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穆刀右臂突然一抬,“锵”的一声,映雪刀便已然归鞘。
“看明白了吗?”
当再次来到穆芸珂的面前,穆刀便轻声问道。
穆芸珂仿佛还没有从穆刀刚才所示范的“飘雪藏月”之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点了点螓首,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甩了甩脑袋,尴尬地说道:“看不明白……”
对于穆芸珂的这种答案,穆刀倒是能够理解一二的,如果自己不是拥有着“水月斩”的底子,都不一定能够理解到“雪月剑法“的精髓。事实上,他所施展出来的“飘雪藏月”也就得其形而不得其神,就如花拳绣腿一般。
“没事。”穆刀会意地笑了笑,便解释道,“第一式‘雪中求月’,重在‘求’字,如何求,追求的是一种‘飘’的境界,让人捉摸不定,就如同在漫天的雪花之中,找到那月影的存在,而这个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穆芸珂连忙点了点头。
穆刀见了,继续解释道:“第二式‘双月映雪’,便是重在‘映’字,如何映,与第一式的‘飘’不同,追求的却是一种极致的速度,快之极致,就像是月光一下子映射到雪花之上那般快速,而这一个你也应该明白的。”
穆芸珂再次点了一下头。
“不错。”穆刀会心一笑,轻声赞道,才话锋一转,“那么第三式‘飘雪藏月’,便重在个‘藏’字,如何藏,表面上看似追求一种难以捉摸的诡异,事实上还应该蕴含了一种速度的极致,准确地说,应该是融合了前两式的精髓所在,飘中有快,快中藏飘。”
这一次,穆芸珂没有立即点头,而是思考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道:“我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嗯”的一声,穆刀点了下头,再次话锋一转,道:“其实,这些都只是雪月剑法最表面的东西,是外在的精髓,而内在的精髓应该是个‘月’字,一切都应该是围绕个‘月’来进行,因为技法之中的‘月’,才是其根本的杀伤所在。”
“啊!”
穆芸珂一听,突然有失仪态地惊呼了一声,便连忙抬起纤纤玉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微张的小嘴,才缓缓地解释道:“我哥之前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只有当真正理解透了雪月剑法之中的‘月’之所在,才能真正发挥出其威力。”
这一刻,她更加深刻地明白到,穆大哥能够得到自己爹爹极度的赞赏,真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穆刀知道穆芸珂所指之人是穆公瑾,所以倒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对方的雪月剑法前两式都已经修炼至小成之境,只要真正领悟到“月”的精髓所在,那么第一式“雪中求月”便是大成之境。
“他确实说的不错,要想真正发挥出雪月剑法的威力,的确需要真正领悟到‘月’之所在。”
穆刀会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想要发挥出雪月剑法更大的威力,就需要领悟到‘雪’之所在。而这,应该才是其真正意义上的精髓所在。”
“呃?”穆芸珂稍稍愕然了一下,不解地问道,“这应该怎么理解?‘雪’不应该是营造气氛,迷惑对手之用吗?怎么现在变成了威力所在?”
穆刀却是摇了摇头,道:“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或者说是我的一种理解罢了。”
经过一番仔细的思考和理解,他蓦然发现,“雪月剑法”和“水月斩”一样,都不应该只有“月”才是真正的精髓所在,也不是杀伤威力所在,而是“雪与月”,“水与月”,两者不可分割。
如果自己能够对此有了更深的理解,穆刀相信,自己的刀法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穆芸珂见到穆刀都解释不了,也就不再多问什么,毕竟自己也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的。
路,还是得需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
接下来,穆刀便开始指导穆芸珂最表面的雪月剑法,而他自己也能从中理解到更多更深刻的东西,至少梳理了不少的心得。
……
修炼不知时日过,不经意间,半个月过去了。
穆家庄后山的一片大山谷之中,两人身影如若电光火石,不断地碰撞到一块,手中的兵器纷纷闪烁出阵阵绚烂的星火。
突然,其中一道较瘦小的身影猛地暴跳而起,双手高举银白的长刀,随即真气涌动,化作一轮皓洁的明月。
“水月斩!”
随着蔚蓝的天空中蓦然高挂了一轮明月,皓白的月辉仿佛瞬间充斥着整个山谷一般,更是显得异常刺目。
然而,就在漫天的月辉之中,另一轮仿若与先前一轮明月一模一样的明月,忽然悄悄地浮现出来,令人真假难辨。
紧接下来,两轮明月迅速变大,就如同坠落的彗星一样,朝着另外一道身影飞了过去。
而另外一道较为高大的身影见到如此一幕,那张威严而又煞气冲天的脸庞之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赞赏的笑容,随即闭上双眼,粗壮的右臂猛地一挥,雪白的弯刀顿时朝着没有明月所在的虚空斩了过去。
“铛!”
就在两轮明月刚刚砸中那高大身影的一刹那间,一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陡然飘荡在山谷之中,久久没有散去。
只见当明月消失的时候,雪白的弯刀已经稳稳地架住了银白的长刀。
“轰!”
一声闷响,两人所在的地面突然凹陷了下去,而一道深深的刀劈裂痕不知何时出现,横着贯穿过那半径达到数丈的大坑。
“哈哈……”
见到如此一幕,高大身影霎时大笑了出来,笑声中蕴含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或者说是尽兴。
“锵”的一声,两人手中的刀同时归鞘。
这两个人正是穆刀和穆严。
“多谢前辈!”
穆刀连忙拱手喊道,语气显得异常恭敬,还有一种感激。
这十数天以来,穆刀除了会指导一下穆芸珂之外,其余更多的时间,便是跟穆严一起切磋和交流武道,尤其是刀法。
经穆严这一段时间的耐心指点之下,再加上自己无时无刻对“雪月剑法”的思考研究以及融会贯通,穆刀此刻也终于初步完善了“水月斩”,其威力已经不亚于上品人阶技法“飘雪藏月”,甚至更强。
穆严摆了摆手,笑道:“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这一刻,他不得不真心地赞叹一下穆刀的天赋和悟性,估计就连当年的绝代天骄穆剑都比不上,小小年纪,就已经领悟出如此绝妙的刀法,一种足以影响个人心境的技法。
哪怕是穆严作为一名武道六重中期的强大武者,如果不闭上双眼,也不可能破解掉穆刀所施展出来的“水月斩”,因为不这样做,是无法找到真正“水月”的所在,只会让视野之内的两轮明月所欺骗了,到时就危险万分,小命不保。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嗯……好好加油,我们都看好你和穆枪的!”
说完,穆严爽朗一笑,便飘然离去。
穆刀望着穆严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便也离开了山谷。
他非常感激穆严,因为在这一段时间里,他的进步的确非常之大,不但顺利完成了“水月斩”,而且在对方的悉心指点之下,就连“焰山斩”也在前些日子顺利修炼至小成之境。
至于武道修为,虽然没有太大进展,不过也算是稳步增长。而这,也是他所需要的。
武道三重,气炼武体。
利用五行真气淬炼身体,这是武者成长之中极为重要的一步,更是打基础不可缺少的一步,宁可放慢脚步,也不可急于一时,也急不来。
更何况,穆刀还是修炼两种五行真气,所以五行真气淬炼身体所需要的时间,自然比其他武者的要多,不然可能会有副作用,或者没有起到真正的效果。
……
回到房间之后,穆刀发现穆枪还没有回来,随后习惯地看了一看床头的小奶猫,发现对方依旧是蜷缩着娇小的身子,一副酣然而睡的样子,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意思。
事实上,穆刀发现小奶猫真的非常奇怪,居然可以半个月不吃一点东西的,包括水,就这样睡呀,睡呀,不管他怎么弄,小奶猫也不会醒来,就更不用说是让它喝点水或吃点东西什么的,但是它的身子跟十数天相比较,却是大了不少,如今已经从原先不到拳头般大,长到了拳头般大。
无奈之下,穆刀只好让小奶猫睡个够。不过,小奶猫还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变化,那光洁的身子表面,已经长出了少许苍灰色的绒毛,只是数量真的很少很少,远远望去,几乎就等于没有的样子。
接下来,穆刀便盘膝坐在木床之上,尝试冲击一下武道三重天中期。他前两天就已经修炼到前期的瓶颈,也是时候去突破一下。
武道三重,气炼武体,前期炼皮,中期炼肉,后期炼骨,巅峰炼血。
而如今,水行真气和火行真气已经无法淬炼穆刀的皮肤,达到了一个极限,也就意味着只有突破了,才能再进一步,继续淬炼身体。
没有迟疑,穆刀手掌一翻,右掌心上便出现一个精致的白玉盒子,里面存放的正是佟玥送给他的“蛇龙果”,蕴含了庞大的水行真气和火行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