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何阴阳催着我问结果。
我怔怔地望着卦象沉默不语。从卦象上来看,他目前这段感情应该是离苦之象,也就是说两人终究不会走到一起。
可是我能这么说吗?对面要不是我的兄弟也就罢了,跟外人我说了也就说了,可是何阴阳毕竟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我若是照实了说,还真怕打击到他,俗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如果我真如实相告,他心里难免会有疙瘩,我想了想,这话我还说不出口。
我有心糊弄过去,便咂了咂嘴,斜楞着眼睛道:“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都掉毛!生生世世、世世生生,前尘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一万次过桥,才掉了一只鞋子,缘来缘去缘难了!”
这话说的有点怀旧,又有点超现代,而且驴唇不对马嘴,跟神棍差不多,这云里雾里的,就让他自己体会去吧。
其实我说了真话又怎样?难道他现在就会跟小雅分手吗?这显然不现实,本来这个社会的男男女女都是这样,爱的时候轰轰烈烈,分的时候形同陌路。
唉,不是不分,只是时候未到。就如同我和小翠,还不是一样?
何阴阳不知道我想什么啊,一听到我云里雾里的话,还道我是‘上来仙’了,眯着眼睛使劲琢磨,哪知道我是在糊弄他的。
“冬哥!您老说话实在高深,真挺有道理的,我越捉摸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丫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兴冲冲的道。
我只觉得一阵眩晕,轰然倒下~~~!
这孩子理解能力也太他吗强了吧,我都说什么了我?
我看着他一脸兴奋的表情,竟无语凝咽。
丫的扬着脸道:“你说夫妻本是同林鸟,那就说明我跟小雅这事能成,咱俩将来就是夫妻!‘都掉毛’就是‘脱衣服’呗,那是入洞房啊!也就是说,我这病能好,我说的对不!”
我哩个草!我眼睛一黑,又倒了下去。
我狠狠地抖了抖嘴皮子,这孩子已经魔怔了,我怎么忍心拆穿他。只好黑着脸点了点头。
唉…就这么地吧,把握住当下就好,至少两人目前还是两情相悦,这便是了。
我从箱子里挑了一些阳气充盈的铜钱揣进兜里,这玩意是好东西,拿回去串上红绳也可以当铜钱剑使,也算是法器。
何阴阳看我装,连忙也忙活起来,使劲往兜里揣。
其他的东西我们倒没有动,这土里出来的东西,因果太重,就算能凭此大富大贵,那也得有命享受不是。
可是这铜钱就不一样了,这玩意阳气盛啊,再一个,我们用这铜钱是为了降妖除魔,也算是做好事,利国利民,不算为了一己私欲,那因果自然也就没了。
把老土夫子的屋子好好收拾了一番,锁了门,我俩走出了院子,又在坟前行了大礼,这才安心离开。
唉…老头,你就放心吧,即便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二人永远铭记在心,逢年过节,咱哥俩就来看看你。
…
架着丧葬车回到了市里,天色已经不早,何阴阳载着我直奔大学城。
“你这车咋办?不用送回去?”
“不用!殡仪馆全都上了新车,这车以后就是我的了!”
看着何阴阳得意的样我不禁摇了摇头,这孩子,开个丧葬车都能这么乐呵,要是开个法拉利还不得掉沟里?
何阴阳一个三百六十度打轮,车稳稳地停在了宿舍楼下。这小子这段时间都住在我们寝室,他们寝室都各奔东西,现在已经没人了,就跑我这来占了陈玉明的床位。
刚下车,正打算去食堂吃点饭,从宿舍楼后面突然出来几个人朝我们围了过来,把我们吓了一跳。
“想干嘛,打劫啊!”何阴阳扯着嗓子道,周围路过的学生都朝我们看来。
领头的男子朝何阴阳瞥了一眼,“我们是东陵分局的,请跟我们上车走一趟,协助调查!”
哦,原来是条子!条子找我们干嘛?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马超的事?难道是马超找到了?
我和何阴阳满腹疑问的跟着一帮条子上了面包车。
车子缓缓启动,两个大汉分别把我俩架在中间,虽然没给咱戴手铐,但感觉跟犯人差不多。这到底什么情况?
东陵分局就在靠近东陵公园山下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咱俩上次来过,而且老大也在里头混过,咱们也算是常客了。
但属实不知道他们这次把我们带来干什么,如同是马超的事,该交代的我们都已经交代了,那如果不是…
我心里很是纳闷,但看着一张张严肃的表情,我俩像斗败的公鸡一般,蔫了吧唧的,一句话都没敢问。
这帮条子一句话都没有,径直把我们带到了笔录室。
砰!
门关上了,笔录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将我们的影子照在墙上,拉得老长。
我和何阴阳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紧张的要命,不知道这帮条子到底要干什么,哥俩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肚子呱呱叫。
就在我俩摸肚子的时候,吱嘎一声门开了,一个漂亮女警花端着两个饭盒放在我们面前,“请慢用!”让后又施施然地推门走了出去。
我和何阴阳大眼对小眼,不知道这怎么情况,条子居然还管饭。在公安局,除了蹲号子的囚犯,还从来没听过有这般待遇的。
打开饭盒,哟呵!红烧肉!这警察局也太敞亮了,居然请我们吃红烧肉!
“瞅我干嘛,吃啊!”见何阴阳望着饭菜怔怔发呆,我不禁说道。
丫的撇了撇嘴,哭丧着脸道:“冬哥,听说古代的死囚,砍头之前都会吃一顿好的…”
我顿时噎住了!狠狠地拍了他一后脑勺:“去你大爷的!你丫才死囚呢,你不吃我吃!”
我忙要抢过何阴阳的饭盒,丫的不干了,连忙用手捂住。
我嘿嘿笑了笑,虽然不知道这帮条子在搞什么鬼,但是不吃白不吃!
吃完了饭,把饭盒丢在垃圾桶了,我俩又开始坐在椅子上枯等。
不知道条子到底什么意思,咱不懂法,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非法拘留。
就在我俩打算偷摸溜出去的时候,笔录室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夹着本子走了进来,把我俩吓了一跳,又连忙坐回了座位上。
进屋的这个男子三十岁上下,长了一张笑面但却偏偏不苟言笑,就直径拉开椅子在我俩对面坐了下来。
我俩拿着眼睛打量他,这哥们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衫,按照我们平时看电视的经验,一般在警局里穿夹克衫的应该都是局长级别的人物,即便不是局长那也应该是什么专案组队长之类的人物。想到这里,我俩不禁有点紧张起来。
在我们打量男子的同时,这男的也同样在打量我们,气氛有些沉默,就在我俩坐立不安的时候,这爷们终于开口了:
“很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刚才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辉,是国安局灵异组成员,目前正在调查东陵的幽灵火车事件,今天叫你们来便是为了了解情况。”
徐辉身子往前倾了倾,一副很精干很专业的模样,让我俩神色一怔。
国安局?灵异组?幽灵火车?
我和何阴阳对这仨词都挺敏感。国安局,国家安全局,这个衙门可比公安局大多了,里面走出来的那肯定都是大官。
那灵异组是啥玩意?咱却是没听过,听这名倒是挺邪乎的,没想到这国安局里头还有这么个部门。我俩似乎有点懂了,这是一个特别的部门,专门调查一些跟灵异有关的案件。
既然他想知道幽灵火车的事,那咱就老老实实地将给他听吧。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整个过程又说了一遍。
…
“你是说你当时看到火车上有许多手臂从车窗里伸出来?”徐辉眯着眼睛问我。
我点了点头,“每个车窗里都有许多手臂伸出来,它们向我们抓来,都让我给打了回去,我想马超的失踪便于此有关。”
‘手臂’的事在之前做笔录的时候,我没说过,因为即使我说了那帮条子也不一定会相信,但眼前这人不同,此人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让我十分忌惮,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应该与我们是同行,只不过是给国家打工罢了。
徐辉听完了整个过程,一边想到了什么,就记录在本子上。他的本子厚厚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不知道里面都记录的什么东西。
良久,他抬起头来道:“谢谢你们给我说这么多,我已经了解了,上头派我来S市也没多久,人手十分紧缺,如果以后遇到麻烦,还恳请两位多多帮忙!”
我俩愣了一下,不禁笑了,“我俩刚毕业的学生能帮上您什么忙,领导说笑了!”
听我们这么说,徐辉竟然破天荒的笑了笑,“我说二位就别谦虚了,你们的本事我可是一清二楚!”
徐辉说着便朝我俩诡异地笑了笑,伸手翻开了手里的本子,说道:
“两年前,你二人收拾了商贸学院的红衣厉鬼,将教导主任张解放送入大牢,之后又在电影院灭掉一只魅妖,而且…天桥医院贩卖胎盘的案子也与你们有关吧…而最近你二人在小旅店离奇死亡,结果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我想这每件事都没那么简单吧!”
听他说出这些话来,我和何阴阳脖子都僵住了,冷汗刷刷往下淌。大爷的,他怎么对俺俩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他是我们肚子里的蛔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