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揉着眉心,如果现在有一个人过来,一棍子把她打晕就好了,那么就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什么都不用管。
“这种玩笑,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呢。”
姝凰低头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头绪,她撩着一小撮发尾,把所有可以的人都在心里掠过一遍,却始终想不到会是谁。
懋泽是大家眼里的香饽饽,挤破脑袋也想要得到的如意郎君,没有谁那么傻会捏造这种事便宜另外一个女人呢。
既然不可能是那群闺阁小姐,那么难道是懋泽自己,姝凰冷笑一声,她宁可相信天上下红雨,也不会相信懋泽做这种事情。
“我先去躺一下,饭好了叫我。”
姝凰始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揉着太阳穴站起来,看来这种谋术的事情,她这种笨脑袋瓜子还是不适合过多的去想。
此人到底是想要帮她,还是害她呢?
阑珊看起来心情不错,扶着姝凰到房间里伺候睡下,才关了门走出来。
其实,房间里出了一张床,几床被子以外,什么装饰都没有,博古架上面空空如也,墙上的字画也取了下来,只留下一个印子。
就算是一般的府邸,姑娘家的房间也不会这么落魄,阑珊抬起头看了一下,原本还算是明媚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她家姑娘不曾做什么事情,只是不愿意依附他人,为他人所用,就落得如此下场。
她怎么能甘心呢。
不管要做什么阑珊都想要为姝凰讨回公道,一个不曾做过错任何事的人,为什么最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既然朱懋泽是大家心目中的如意郎君,那么她就要为自家姑娘争取,就让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阑珊的想法那么多,可是落在姝凰的身上,却对这件事一点想法都没有。
所以,姝凰连一丝的烦恼都没有,头才刚刚碰到枕头,就睡着了。姝凰是一个没有多少伟大追求的人,其实想想这样的生活也不错,烟水行赚的钱足够她一辈子吃穿不愁,再也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
只是,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如她想的那么简单。
秋后最适合就是打火锅,况且现在是差不多十一月了,北方的十一月特别萧条,院子里仅存的三两棵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郁郁苍苍,叶子也便黄了,簌簌落下来。
林嬷嬷准备了一口大锅,里面煲着骨头汤,然后把鲜肉蔬菜都洗好放在一边。
如今的宁园虽然破败,可是好在几个婢女们都很勤快,倒也收拾得很利索,只要不是特别在意的人,都觉得这里不错。
而姝凰,就是那个不在意的人。
“都洗手了吗,巧妮坐最边上,否则我们都没得吃。”
林嬷嬷早就在那里张罗着,还很知趣的把巧妮撵到最边上,她要是坐在主位的话,依照她狼吞虎咽的架势,谁也吃不过她。
“不要,后面夹不到。”
巧妮当即抗议起来,这人生要是少了吃,还有什么意义呢。
“巧妮姐姐那么厉害,不管坐在哪里,都可以夹到菜的。”
水仙在一旁挪揄的笑着说,巧妮没有在意她的话,不知道她是在取笑自己,反而很自豪的拍着胸脯说道:“那是,有我巧妮在,就没有夹不到的菜。”
大家在一旁低着头么抿嘴笑。
姝凰坐在一旁,看着她们笑闹,自从院子里的人少了很多以后,大家的关系倒是更好了,最起码还可以这样说笑。
从前的林嬷嬷很严肃,哪个丫头要是做了一点出格的事,肯定会被她责罚。
“本来想放辣椒的,可是姑娘却不吃辣,就做了调酱,要的话,自己蘸。”
林嬷嬷就像个家长似的,在一旁叨叨念的准备着所有的事情。
她记得很清楚,从前三姑娘是无辣不欢,就算只是一个小女娃,可是吃起辣椒来,连大人都比不过。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点都不沾。
要知道北方人都爱吃点辣椒,特别是冬天用来驱寒,自从三姑娘不吃辣以后,每次都要特别吩咐厨房的厨子们。
“我也不吃辣。”
阑珊气色不错,面容带笑的在一旁坐下,阑珊是南方人,被人贩子卖给牙婆子,然后再转手给祥嫂。所以,江南水乡的女子,口味都比较淡寡。
姝凰抬起眼帘,看了阑珊一眼,她上一世是阑珊,那么阑珊的上一世又是谁呢。一场咒怨,再次重生,所有的事都乱了套,而她又该怎么做,才能拨回正轨呢?
“姑娘真奇怪,我记得小时候,姑娘还和我们比赛吃辣椒来着。”
巧妮在一旁嘀咕着,顺势占了一个好位置,绝对能放开肚子大吃一顿,而且视野开阔,最重要的是,双手都能拿到鲜肉蔬菜。
“都是从前的事了。”
姝凰笑了一下,她才不要向大家解释为什么。
“你们再不吃的话,估计都落到巧妮的肚子里了。”
姝凰又开始用她最擅长的转移话题,虽然看起来有些刻意,但是谁都没有去深究,一个人什么时候喜欢吃辣,什么时候不喜欢吃辣,一点都不重要。
“巧妮,你再吃,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阑珊伸出筷箸,却没能抢到想要的那块肉,急的在那里大叫。
姝凰一点都不饿,这种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生活,让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饿了。
“这些天,我没有走出过宁园,那么你们可有听到什么流言?”
姝凰看着她们,忽然间来了一句,虽然阑珊说了一点,但是阑珊很明显的就是不喜欢仲良和意琛,有些话肯定没有说全。
原本还很嬉闹的场景,因为姝凰的一句话,马上冰冻成霜,就连巧妮嚼了一半的肉,也停了下来。
“是吗,都说了什么?”
林嬷嬷陪着笑,无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件事来呢。
“都别藏捏着,阑珊和我大致说了一些,只是她说的太简单,我才来问你们。”
姝凰面色平和,冷静的扫过眼前的人,她如果想要问根本不是难事,所以阑珊巧妮她们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阑珊!”
巧妮瞪了阑珊一眼,不是说好了这件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的吗,却这么轻易就说了出来。
阑珊还没有开口说话,姝凰就把话给截了过去:“我活生生站在这里,你们就算有心瞒我也是一时半刻的事,难道还能一辈子都瞒着不成?”
一切,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