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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死无对证

楚茵音问大嫂有没有查到那毒燕窝的来历,大嫂说老爷子交给苏衍辰去追查,近日都不见苏衍辰的影子,也不知查到哪去了。

对于大嫂中毒,又没了孩子,楚茵音心中一直有愧,便想方设法掩人耳目的为大嫂准备药膳,调制补药。有楚茵音的尽心调补,不足半个月,大嫂便恢复了往日光彩。

老爷子见楚茵音的身子越来越好,大嫂也很快康复如初,便再次派发请柬,定下七日后在西春菊园摆酒庆贺。三儿子与何家小姐的婚事,因为楚茵音病重一直拖着,如今也该到了准备完婚的时候。

接到请柬的权贵们无不摇头叹息,看来这苏家要飞黄腾达,是挡也挡不住。自古以来民与官都隔着一条沟,这苏家再家大业大也还是平民百姓。可如今苏家娶了官家的女儿,那苏家便会乘风破浪的迈入官场,今后苏家与他们可真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自进了苏家的门,转眼过去近一个月,楚茵音还从未踏出过苏家大门一步。如今眼看身子大好了,楚茵音便呆不住,想换上男装出门逛逛。在苏家宅子里耳目闭塞,什么事都不知道,这样下去自然是不行的。

打定主意,楚茵音便命柳妈拿着银子出去购置了几套男子衣裳。正打算换过衣裳出去逛街,大嫂忽然登门拜访。

一进门,大嫂看见楚茵音打扮成一个俊俏公子,一脸吃惊地说:“哎呀,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干什么,唱大戏吗?”

“大嫂快坐。”楚茵音迎上灿烂的笑脸,拉着大嫂坐于软榻,机灵的白芷不用楚茵音吩咐便跑出去端茶。

“你打扮成这样到底是要干什么呀。”大嫂神色古怪地上下打量楚茵音。

楚茵音俏皮地撅撅嘴,“我在家里呆闷了,想出去逛逛,扮成男子出门更方便些嘛。”

“哦?你要出门?”大嫂不放心地说,“跟老爷子说了吗?许了么?”

“没说。”楚茵音贼兮兮地抿抿嘴唇,“只出去一会,晚膳前一定回来,不必告诉伯父。”

“胡闹!”大嫂冷下脸,嗔怪道,“你可是我们苏家的宝贝疙瘩,哪能这么草率出门。你若真想出去逛逛,让老爷子多派些护院的家丁跟着你。”

“不必那么麻烦,”楚茵音撒娇地说,“有柳妈跟着我就行了,她的武功很厉害的。而且我又是男装,谁会注意到我啊。”

“不行就是不行!”大嫂没好气地说,“好了,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哦?什么大事?”楚茵音消去说笑之意,脸色一整。

那边白芷端着托盘进来,将两碗热茶放在矮几上。候在一旁的柳妈上前接走托盘,楚茵音便拉着白芷坐在身旁。

“衍辰回来了。”大嫂一脸郑重地说道。

楚茵音扬起眉,莫名其妙地说:“他回来就回来……”

才说到这里,楚茵音一愣,“他从哪回来?”

“他从五百里外的通州回来,”大嫂凑近身子,压低声音道,“查到卖血燕窝的原主了,可惜死了,死在自家床上!”

“死了?”楚茵音瞪起眼睛,这个消息就如一盆凉水,将她想出门逛街的雀跃浇灭了一半。

“唉……”大嫂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着能顺藤摸瓜,找到下毒害你的真凶,谁知却被那恶人抢先一步,斩草除根了。”

楚茵音心里一阵失落,好不容易抓到一丝线索,却又断了。这半个月来的风平浪静,足以说明那幕后之人见下毒不成暂且偃旗息鼓了。

“我觉得,那个恶人一定还会想法子害姐姐。”用心听她们说话的白芷脆生生地说。

“哦?”大嫂转眼看向白芷,“芷儿有何高见?”

白芷撅撅嘴,“老爷不是要在七日后设宴庆贺吗,到时候人多杂乱,可是害人的好机会。”

“此话有理,”楚茵音扬手捏一下白芷的小鼻子,满眼宠溺地说,“你这个小丫头,懂得还真不少。”

“芷儿真是厉害啊,呵呵呵……”大嫂掩唇轻笑。

楚茵音转过脸来看着大嫂道:“既然这条线索断了,那就只有等那幕后真凶再次动手。芷儿说得不错,那恶人或许会在七日后的酒宴上做手脚。大嫂,你去告诉伯父一声,要多加防备。”

说着,楚茵音站起身整整衣襟,招呼柳妈道:“柳妈,我们走吧。”

“哎!你这是要去哪?”大嫂忙站起身挡在楚茵音面前。

楚茵音脸一苦,拉住大嫂的衣袖摇晃撒娇道:“好大嫂,你就让我出去逛逛吧,有柳妈跟着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唉,你去告诉老爷子一声,老爷子还能关着你不让你出去?”大嫂握住楚茵音的手苦心劝道。

楚茵音愁眉苦脸,哀求地说:“大嫂,我不想带着一群尾巴出门嘛,那样太惹眼了。你瞧我这样悄悄的出去,根本不会有人注意我嘛。好大嫂,你就让我去吧,让我去吧。”

楚茵音拉着大嫂哀求半晌,最后大嫂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放她出去。临走时大嫂千叮万嘱,让她不要贪玩早点回来。楚茵音心中感动,非常诚恳的保证一定早去早回。

楚茵音是从后门走的,走正门自然会惊动老爷子和老祖宗。一到了街上,楚茵音就冷下脸来,转着黝黑凤目四处打量。

一身江湖打扮的柳妈颇为意外地瞅着楚茵音,她还是第一次见楚茵音如此撒娇的模样。虽然心知那是楚茵音做给大嫂看的,却仍是新奇不已。

窄袖蓝袍做富家公子打扮的楚茵音晃着白纸扇,沿着苏宅外的平坦大道走下去。跟在她身旁的柳妈忽然想起什么,低声说道:“七日后的酒宴,会不会有人认出你?”

“我可以不见那些商贾。”楚茵音心不在焉地说,“以何卿蓉的身份,能见她的也就是一些地方官。苏州的地方官,是没人认得我们的。”

“呼,那就好。”柳妈松了口气。

“你大可不必担心什么,”楚茵音又说道,“你只管动手,动脑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