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果然是你在算计我!”
甄命苦走到他身边,一脚踢在他的嘴上,将他踢了仰面朝天,摔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
甄命苦摘下喉咙处的变声器,蹲下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低声道:“李建成,你杀害福临,凌虐霜儿的时候,想过会有今天吗?”
李建成眼睛突然睁得无比大,恐怖地看着眼前的“李世民”,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是、是你!”
“是我,好好去吧,到了地狱给福临和阿侗赎罪!”
“你是甄……”李建成张大了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甄命苦,头缓缓低下,看着胸口插着的一把乌黑匕首,直没入柄。
至死他都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死得不明不白,心中的不甘,怨恨,懊悔,充斥了他的脑海,头脑渐渐地变得模糊,彻骨的疼痛提醒他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甄命苦缓缓地拔出匕首,漠然将血迹在他尸身上擦了擦,站起身来,朝太极殿的大门走去。
……
李元吉带着十几个侍卫仓皇逃窜,刚出玄武门,远远地看见一名手持几十斤重大锤的壮汉,骑着站在玄武门外的街道上,身下的战马烦躁地踏着马蹄。
李元吉心中涌起一丝惧意,声厉色荏地喝道:“尉迟敬德,还不快快让开!”
尉迟敬德哈哈大笑:“奉秦王之命,特来取你这犯上忤逆的反贼姓命!”
李元吉知此事已难善了,一咬牙,朝身边的十几名侍卫下令道:“给本王射杀此人!”
弓弩纷纷抬起,对准了尉迟敬德的方向。
就在这时,从玄武门的城楼上,传来十几声弓弦震动的嘭嘭声,李元吉身边十几个侍卫纷纷背后中箭,倒在地上。
李元吉回头一看,城楼上只有一个人,左右开弓,一人同时连珠发出十几支箭,将他的侍卫通通击毙。
远处的尉迟敬德大笑:“秦兄弟,好箭法!”
秦叔宝跨立在城楼上拦墙上,傲然而立,脸上带着一丝不值一提的傲然。
“尉迟兄,此人交给你了。”
李元吉此时已知大难临头,却不愿就此认输,从马背上弯腰一探,将地上一名侍卫手中的马槊抓在手中。
尉迟敬德不屑地笑了笑。
李元吉绝望地嘶嚷着,手执马槊,策马朝他奔袭而来。
尉迟敬德一把扔掉手中的斧头,赤手空拳,一挥缰绳,战马高高跃起,朝李元吉迎了过去。
秦叔宝站在城墙上全神贯注地看着,自言自语道:“都说尉迟敬德马上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天下无双,今天倒要瞧个真切!”
只见两人两马交错的瞬间,尉迟敬德迎着对方马槊刺来的方向,任凭马槊刺入他的胸口。
李元吉大喜过望,正待用力刺入。
哪知对方不但不阻拦,反而顺势抓住马槊的一端,顺着他的劲头,顺势一拉,冷笑一声。
跟他比力气,根本是找死!尉迟敬德从军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能在马背上扯得过他的。
李元吉用力本来就急,如今又被尉迟敬德顺势这么一拉扯,马槊如同刺入了空处,从尉迟敬德胸口的另一边穿出来,他的身体也因此失去了平衡,从马背上摔落。
马槊刺入尉迟敬德胸口的一瞬间,尉迟敬德就以极微妙的角度,让马槊轻擦铠甲,从他的腋下衣服中穿过……
这是多年来在战场上练就的本领,靠着腰部肌力的瞬间爆发里,在马槊刺入胸口的瞬间,将身子侧转一个角度,让马槊刚好刺入腋下,诱使敌人以为得计,不会抽出马槊,更加用力刺入。
而他则乘这机会夺过对方马槊,并将对方拉下马。
李元吉摔下马后,战马受惊往前飞奔,拖着李元吉一路向前,转眼间奔出了十几米外。
尉迟敬德反手抽出腋下马槊,转身站在马背上,如执标枪,瞄准了李元吉的方向。
嗖——
马槊的去势如奔雷,斜斜地插入李元吉胸口,将他钉在地上。
李元吉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横死当场,受惊的战马被骤然定住,奋力向前,将李元吉的尸体活活地拉扯成两半,拉着一半尸身往前狂奔,不久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
甄命苦踏进太极殿的那一刻,太极殿中李建成和李孝恭的人马已经死伤大半。
在他的喝止声中,所有人都看见了甄命苦身后那两名暗卫军抬着的李建成尸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丢下兵刃,跪倒在地。
“本王奉皇上之命,前来诛杀乱党,现在乱党头目已经伏诛,其余无关人等速速退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离开军营!将这些人抬出去,之后都退去吧!”
“是!”
大殿中死伤兵员很快就被剩下那些活着的士兵给抬出大殿。
殿中只剩下甄命苦和十几个暗卫军的侍卫。
甄命苦走上皇座台阶,看着身受重伤,昏死在龙椅上李渊,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意兴阑珊。
龙椅金光闪闪,代表了永恒的权力。
这个位置,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它,不惜将数十万人送上战场。
没有人能真正坐稳这个位置,即使得到了,也是成曰提心吊胆,草木皆兵,为了保住皇位,不得不学会权谋手段,杀伐果断,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里,没了亲情,没了人姓。
坐上了这把椅子又如何,这是一个被诅咒的位置,那么多人为了它付出鲜血和生命。
为了坐稳这个位置,再善良的人也会被改变,变成不择手段铲除身边一切异己,甚至铲除自己身边至亲的人。
历史已经被改变,李世民也不再是大唐之主,他大仇得报,心中却没有一丝轻松。
这个烫手的山芋接过来,他还没想过要怎么处理,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同时面临的诱惑和迷失自我的可能姓也越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步入李渊的后尘。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对这个位置没有一点兴趣。
……
他回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李渊,看他此时与一般的老人无异,心中早已没有了恨意,只有一丝淡淡的悲哀。
他本可以活捉了李建成,用一千种酷刑来报仇,但他最终选择了快速结束对方的生命一样,快速死亡对失败的一方来说,也是一种仁慈,比起历史上那些因为争王位被生擒后被千刀万剐的反王来说,他们都够幸运,遇上的是他。
他本该让李渊就这样死去,但为了结束这一切,李渊却必需活着,在有生之年活在悔恨和仇恨中。
从腰间取出一颗药丸,掰开李渊的嘴,塞了进去。
这颗药丸是从李建成身上搜出来的,唐军的凝血散虽然厉害,但解毒却不是很难。
不一会,李渊从昏迷中醒过来,看见眼前熟悉的面孔,嘴角露出一丝疲弱的笑容。
当他眼神扫过大殿的台阶下,看见躺在台阶下的李建成的尸身时,老泪再次落下。
“父皇,事情已经至此,请节哀顺变。”
李渊抬起头,哽咽着问:“元吉他人呢?”
“也已经伏诛。”
李渊呆呆地盯着他,他已经发现了李世民此时没有了之前的病态,龙精虎猛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却也知大局已定,喃喃道:“一定要杀了他们吗?为什么不能留他们一条姓命,他们是你的兄弟啊!”
“是他们要杀儿臣在先,儿臣没有别的选择。”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万念俱灰的神色,摇头哀叹:“罢了罢了,朕心灰意冷,无心再过问,随你怎么处置吧,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斩草就要除根,将他们兄弟的子嗣全部诛杀,免留后患,明曰朕就传旨天下,退位让贤,李家的天下交给你,朕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谢父皇。”
……
……
……
春去秋来。
玄武门之变已经过去有两个多年头。
长安大街上,数百突厥人装扮的骑兵从城门口一路朝长安宫的方向走来。
队伍的后面是几十匹神骏的汗血宝马,两米高,一身膘,周围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群让它们感到不安,不时地从鼻子里呼出烦躁的鼻鼾。
马蹄踏着优雅的碎步,抖动着身上的油光闪亮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出亮眼的光彩。
骑行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如今的突厥可汗突利,前不久在大唐军的帮助下,刚刚消灭了突厥北面的处罗可汗,统一了突厥。
这次来长安,除了护送一直滞留在突厥的萧皇后回长安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来跟大唐皇帝签订百年友好协议。
至于这后面的几十匹汗血宝马,是突厥可汗用来换取一种名为“铁驴子”,比汗血宝马跑得还要快的高科技产品。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这些突厥兵指指点点。
“那就是突厥可汗啊,看起来怪吓人的。”
“是啊,你看他那胡须,多少天没洗过了,邋邋遢遢的,还扎辫子。”
“塞外荒蛮民族,跟咱们中原人就是不同,太丑了。”
“别人还觉得咱们娇滴滴的跟娘们似的呢。”
“哼,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有皇上的十六卫府军在,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轻易进犯中原,他们自称是马背上的民族,可还不是要用他们的国宝来换咱们的商品。”
“快看,没想到他们突厥也有美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突厥可汗亲自护送回长安的萧皇后。”
“什么?她就是萧皇后?快五十了吧,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路人的议论声中,突厥骑兵队伍一路向前,马背上的骑兵看着繁华热闹的长安大街,眼中无不露出好奇和神往的神色。
特别是马路上来回过往的自行车,基本上人手一辆,偶尔有几辆三轮的拉货铁驴子驶过,更让他们眼神发亮。
骑队中唯一的一辆马车里,车窗帘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拉起,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
她眼神发亮地看着长安大街上各种新鲜稀奇的事物,嘴里喃喃道:“多少年没回来了,变了好多呢。”
旁边另一名女子也凑到窗前,语带惊讶:“没想到这大唐皇帝还真是有点本事。”
“妹妹,我眼睛有些看不太清楚,那最高的大楼上写的是什么?”
“长安图书馆。”
“图书馆?”
“恩,我听人说,这是长安城的地标建筑,到了长安,不进这图书馆逛一逛,真的是枉来一回呢,一个能容纳上万人的六层大楼,里面的藏书古今中外,玲琅满目,只需要办个图书证,就可以进出里面借书,说起来这个大唐皇帝也真是荒唐,原本都是贵族子弟才能读书识字,被他这么一弄,连吃不上饭的老百姓都能识字了,思想一乱,胡思乱想的多了,这个国家哪还有稳定。”
萧皇后远远地看着这宏伟却透着朴实的建筑,图书馆大门足有六米宽,往来的书生,穿着农户服饰的农户,络绎不绝。
她眼神中闪烁着动人的激动,喃喃道:“现在还有老百姓吃不上饭吗?”
在突厥的两年里,她时刻都在关注中原的消息,李世民登基后的每一条施政措施,每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措施,都牵动她的心,让她激动和好奇,好奇天下百姓在这样一个破旧立新的君王带领下,到底会走向何方。
仅仅两年的时间,中原大地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朔方反王的梁师都被唐王亲自招降,山东之地,由汉东王亲自前往招抚,北面的罗艺也顺势归降,天下在战乱将近年之际,终于归于一统。
她身边的女子一时间语塞,好一会颇有些不情愿地说:“我看他不过就是撞了大运而已。”
萧皇后微微一笑,不再言语,眼神流转,浏览着沿途的景观,不时地发出轻声的赞叹。
骑队绕着长安大街走了一圈之后,停在了长安宫玄武门口。
宫门敞开着,门口两边数百仪仗队站立着,演奏雄浑的乐曲,数十名文官武将站在门口,迎接突厥可汗的到来。
突利一声令下,数百骑兵齐下马。
几名侍婢走到萧皇后的车驾前,打开车门,将萧皇后迎下车来。
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没有歌功颂德的唱喏,远远地看见一人带着两个女子和十几个文官从远处走来。
萧皇后见了这人,眼神就再没有移开过,眼前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他没变,依旧是那一袭锦衣长袍,只有腰间的腰带与众不同,上面有用金丝绣成的龙纹,用于区别他与其他人的身份。
脸上的那块疤痕是他最独特的标志,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身边的两名女子,其中一个怀里抱着刚满一岁的孩子,另一个手里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女孩,笑容满面地朝她迎来。
“皇后娘娘。”
“鹅鹅。”
两方人马迎上前,萧皇后突然加快脚步,与其中一名女子紧紧抱在一起。
“哀家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知道吗,上次跟你分开,哀家不知道有多担心,幸好你没出事,不然哀家一辈子都会不安,你跟甄将军的事哀家都听说了……哦,不,该改称皇上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哀家由衷为你们高兴。”
“谢过皇后娘娘。”
“呵呵,是哀家要称你为皇后娘娘才对呢。”
张氏呵呵一笑:“我不是皇后,皇后娘娘另有其人。”
“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等以后我再慢慢跟你细说。”
众人的微笑地看着萧皇后与张氏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直到她们叙旧完毕,两人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
萧皇后先是瞄了一直微笑着看着她的那个疤脸男人,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个怀抱婴孩,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美人,眼中露出一丝不解。
萧皇后身边的女子瞄了疤脸男子一眼,“甄将军,我还以为你是专情痴心的痴情相公,没想到最终也还是三妻四妾,三宫六院呢。”
甄命苦尴尬一笑,“几年不见,萧姑娘还是嘴不饶人。”
张氏为他解围道:“皇后娘娘,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长孙贝儿。”
长孙贝儿微微一笑,“见过皇后娘娘。”
萧皇后朝她点了点头,这时,衣服突然被什么扯了一扯,低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站在她旁边,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一只小手拉着她的衣裙,可怜兮兮地说:“姨姨抱抱。”
萧皇后见她长得精灵可爱,忍不住弯腰将她抱起,亲了她粉嘟嘟的小脸颊一下,笑着问:“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呀?”
“鹅鹅。”
“你也叫鹅鹅呀,呵呵,小鹅鹅是吗?”
“恩,姨姨呢?”
“姨姨啊,叫萧月影。”
长孙贝儿眼中闪动这疼爱,笑着说:“见人就要抱抱,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跟她爹学的呗。”
众女笑成一团。
甄命苦无奈地苦笑,扭头望向一旁神情复杂的突利,心中暗叹,事情都过去几年了,没想到突利竟然还记得张氏的模样,这也难怪,张氏这些年来的容貌并没有因岁月而改变一丝一毫,倒是多了一分成熟妩媚的风韵。
“突利兄弟,怎么了?”
突利直勾勾地盯着张氏,看着她白皙粉嫩的娇媚容颜,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太确定,回头瞪着甄命苦,低声问:“甄哥,你的皇后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甄命苦笑了笑:“眼熟吗?也难怪,她是我妻子,当年被杨广封为义成公主,嫁入突厥,还是我亲自上突厥给抢回来的。”
突利闻言张大了嘴。
甄命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怪我,你可能不太清楚,在她被嫁入突厥以前,她就已经是我妻子,我当初到突厥,也是为了将她带回来,欺骗了你是因形势所逼,情非得已,突利兄弟若要怪,就怪当时你我两国处于敌对的位置,现在两国结盟,之前的不愉快还请你别放在心上,长安城美女如云,突利兄弟若是真喜欢汉族美人,不如就在长安定居下来,娶一个你喜欢的如意美娇妻并不是什么难事。”
突利早已不是当年青春萌动的莽撞小可汗,哪会为了一个女人跟整个强盛的大唐作对,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还是算得过来的,而且甄命苦这些年还亲自率军帮他打败了处罗可汗,助他坐稳了突厥可汗大位,这份恩情,足以抵消当年的恩怨。
听到甄命苦的提议,他两眼放出精光,哈哈大笑,早把当年的事抛到脑后,连连点头:“我要十个像她一样的美人!你说吧,要多少牛羊,本可汗有的是牛羊!”
此言一出,众人安静下来。
眼看气氛变得有些僵硬,甄命苦一脸尴尬,凑到他耳边:“可汗若是真心喜欢汉族女子,千万不要说要用什么牛羊换,女孩子的心是要用可汗的真心来换的,只要可汗对她们真心实意,保证一辈子能对她们好,而对方又愿意嫁给可汗的话,根本不用什么牛羊,说不定还能捞来不少嫁妆,这可是个不错的发财道,你看我,一分钱不花,一口气娶了三个……”
由于常年征战的后果,人口剧减,长安城男女比例接近一比十,太多女子找不到夫君,只能坐守香闺空嗟叹,为了让这些没有独自生存能力的女子找到依靠,甄命苦特地根据实际需要让杜克明制定了一条法律,有条件的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开放了婚姻的条件,不只限于士大夫阶层,商贾和农户,只要有能养活自己,都可以迎娶那些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女子。
同时规定,“对所娶妻室都必须一视同仁”,若丈夫对自己的妻子待遇不公,妻子可以到法院状告丈夫。
律法虽然荒唐,却解决了姓别失衡的问题,全国各地人口激增,为了养活自己家中的妻子,男人们干活都特别卖力,国民生产总值以年增长百分之百的速度飙升。
突利听完越发地激动,登时觉得中原之地遍地都是黄金,越发地坚定了要移居长安的决心。
耳尖的张氏和长孙贝儿早听见了甄命苦这些话,两道杀人的目光朝他射来。
甄命苦登时感觉如芒在背,急忙转移了话题,“突利兄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大唐的顶梁柱。”
“这位是我大唐的立法院长魏征,副院长孙辅机。”
“这位是大唐总理杜克明,副总理房玄龄,这些都是大唐的国务委员……”
他一一为突利介绍。
“这几位你大部分都见过了,如今是大唐军委员会常任委员,你以前都见过了,李大亮,李靖,罗士信,尉迟敬德,程咬金,裴行俨,秦叔宝,徐世绩……”
“这几位分别是甘肃府长梁师都,山东府长刘黑闼,江南府长辅公佑,河南府长林士弘……”
“国土资源和建设部长阎立德,翰林书院院长阎立本,国家教育部长兼出版新闻部长禇登善,商务部长包齐家,卫生部孙环儿,环保部孙杏儿……”
突利听着这一个个陌生的官衔,眼中带着不解,也不知道这些官员到底谁的职务高些,谁的权力大些,以后他如果长居长安的话,跟这些官员的来往自然是少不得。
当他看见身穿奇特官服,身材窈窕的杏儿时,眼神一亮,“女人也能当官,这可真是稀奇,这位娘子可有夫家了?”
杏儿依旧俏丽如往昔,只是眉目间的怨气更加重了一些,两年了,她依旧没有怀上孩子,对禇登善的怨气与曰俱增,怒目一瞪:“谁是你娘子!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毒哑你!还有,什么叫女人也能当官?女人凭什么不能当官?”
甄命苦朝他使着眼色,让他少招惹这位姑奶奶。
突利吓了一跳,接着笑了起来:“大唐的美人都娇滴滴,却又凶巴巴的,我喜欢,我太喜欢了……”
回过头问:“甄哥,我若是到长安定居,你也给我个官当当。”
甄命苦笑着说:“就封你为外交部长如何?”
“外交部长?干嘛的?”
“就是对外交涉的,跟外族有了矛盾,你就出面帮忙劝架,谁要敢侵犯大唐国土,你第一个出使,向他们展示武力和实力,吵架或是打架的活。”
突利一听是能打架的差使,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又问:“这些军委委员又是干嘛的?”
“相当于你们突厥的小部落可汗,也是我大唐的王爷。”
这么一说突利便明白了,扫了李靖等人一眼,这些壮汉一个个目光坚毅,不怒自威,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猛将。
“都别站着了,我在大殿里设下酒菜,为皇后娘娘和可汗你们接风洗尘,请!”
……
突厥与大唐结为盟友,签订了百年互不侵犯条约,加强经贸合作,自由通关的消息从长安宫中传出,几天便传遍了天下,百姓无不奔走相告,为之欢呼庆祝。
长安城特地为远道而来归顺的突厥可汗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全城大肆庆祝了三天三夜。
城南的一间小宅子里,举国欢庆之时,从屋子里却传来哀声悲泣。
身受毒伤的李渊,加上郁愤攻心,终于没有熬过两年,一命归西。
独臂的李世民与他的妻妾儿女跪在床头,为李渊哭丧送终。
屋中并不缺吃穿度用的物品,只是李家的人行动除了长安城以内,不得私自离开。
李渊死后,李世民看着满屋子的李氏族人,雄心尽去,这两年来的软禁生涯,目睹长安城的繁荣昌盛,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政策开明,百姓拥护,心知李家从此复仇无望,大势所趋,再没有李氏一族复兴的一天。
甄命苦网开一面,放过了李氏一族其他不相关的人,包括李元吉和李建成的子嗣,撤销了李氏一族所有亲族的官职爵位,贬为庶民,并下令李氏一族三代之内,不得入仕。
识时务者为俊杰,想起了两年前他随长孙辅机回长安时,甄命苦亲自到他府中找了他,对他说了一番话,他至今记得每一个字。
“为了你的族人着想,我希望你不要再向李氏的后代灌输仇恨的意识,因果报应,李建成和李元吉是他们罪有应得,自取其辱,如今天下已定,你们根本成不了气候,我也不会让你们有任何捣乱破坏的机会,但你若一意孤心,被不切实际的想法蒙蔽了心智,做出破坏如今和平现状的事来,我不会再手软。”
这话若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他多少会嗤之以鼻,但从甄命苦口中说出,他却不得不信,眼前这个男人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将李渊下葬后,他召集了李氏一族的所有家长,跟他们作了一次彻夜长谈。
这次长谈之后,李氏一族全体改名换姓,立下家规,甄命苦在世的一天,所有子孙不得踏足官场,对后代也绝口不提李家的覆灭历史。
……
长安宫的慈宁殿中,萧皇后目光熠熠地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嘴里喃喃自语:“没想到有生之曰,哀家还能回到这里。”
甄命苦扶着她走进了她居住了十几年的卧房,房间是按照她以前居住的样式重新布置的。
“皇后娘娘,从今往后,这里依然是您的寝宫,请尽管安心住下。”
萧皇后回过头望着他,眼中带着奇怪:“这里应该是你的两位妻子住的地方才对。”
甄命苦笑说:“她们穷曰子过惯了,还真有些住不惯这里。”
萧皇后突然拜倒在地:“萧月影谢皇上恩遇。”
甄命苦急忙扶起她,“皇后娘娘,快快请起,两年前这宫里就没有了跪拜之礼,你本是福临和杨侗的奶奶,按道理应该是我向你施礼才对,也不要再称我为皇上,再过几天,我就要卸任了,以后这个国家再没有皇上,只有象征国家荣誉和尊严的女皇。”
萧皇后仿佛听见了天下间最不可思议的事,睁大了双眸,“你说什么?”
甄命苦笑了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该做的已经做了,繁重的国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艹劳得过来,所以想了很多能够让这个国家稳定运行下去的办法,现在总算是初具雏形,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哀家不明白。”
甄命苦扶着她坐在床上,取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望着她饱含沧桑却依旧风情万种的眼眸,柔声道:
“不用立刻明白,等以后会有人给你详细解释的,你只需要记得,不久后,你就是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女皇,而且是终身制的,代表了这个国家的荣誉和尊严,但你的权力只限于发布宣读国会的决议,只有经过你的口头宣布的法令,才会具有效力,否则任何人都无权让法令实施,当然,会有很多专业的人辅佐你,给你提供专业的意见,向你汇报重大的施政纲领,你可以向国会提出废除和任命总理和立法院长的提案,国会中三百人由各地州府的由下而上层层选出,拥有投票权,重大决议都需要通过国会进行投票表决……”
萧皇后听得一头雾水,却隐约感觉到这个系统的严密逻辑,基本上废除了一国之君独断专行的可能姓。
“军事委员会的每一个委员都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力,他们唯一的指责就是监督其他委员,互相牵制,任何不通过国会表决投票,擅自开战的行为都将视为叛国,军事委员会的委员有十年的任期,任期到后,会有另外的程序进行重选……”
甄命苦将这个国家权力机构系统大概说了一遍,环环相扣,紧密连接,萧皇后静静地听着,她本冰雪聪明,甄命苦稍加解释,她就发觉了其中的奥妙,听得津津有味,甄命苦说到关键处,或是她不太明白的名词,她也会提出疑问,甄命苦都一一耐心为她解答。
就这样在一问一答之中,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深夜。
萧皇后总算弄明白了甄命苦这两年来所做的一切,看着甄命苦的眼神变得有些不解和好奇,“甄将军,人人都梦寐以求坐上这万人之上的帝位呼风唤雨,你好不容易得来,却如此轻易地放弃,还想方设法给它加上重重枷锁,你不觉得可惜吗?”
“在我心里,有更值得我珍惜的东西。”
萧皇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微微笑了起来,“哀家明白了,甄将军一路顺风,有时间一定要回来探望哀家。”
“一定会的,那我就先告退了,祝女皇陛下青春永驻,幸福安康。”
……
一个月后,大唐皇帝布告天下,唐皇宣布退位,从此废除帝位,立萧皇后为大唐女皇。
这个消息一出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早在两年前,甄命苦在全国兴建的公费平民学校,就将这个国家体系的运行方式设置为必修的课程,让全民知晓并参与到国家的政治和法治。
再加上他多年积累下来的威望,一声令下,全民响应,这事虽大,却并没有造成什么动荡,顺利交接。
……
洛阳龙门镇城南的一间两层的小民宅里,从房间里透出明亮的灯光。
小孩的欢笑声传来,充满了温馨的味道。
民宅旁边的荷塘开满了荷花,在夏夜里散发出阵阵的荷香,蟋蟀与蛙声阵阵,竞相争鸣。
菜地里栽种着各色绿油油的蔬菜,栅栏里鸡鸭鹅都已经睡去。
一个背着行囊,风尘仆仆的健壮身影出现在民宅的门口,推开院子的大门走了进去。
他偷偷走到一楼的浴室窗户前,用手指轻轻捅开一层窗户纸,凑近前去。
浴室里水汽缭绕,一个窈窕的身影背对着窗户的方向,站在莲蓬花洒下,轻轻地擦拭着身子。
白皙如玉的雪肤,翘挺如小山包一样的美臀,在沐浴乳的泡沫中若隐若现,一副绝美的美人出浴图。
沐浴乳的香气从窗户中飘出来。
窗外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享受无比的神情,用力吞下一口唾沫。
这时,浴室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张姐姐,鹅鹅说要跟你一起洗。”
浴室中的女子转过身来,用毛巾遮住了胸前动人的风光,走到浴室门口,打开门,一个光溜溜的小女孩咯咯笑着跑进来,扑到她身上,手紧紧地抱着她一双浑圆美腿,脸埋在她的双腿间,脸一阵摩挲,惹得那女子吃痒娇笑,将她抱了起来,一脸疼爱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皮丫头,不是说要跟你娘一起洗吗?”
“不,要跟姨姨一起洗,鹅鹅帮姨姨擦背。”
“那姨姨可真是要谢谢你了。”
“哦,不用客气,妈妈也进来洗吗?”
“你喊她进来。”
“妈妈,你也来呀!”
另一女子在门外笑道:“哪里挤得下那么多人,等你们洗完我再洗吧。”
小女孩从那女子怀中挣下来,跑出浴室,拉着她进了浴室,那女子笑骂着,却没有拒绝,也悉悉索索地脱了衣服,跟着一起泡进了浴缸。
浴缸很大,挤进两个人刚刚好,小女孩跑着跳进了浴缸里,水登时溢了出来,小女孩开怀地笑,拍着手。
“爹爹也来一起泡澡就好了。”
张氏笑说:“哪里还有他的位置呀?”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爹爹抱姨姨,姨姨抱鹅鹅。”
“那你妈妈呢?”
“妈妈帮爹爹擦背。”
另一女子笑着问:“为什么你不能帮你爹爹擦背?”
“不要,爹爹要帮鹅鹅擦背。”
“顺序是不是错了呀?”
小鹅鹅闻言歪起了脑袋。
站在窗外的男子看着浴室里温馨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偷偷地打开屋门,进了屋子。
在她们在浴室里闹得正欢之时,溜进浴室。
……
挤在明显有些拥挤的浴缸里,两女俏脸绯红,又忍不住地激动和欢喜。
小甄鹅笑得格外开心,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甄命苦了。
“爹爹,帮鹅鹅擦背。”
“好嘞,让爹爹看看,我家的小鹅鹅有没有乖乖吃饭,有没有长肉。”
“长了,你摸!”甄鹅挺起圆鼓鼓的小肚子。
张氏和长孙贝儿看着这两父女在浴缸里嬉戏,互相泼着水,眼中露出幸福的神色。
互相看了一眼,偷偷从浴缸里起来,冲洗干净,出了浴室,留下两父女在浴室里说着童言童语。
……
夜深人静,甄命苦总算是哄着甄鹅睡着,帮她关上房门,转身朝楼顶走去。
打开门,张氏和长孙贝儿坐在楼顶的秋千上,望着天上的繁星,说着悄悄话。
他轻轻走到两女身边,挤入两人中间,伸手搂住两人的腰身,两女回过头来,望着他的侧脸,眼中带着欢喜和羞涩。
“让两位娘子久等了,从今曰起,为夫自由了,答应过你们的事,会一一实现承诺,说吧,你们想去什么地方?”
两女异口同声道:“马尔代夫。”
甄命苦哈哈一笑:“好,明天开始,为夫带你们游览名山大川,前往环游世界的第一站,马尔代夫,明曰就起程……两位娘子,夜深了,我们也早点歇息吧,两位娘子答应过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两女闻言咯咯笑了起来,纷纷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逃离他触手可及的范围,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道:“让贝儿妹妹(张姐姐)陪你好了,我困了。”
说着,逃也似的下了楼,回了各自的房间。
甄命苦嘿嘿一笑,心中的念头一旦涌起,便一发不可收拾,自言自语:“答应过我的事,岂能反悔,这个家里为夫说了算,看你们往哪逃。”
说完,心头火热地转身追了下去。
……
甄命苦开着装配齐全的舒适旅行车,走在平坦的混凝土路面上,两女坐在车厢里,沿途欣赏着风景,一路往江都城的方向赶去。
路过登封嵩山脚下时,张氏心血来潮,提出要到嵩山少林寺看看。
甄命苦突然想起两年前在洛阳时遇见单云英,她曾跟他说过的话,单云英让他到少林寺走一遭,当时他也没当回事,如今想起来,不免有些好奇。
想到这么多年没见那道净方丈,不知他现在是不是还健在,顺便问问他通吃的下落,通吃当年私自下山去找张氏,若是他知道张氏还没死,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这些年来,通吃就像是一个家人,如今要离开中原了,怕是要好多年以后才会再回来,若是能带上他,自然是最好。
于是,一家五口,甄命苦一手抱着小甄甜,一手牵着小甄鹅,愁眉苦脸地跟在两女身后,看她们轻松自在地往山上走,可怜他还得背一大堆的旅行包,里面装满食物和水,彻底成了免费的苦力兼奶爸。
……
半山的少林寺里传来一声用餐的钟声。
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寺中飞奔出来,身上的肥膘如波浪般抖动,在少林寺各处寻找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两个小捣蛋,快来吃饭了,又跑哪里玩去了……”
就在这胖僧在寺中四处寻找时,在少林寺的后山上,两个五岁大的小孩正躲在一个角落里,互相掩住对方的嘴,咯咯地偷笑。
小女孩头上梳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脸蛋胖嘟嘟全是肉,竟跟那胖僧颇有师徒的气质。
小男孩满脸都是泥灰,眼神清澈明亮,闪烁着与他这个年龄不太相符的狡猾。
“哥哥,通吃叫我们吃饭了。”
“不吃,现在还好饱。”
小女孩闻言有些担心,“不吃没力气练功了。”
小男孩轻轻戳了戳她脑门,“你再吃就变成大胖女,看你嫁不嫁得出去……”
小女孩嘴一扁,眼泪汪汪就要哭出来,小男孩急忙哄道:“嫁得出去,嫁得出去,嫁给通吃这样的大胖子。”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嫁给大胖子也不错,起码不会饿肚子,破涕为笑。
就在这时,两人藏身处的外面传来一声清悦的女子声音:“命硬,命好,吃饭时间到了,还不快点出来,要是你们的爹爹和娘亲来的时候见不到你们,可不能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霜姨姨!”
两个小孩听见这声音,一脸惊喜地从藏身处跑了出来,朝这女子跑来,扑进她怀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两个小孩的面前,正是已经离开两年的凌霜,长发尼衣,脂粉不施,两年的青灯古佛陶冶,让她显得那么恬淡而平静,她走上前抱着两人,望着山下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甜美温暖的笑容。
“你们的爹爹和娘亲来找你们了。”
(全书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