死这个女孩是因为他实在太爱她,当然我为这种犯罪行为做辩护不是为了撇清自己,可是我认为不能因为一个人突发的恶念就定性对方是个恶人,也不能因为一个人暂时的善举就认为他是个好人,我们不是法律。对于法律而言每一个人区别只是犯法与守法两类。但对于人而言,即使他确实犯罪了,也应该明白他的动机,如果是被逼无奈那就值得同情,否则才是一个真正应该受到审判的犯罪分子。”
“如果不是因为爱,王海就不会有挫折感,如果不是因为爱,王海就不可能在遭拒后毒杀了小丽,而自己也服毒自尽,他是错了,错在不该爱的如此极端,所以相比较这个男孩子我还不如他,我没有勇气和自己所爱的女人在一起,只有她死了后我才能够守在她身边。”
郝伟说这句话时眼眶忽然变红了,一直非常冷静应对采访的他双手忽然抖得厉害,甚至几次点烟都没点着,还是何长生掏出打火机替他点着了烟,对于郝伟的变化何长生预感到这句话极有可能是为自己再做着某种说明,他终于问出了郑春雷交代的问题:“你的犯罪动机是从何而来的?”上来呆巴。
时光悠悠从这间阴暗冰冷的小铁屋子飘回了十二年前,一个22岁的男青年和一个23岁的女青年站在某大学的毕业典礼台上,那一刻他们内心除了有毕业时的兴奋与骄傲,也有对于未来生活最美好的憧憬,那就是:结婚生子,当时的大学生在学业期间是不允许结婚的,纵使四年的大学生涯赋予了两人四年的恋情,但相对保守的社会风气让二人相爱的并不是那么彻底。
“晴儿,你知道毕业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孩装作思索一会儿,歪着头表情俏皮的道:“我猜你立刻就要做的事情就是接手你家里的大生意,报纸上都登了,神力企业构建了中国最大的液压产业园,你母亲特意将竣工日期定在你大学毕业之后,这可是重任于肩啊郝伟同志。”
“嗨!公司里有经验的老人多了去了,不缺我一个,对我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让着急嫁人的某人实现她宏伟的理想。”
“你说的这人是谁呢?说给我听听。”晴儿故作糊涂的扑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好奇样。
郝伟拧了她下巴一记笑道:“让你装,赶明我另外娶个女人,难过死你。”
“我才不难过呢,你若无情、我便无义。”
晴儿说这句话时表情幸福的搂住郝伟的腰,话语和表情丝毫不相符,这不是她盲目自信,他们相恋于入学时,恋情整整维系了四年,所有的同学朋友都知道两人之间所差的只是一张结婚证而已,谁也不怀疑这二人最终将走到一起结为夫妇。
四年的时光让二人感情持续发酵,没有厚足的感情基础,是绝对无法携手向前如此长时间的,于是在毕业典礼结束后的当天这个叫郝伟的大男孩,与这位叫蓝静儿的大女孩去买回了一盆茂盛的兰花,因为女孩姓蓝,她最爱的就是兰花,两人用这种方式确定了恋爱关系,没有珠宝、没有金钱,兰花成了二人感情最忠实的见证者,每当郝伟来到蓝静儿的楼下看见她房间的窗户前挂着的兰花内心便会充满甜蜜。
郝伟知道这件事必须告诉自己母亲了,他从内心极其强烈的渴望自己能够迎娶这位善良,单纯、漂亮的女孩作为自己的妻子。
只是母亲一直以来严格的家庭教育让他在学业结束前不敢越雷池一步,可现在大学毕业了,在工业园典礼的现场,在他母亲宣布自己成为公司副总经理的当天郝伟决定将自己隐瞒了四年的“知心爱人”介绍给母亲认识时,没想到在剪彩现场母亲介绍他认识了一位着装干练,容貌姣好的女孩子,她也是临江市最著名的企业之一,百胜商场老总的千金,郝伟与她并不陌生,他当然明白母亲的用意,于是在回家之后郝伟告诉母亲自己有女朋友了。
“是吗?女孩是谁?”母亲的话语干脆而又生硬,根本没有丝毫即将做“婆婆”的喜悦感。
“是我大学的一个同学。”
郝伟从小生活在母亲的管制中,都说严父慈母,可郝伟从来没有感觉到母亲的慈祥,她是一个跨国企业的管理者,从郝伟外公手上接过神力企业后整个企业在她手上有了质的飞跃,她当然有强势的资本,而郝伟的父亲也是因为受不了女方过于强势最终选择了离婚,她没有再婚,男人在她眼里根本不足一提,只有事业可以满足她一切的欲望,郝伟就是在这样一位母亲的“照顾”下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