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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

当日夜半时分,原本繁星闪烁的寂静夜空,突然之间发生骤变。

紧接着,黑压压的云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众人涌了过来。

此状一出,立时天昏地暗,以致于使得街市之上的行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然被其团团包围。

转眼间,乌云密布狂风骤起。只一盏茶的工夫,整个长安城就都被笼罩在了一片漆黑当中。

众人见状,还未缓过神来,豆大的雨点便迅速地下落于地,给他们来了个猝不及防。

见此情形,马布财便战战兢兢地对一旁的董见新说道:“大……大哥,这这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莫不是因为我们坏事做尽,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

“你给我住口,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等着吧,一会雷公先劈你!”

董见新一边拧着已然被雨水打湿的衣服,一边吓唬与之一同在此躲雨的马布财。

由于此刻的雨势过大且来得非常突然,这才致使二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变成了落汤鸡。

此处距离软禁颜如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此种情形之下,他们只能先找个屋檐躲避一时。待大雨过后,再行赶路不迟。

要知道,此时的长安城已然进入了雨季,天气突变电闪雷鸣那是常有的事。此种情形,自然是不足为奇。

怪只怪他们此刻只想着如何解决颜如意,而忽略了即将发生骤变的天气。

其实,早在一个时辰之前,此地的天气就异常闷热。很明显,这是大雨来临前的征兆。奈何董见新根本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故而并未察觉。

事到如今,只能自认倒霉,谁叫自己光想着吃呢?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雨势逐渐减弱了下来,风力也比之前小了很多。看样子,云层应该是过去了。

见此情形,董见新当即便冲马布财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等着雷劈呀!”

与此同时,被严密控制起来的颜如意,自打落入这些人手中之后,非但是毫无惧色,反倒是过得相当滋润。

要说董见新手下之人,还并非都是些目光短浅的乌合之众。

起初,山河武馆的这些歹人本想将颜如意绑缚起来,坐等爱千寻前来赎人。

然因事起仓促,故而未及查清来人身份,以致于竟不慎捅了马蜂窝。

好在此处有一杂役,名字叫黄羡之。正是他及时告知马布财,此人务必要奉为上宾,切不可怠慢欺辱,以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正因如此,马布财这才将颜如意奉为座上客。只待董见新到此之后,再另作计较。

此时,颜如意独自占据着此等明亮宽敞的大屋,活得犹如神仙一般逍遥快活。

这哪里是绑了个人质,简直就是请了个祖宗。不知天高地厚的颜如意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就算是龙潭虎穴蛇窟狼窝,她也照样能够应对自如。

过于天真的颜如意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她觉得这是在京城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之中,这些歹人万不敢害其性命。

殊不知马布财这些人,之所以直到此时还未曾对其痛下杀手,乃是因为他们惧怕爱万钱的势力,而不得不有所顾忌。

可一旦董见新方面最终确定,爱万钱已然放弃了这个所谓的爱家媳妇,颜如意的处境便可想而知。

爱千寻之所以惧怕颜如意的那套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方法,乃是因为他始终觉得颜如意是一介女流且少不更事,故而不想与之一般见识。

长此以往,便致使颜如意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殊不知她的天下无敌,仅仅局限于爱千寻一人而已。除了爱千寻,谁还会如此包容忍让于她?

然而,诸如马布财董见新之流却与爱千寻截然不同,他们都是些见色起意贪财好利的小人。

而今,颜如意已然陷入了绝境之中,奈何她却尚不自知,以致于竟屡次对此中人出言不逊。由此看来,颜如意此番又要引火烧身了。

少时,马布财与董见新便来到了此处,进而偷偷地溜进了屋内。

在自己的地盘行事还要这般鬼鬼祟祟,足见此中人所做的定然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刻,已然是深夜时分。平日里这个时候,此处的一应人等,包括马布财在内都早已安歇。然而自从颜如意到此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多少舒心日子可过。

原本,心怀不轨的董见新还对马布财说什么,只看一眼便罢,而后就允许其立刻前去呼呼大睡。

却不想当贪财好色的他,见到此女子的第一眼起,那双眼珠子便再也没有离开过颜如意。

颜如意见此情形,自知董见新绝非良善之辈,于是便立马转过身去,对其不理不睬。

就在这时,外面看门的喽啰突然来报,说是有个自称是爱千寻的人,特意到此登门拜访。

一听这话,董见新当即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说:怕什么来什么,这个爱千寻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手下之人是怎么办事的,净给我惹麻烦!

事已至此,躲着不见也不是办法。万般无奈之下,董见新只能示意马布财等人先将颜如意藏起来,而后再命人请爱千寻到此一叙。

话说此处乃是马布财的私人住所,平日里除了黄羡之在此,专门负责日常卫生及各项事物之外,很少有外人能知道此地所在。

至于这里的丫鬟仆从,则尽皆是颜如意到此以后新近雇佣的。其身份背景都相对简单,应该比较可靠。

刚一进屋,心细如发的爱千寻便察觉出了异常,进而可以进一步料定,颜如意应该就在这里,至少也曾在此停留过。

因为直到这时,此屋之内还依然留有颜如意身上的,那种非常独特的气味。

此种香气独特而纯净,只需闻一次,便足以使之终生难忘。加之近来爱千寻一直与其纠缠不清形影不离,故而他对此种香味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爱千寻见此情形,当即便不慌不忙地坐在了董见新面前的一张桌子旁边,而后便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半杯茶水,并面带微笑地问董见新道:“多年不见,董师傅改行了?”

一听这话,董见新先是一愣,而后连忙说道:“哎呀,贤弟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呀!这要说多年不见,我还真是有些年头没见过贤弟了,不知贤弟近来可好?”

董见新见状,便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爱千寻竟然能直接找到这里,以致于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为防止自己因为过度紧张而露出破绽,董见新只能选择百般遮掩,并伺机与之东拉西扯,借以分散爱千寻的注意力,以便见机行事。

“少给我装蒜,快把人交出来!否则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爱千寻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而后便迅速站起身来威胁董见新道。

见此情形,董见新立马进前安抚他说:“贤弟,这是干什么呀,切勿动怒,万事好商量!来人哪,快给爱贤弟上茶!”

话音刚落,便见一长相清秀的小姑娘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此间的婢女。

正当此人为爱千寻奉上热茶之际,此前一直暗藏在她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便趁其不备,进而将疏于防范的爱千寻瞬间按倒在地。

“董见新,你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我,你不想活了吗!”爱千寻见状,显得极其愤怒。

只见得意洋洋的董见新,缓步走到爱千寻的身边,进而蹲下身子,一边拍打着爱千寻的脸颊,一边满不在乎地对其说道:“唉,真是可惜。令尊爱万钱一代英豪,却怎么养育了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少时,董见新便十分轻蔑地冷笑了几声,而后又站起身来,继而在爱千寻的面前徘徊了几步。看样子,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他便再次来到爱千寻的面前,继而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凭你,也敢到此撒野!平日里,有爱万钱在你身边,我尚且畏惧三分。而今,你竟敢孤身犯险,还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害怕呀,我是不是应该求你饶我一命?啊?”不知何故,爱千寻竟突然大笑了起来。

董见新见状,有些诧异,而后便笑着对其说道:“此种情形之下,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还真有点佩服你了。笑吧,尽情地笑吧,有你哭的时候——来人!给我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另一方面,当朝太师朱靖祺的府上,今夜也是灯火通明。究其原因,想必是在为忘忧茶舍内所发生的蹊跷命案而忧心忡忡。

起初,秋鹏运在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之后,本想极力为其掩盖事情真相,然终因其干系重大而不敢玩忽懈怠。

毕竟这是十几条人命,秋鹏运就是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如此徇私枉法。

事到如今,只能另想办法。否则的话,就只能先把解乘风推出去,让他替自己背黑锅,借以平息民愤。

与此同时,被困于地牢多时的于景熙,也在千方百计地思索着逃脱之法。

然而,此牢就像是特地为于景熙精心设计的一般。任凭他有通天的本领,也未能撼动铁链分毫,反倒还因此而震破了自己的双手。

正当于景熙一筹莫展之际,地牢之中竟突然闪现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于景熙定睛一看,此人竟是柳傲东。

见此情形,于景熙当即便揉了揉自己疲惫的双眼,竟然发现这并不是幻觉,真的是柳傲东。

说来奇怪,柳傲东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进来的?

如若柳傲东真有如此本事,说不定他还可以救自己逃出生天。

想到这,于景熙便兴奋地站起身来,继而迅速跑到铁笼边上,并对着铁笼之外的柳傲东说道:“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你是如何进来的?快快快,快救我呀,我都快饿晕了!”

令于景熙感到万分诧异的是,任凭他怎么呼喊柳傲东,面前之人始终是表情僵硬一动不动。只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以致于看得于景熙心里直发毛。

见此情形,于景熙被迫高声喊道:“你倒是说话呀,你聋啦!哎!哎!柳傲东!你听见没有!”

少时,柳傲东面色阴沉地对其说道:“等着吧,还想让我救你!还好兄弟呢,竟然拿千象化功散对付我!”

听闻此话,于景熙是一头雾水。很显然,这是有人恶意栽赃陷害于他。

千象化功散的成分和配制过程非常复杂,于景熙拿它来对付大奸大恶之人尚且不够用,又怎么可能将其用在柳傲东的身上呢?

“傲东,这话从何说起呀,我冤枉啊,我没有!哎呀,究竟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于景熙见状,急忙对其解释起来。

“大声点,再大声点,把他们都引来。待到那时,咱们谁都走不了。”

一听这话,于景熙便知道柳傲东不会弃他于不顾。

然而,令于景熙始料未及的是,柳傲东好像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以致于竟然还要让他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说什么现在救他出去时机还不成熟,让他再等些时日。说完,柳傲东便霎时间不见了踪影。

柳傲东走后,于景熙便有些嗤之以鼻,进而自言自语道:“什么时机未到,分明就是挟怨报复。离了你,我还出不去了吗?德行……”

说完之后,于景熙索性躺在了地面之上,进而开始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