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问意琛就好了,问我有什么用呢。”
姝凰淡淡的说着,如今去狩猎场送死的人又不是她,问她有什么用呢,这种话,简直就是废话。
“如果是你,你会有怎么样的举动,杀还是不杀?”
礼亲王看着姝凰,语气沉稳的问着,他是曾经糊涂过一段时间,那是因为这些年来,他做王爷做的太安逸了。
不过现在,因为姝凰,让他可以慢慢的思考,这些年来自己到底过的有多安逸,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把整家人都推向深渊。
如果不是意琛和姝凰,他此刻也许还在做着醉生梦死的美梦,把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姝凰皱了一下眉头,看着意琛,不知道礼亲王这样说到底用意如何。难道说,有想要考验她的智慧不成,看来这朱家所有人都是一个样,都喜欢各种考验人的事情。
“不杀。”
姝凰想了一下,看着礼亲王坚定的说着,其实在她说出这个答案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用意。
她看着两人的神情,自然不需要理会意琛,这不过是礼亲王坚持一定要设的局而已,意琛只是听命。而且意琛也想让他爹彻底的相信姝凰的一切。
“好了,不要再试探了,如果连她都不相信的话,那就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意琛站了起来,走到姝凰身旁,把她手旁边的帖子拿走,顺手就扔到一旁的纸篓里面,这些东西既然知道了,就再也没有任何保留的价值。
“哼。”
姝凰冷笑一声,稍微侧着身子作何,等着他们的解释,原来她做了那么多,还是没有人相信;当奸细就是这么可怜,两边都不能取得完全的信任。
哪怕是一点点。
还好,还有意琛,无论她做什么事情,至少还有意琛陪在她的身边。
“我在这里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意琛是我的儿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的。”
礼亲王看着姝凰,略带歉意的说着,他这些话,让姝凰和意琛都很意外,还以为礼亲王眼里从来都只有懋泽一个人,其余的都不过是配角。
如今,倒也想起意琛好了。
“其实,交给我,也不见得有多好。”
姝凰眯着眼睛,故意这样说道。
“我和意琛之间,也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各自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王爷如果你真的要把意琛交给我,似乎有很大的风险。”
她这话说出来,堂内出现了短暂的沉寂,但是礼亲王到底是礼亲王,应变能力还是有的。
“什么交易,阿琛,你怎么从来都没与说过。”
礼亲王看着意琛问道,这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绝对信任,就因为姝凰的这句话,开始出现崩塌。
意琛叹了一口气,拍着额头说道:“她开玩笑而已。”
见礼亲王还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两人,意琛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我和姝凰之间的婚事,是皇上一手策划,她对我并没有任何感情。”
意琛说完以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姝凰一眼,姝凰连忙移开眼睛,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躲呢,真是不明白。
“那你们……”
礼亲王有些意外,在外人看来,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想不到竟然是同床异梦。
“胡闹,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姝凰,你来说说,我们家意琛有哪点配不上你。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做出这种事情来。”
礼亲王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方面是自己的儿子,另一方面是不得不依靠的姝凰,如果稍微哪句话不称姝凰的心思,让她倒戈相向,那就坏事了。
姝凰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这种事情,她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却成为大家口中的胡闹者。
“爹。”
意琛在一旁小声的说着,他知道这一切不是姝凰的错,谁都没有理由去责罚她。
“你们,阿琛,你怎么可以这样胡闹。你们两人若是相互不喜欢,这不是耽误了姝凰一辈子吗?”
姝凰原以为礼亲王会对她怎么样的苛责,可是最后礼亲王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为她着想。这让她感到十分的意外。
就算是生父宋荣茂,也从来都不曾想过要好好的对她,而是想尽一切办法从她的身上掠夺,如此相比,还真的很可笑。
“等事情完结以后,看姝凰的心意吧,她要是不愿意过下去的话,我自然会和她和离。”
意琛压低了声音,这个结果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怎么能放手,让姝凰离开呢。但是不让她走,难道真的要如同礼亲王说的那样,耽误她一辈子吗?
“更是胡闹,名节清白对一个女子来说,何其重要,就算和离了,姝凰还能找到更好的婆家吗?”
礼亲王在一旁大声喝道,不愿意再看意琛,身为自己的儿子,竟然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家务事。而事实上,礼亲王也不见得他把那几个妻妾之间的关系,处理的有多好。
他对意琛苛责完,转身看着姝凰说道:“虽然这是一个不成气候的笨儿子,但是不是本王自卖自夸,阿琛是一个有担待的孩子,可以托付终生。”
姝凰坐在一旁听着,不说话,只是眨眨眼,然后笑了一下。
这种事情,让她说什么好呢,是点头呢还是摇头呢,好像此刻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要不是,你再考虑考虑?”
礼亲王见她不回答,又说了一句。
这么好的儿媳,如果要拱手让人,还真的舍不得。
“好了,爹,今天我们来这里,可不是说这些的。”
意琛一直看着姝凰的脸色,见她脸色平和,好像此刻说着的这些事情,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礼亲王叹了一口气,这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爹娘的,根本管不着。
“好,你们的事,本王不管了,行不行?”
“那就说说,春日狩猎吧。”
姝凰伸手托着下巴,看着他们问出这么一句,她并非皇家人,对于狩猎,也不过是听说,真要算起来,还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意琛沉吟了一下,回答说道:“在西郊,山头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皇家狩猎场,里面是连绵的山林,还有各种猛兽;每年狩猎,族中男子和大臣们,都会在马背上论英雄,看谁射杀的猎物多。”
姝凰悠闲的听着,继而脸上露出冷笑。
“只怕是,每年取胜的人,都是内定的吧。”
猎杀猎物听起来简单,可是那些公子哥儿,还有朝中文官,怎么比得上那些武将们呢,都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终归不会太公正。”
对于此事,意琛同样身为公子哥儿其中一人,有些事不好明说,大家知道就算了。
“那么今年是谁?”
姝凰沉吟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人,这种事情,应该略有耳闻才对。
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话,皇上已经决定把他们排除在外,又怎么会告诉他们这些事情呢。
“不过是谁都无所谓,意琛不会出事就对了。”
姝凰也懒得想要知道皇上如今青睐的人是谁,只要不对意琛出手就无所谓。
“虽然说我们判断皇上不会在狩猎场对阿琛出手,但是狩猎这种事情,利箭无眼,只怕……”
礼亲王到底是担心,如果他们判断错误,在狩猎场上,诛杀了意琛,再伪装成不慎误杀,该怎么办才好。
“不会的。”
“不会的。”
两人同时回答,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由姝凰往下说。
“皇上想要杀的,是礼王府,不是意琛一个人;他现在和王爷你虽然算不上是公开的仇视,但是也算是半公开,如果皇上真的杀了意琛,那就是要和你对着干。”
姝凰看着意琛,其实,她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却不得不赌一把。
“他一直都想要树立明君的形象,绝对不会因小失大,再者,在狩猎场杀了意琛,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好处。相反,皇上的请帖送到府上,只不过是掩人耳目,想营造和礼王府之间关系很好的假象而已。”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只觉得头疼无比,这种谋权的事情,是男人该关心的,她一个小女子,只要在家中相夫教子就够了。
“姝凰说的没错。”
意琛赞许的点了点头,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姝凰实在是太聪明了,就算是刚刚才知道的事情,都能很快的联想前因后果,什么都难不倒她。
“相反的,如果意琛不去,倒是让皇上有了排挤的借口,这才是大忌。”
姝凰叹了一口气,好吧,她也认命了,那些什么相夫教子,女红之类的事情,她就是不会;这一生,只能在各种权谋中度过了。
礼亲王点着头,同意姝凰的说法,这种分析很全面,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还有一件事,虽然说如今后院归你管,但是如果是宋府那两个姑娘为难你的话,本王……”
“不需要,王爷,只是区区小事,不需要麻烦到你;而且,我还指望她们闹出一些事情,让皇上的那些眼线头疼一会。”
姝凰微微一笑,这些事情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棉瑜和丹怡,只不过是她手上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