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观察着地上突然出现的一行脚印,这脚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说不清什么动物,四处瞅了瞅,炕上地下竟然到处都是这种脚印。
地上摆放着一袋大米,米袋上破了好大一个洞,米粒洒落的到处都是,而在这些米粒的周围,也是脚印最集中的地方。
难道这妖邪还偷米吃不成?
我问何阴阳能否看出这脚印是什么东西,何阴阳傻乎乎地看着我,不知所云。丫的十分惊奇地告诉我,他什么都没看见。
我顿时恍然,这脚印乃是附着妖气烙下来的,细微之处,以开眼符的能耐却是有些捉襟见肘。
就在我研究脚印的时候,后背狠狠地被人拍了一下,正在胡思乱想的我生生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是徐辉。
“我靠!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不!”我悻悻道。
徐辉没在意我的反应,而是蹲下身子伸出手朝着脚印上摸了摸,又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他转头看着我道:“我先前跟你们说的就是这种脚印!”
“你能看到?”我不禁啧啧称奇,何阴阳戴上开眼符都看不到,他居然能看到。
徐辉笑了笑,眼角突然闪过一丝亮芒,隐隐有青光闪烁,我心中不禁一惊,这是阴阳眼!
阴阳眼与天眼不同,天眼通是一种虚幻的存在,与穴窍有关,大多是由修炼而得来,而这阴阳眼却是活生生的肉眼,能够分辨阴阳。
徐辉见我惊讶,点了点头,“我十六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醒来的时候便就有了一双阴阳眼。”
他看着我笑了笑,“或许,我天生就是干这行的!”
我跟着他笑了笑,看他表情有些没落,暗自啧啧惊奇,一般人要是有这么一双眼睛都会喜不自胜,丫的却似乎有点不情愿。
何阴阳在一旁撇着嘴,只能羡慕的看着我俩,丫的戴着开眼符却什么都看不到。开眼符开眼之后会让人具备一些天眼通的功能,但却与天眼相差甚远。
眼下这脚印并非是人为,所以警方根本无法取证,我和徐辉只能用眼睛这般辨别。
“你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留下的?”他问我,一双眼睛却对着我的眼睛瞟来瞟去,似乎对我这双猫眼十分好奇。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只知道是一只妖留下的!而且此妖道行不低!”
“你能分辨出妖和鬼?”徐辉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刘伶眼岂止是分辨妖鬼那么简单!刘伶眼不是肉眼,属于天眼的一种,即便是大妖的障眼法,在我眼前也是无处遁形。
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一道细微的声音突然传到了我的耳中,我连忙转头一看,就在碗柜底下突然露出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那尾巴在灯下停留了片刻,眨眼之间又消失在碗柜底下的黑暗处。
那一晃实在太快,就如同幻觉一般,但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绝对没有看错,我确实看到了一条尾巴!
“你看到了什么?”徐辉见我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问道。
我摆了摆手,缓缓地朝着碗柜靠了过去,冰冷的气息越发凝重,靠近碗柜,我这才发现,那浓浓的妖气竟然一点一点地从碗柜后面渗透出来,这里屋的妖气太浓了,以至于我刚才都没有反应发觉。
我将耳朵缓缓地靠在了碗柜上,只听到碗柜后面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动物反刍一般,让人毛骨悚然。那咯吱的频率异常诡异,而我的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冬哥!你听到什么了!”
何阴阳大嗓门在我背后喊了一声,把我吓的一个激灵,与此同时,那‘咯吱’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不见。
我离开了碗柜,剐了他一眼,对着徐辉道:“这碗柜后面有东西!”
徐辉听我这么一说,脸色一顿,连忙把民警叫了进来。
“你们几个搭把手,把这个碗柜挪一下!”
几个五大三粗的民警终于找到了活干,一人一角把碗柜从墙角缓缓挪了出来。
碗柜挪开之后,一股阴冷的煞气陡然冲了出来,让我们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几个民警被煞气首当其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放下碗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嘶!
看到碗柜后面的情况,屋里不禁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眼见着碗柜后面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这黑洞有半米多高,切口犬牙差互,不甚规则,冰冷的煞气时刻传来,让墙壁都附上了一层水雾。
与旁人见到的不同,我眼见的情景要比旁人恐怖的厉害,只见那洞里浓烈的妖气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般,朝着洞外滚滚而来,就如同烧锅炉的烟囱一般,甚是骇人!
一股腐臭的气息,夹在在潮湿之中,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令人纷纷作呕。此刻,几个民警早就傻了眼,哆哆嗦嗦地朝着徐辉靠了过去,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诡异的不同寻常。
我深吸了口气,转头对着徐辉道:“徐组长,我看这案子似乎可以结了!”
徐辉从呆滞中缓缓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这么久了,终于找到了线索,只是不知这洞里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刚才那股煞气实在惊人!”
恍惚之间觉得徐辉说话的语气有点变化,不知道是因为惊得,还是因为我帮他找到了这个大洞而对我刮目相看。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目光有些异常,在我和何阴阳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丫的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问我这洞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我问谁去,我见过的鬼不在少数,但妖怪却没几个,黄皮子我倒是见过几只,可是从这爪印来开,明显不像。
而且,那条大尾巴…现在想起来突然感觉有点像老鼠的尾巴,但是...眼见着那条黑色的尾巴又粗又长,东北有那么大的耗子吗?
我说是耗子,屋里几个人不禁纷纷点头,几个民警七嘴八舌都说这是耗子成精。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西游记里的片段,那只要同唐僧成亲的耗子,原本是偷喝了如来的灯油下了界,像老鼠这种没有灵性的畜生,想要成精,还真得有些机遇,不知道这洞里的东西,是不是也来历不凡。
光瞎猜是没用的,行动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徐辉让民警跟小两口去借手电筒,小两口看到这个大洞当时就傻眼了,显然他们也没想到家里竟然还藏着这么大的一个洞。
婆娘坐在地上就开始嚎:“我的儿啊!肯定是被耗子精给抓走了,我可是怎么办啊!”
本来气氛就挺紧张的,经这婆娘一阵狼哭鬼嚎,让人心里发颤,男人好说歹说把婆娘拉走了。
几个民警拿着手电哆哆嗦嗦地站在洞口不知所措,这帮五大三粗的爷们,让他们打击犯罪那指定不带含糊的,但是碰到这事,一个比一个胆小。咱也没笑话人家,毕竟这子弹能打死人,却打不死鬼,他们是警察,又不上阴差。
徐辉把几个民警赶到了一边,自己拿着手电趴在洞口往里照了照。
徐辉往里瞅了半天,才站了起来,我俩问他看到什么了,丫的说什么都没看见。
“洞里面不深,但是洞里面还有一个洞,直通向下,不知道通向哪里!”徐辉脸色凝重道。
听他这么说,我拿过手电趴在地上往里瞅了瞅,果然如他所说的一般,在那墙洞的深处,手电光照射的位子,刚好看到一块黑窟窿印在地上,那是一个大洞,里头黑漆漆的,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有多深。
我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块墙皮脱落的石块,伸手一抛,丢进了黑洞里,只听到咕隆咕隆的响声传来,回声一直持续了近两秒,才渐渐消失。
这个洞还挺深的!
不知道究竟通向哪里,难道是下水管道?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拿着手电跑到了外面。屋里一群人见我跑了出来,也都跟着跑了出来。
在院子里,我找到了一口下水井,刚一靠近,恶臭的气味便不断传来。
长宁街这一带基本都是违建,城市规划也拿老百姓没办法,所以下水井出现在人家的院子里不足为奇。
我拿着手电筒朝着井里照了照,只见那井里的脏水已经顶到了井口,不时有气体从脏水里鼓出来,脏水时不时地从井口溢出,弄得满院子都是恶臭的味道。
我捂着鼻子退后两步,这时这家的男人也跟了出来,我便拽着他问道,下水道都堵成这样了,怎么没有人来修。
男人叹着气道,“找人了,修了不知多少次了,修完就堵,堵了又修,最后嫌烦,干脆就不管它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已经了然,便对着徐辉道:“这下水道里指定有古怪!既然已经堵死了,底下若是没有喘气的东西,怎么会有气顶出来?那鬼东西多半藏在下水道里!屋里那个大洞也定然与下水道相同!”
我不知道自己的理论对不对,但此刻也装了把专家,胡乱说了一通,把院子里的人吓得脸色惨白,躲得远远的,生怕有妖怪从井里爬出来。
徐辉听我这胡说八道,竟然十分赞同,当即就派人把排水工人找了来。大晚上的叫人出工实在不地道,但徐辉这人特别认真,对案情十分焦急,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那三岁半的孩子如今生死未卜,任谁能睡得着觉。
排水工人拿着设备cha到了井里,排水设备在院子里呜呜作响,过了半个多小时,井里的污水终抽没了。排水工打开井盖就要爬下去,没想到那井里的污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升了上来。
排水工连忙从井口爬了出来,拍了下大腿道:“他奶奶的!还真他娘的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