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昆缠着刘金山闹,李中易只是含笑倾听,却绝不表态。
士大夫阶层,其实是各种读书人的大杂烩,良莠不齐显是必然。
俗话说的好,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任何阶层都有利欲熏心之辈,怎么可能清一色的仁人志士呢?
历史上的士大夫阶层,既有以身殉国的文天祥、史可法,亦有卖国求荣的帝师洪承畴、明末大才子钱谦益,岂可一概而论?
李中易虽然以武力定江山,但他毕竟是现代人的灵魂,超越千年的卓越见识,其实早就指明了民族国家的发展方向。
即:无工不强,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无军不霸!
过分的钳制言论,让百官和庶民不敢说话,历史的看,并没有卵用。
玩弄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的文字狱,只会让有抱负的读书人失望,并且把草民们忽悠成愚昧无知的蠢货。
文字狱对于看破政权更替规律的野心家们,根本没有鸟用,只要来了时势,野心家们绝不可能放弃煽动愚民起来闹事的机遇。
历朝历代的野心家,往往利用草民的愚蠢,搞出谶纬或是邪教的那一套老把戏,借以推翻前朝。
也就是说,文字狱其实是把双面刃,既有利于统治者玩弄愚民,也等于是变相帮了野心家们的大忙。
开明**,培植中产,广开言路,工业萌芽,殖民海外,确保司法和监察独立于文官系统,并严格依法办事,这是李中易治国的基本原则和逻辑!
“大王,老臣以为,应该早日进京。大王您只有正式接掌了执政大权,才能名正言顺的号令天下。”一直没吱声的魏仁浦,要么不说话,一旦开了口,就是命中要害。
李中易点点头,魏仁浦毕竟在政事堂内厮混了很多年,哪怕一直没有太大的实权,见识却不低,他这话不愧是老成谋国的举重若轻!
孔昆一不留神咬破了舌头,赤红的鲜血顺着喉管,一路淌进了肚内。他一直自诩为诸葛亮转世,却不成想,他光顾着和刘金山纠缠了,却把出头露脸的大好机会,让给了魏仁浦。
魏仁浦的第一次公开亮相,几乎收获了满堂喝彩,瞬间在文臣官僚之中,大涨了一番人气。
有些没有硬靠山的中低级文臣,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就此靠向老魏相公呢?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李中易不管是治军,还是为政,他最大的特点是:特别讲规矩和条令!
条令就是条令,只要划下红线后,谁敢违反,谁必定会倒霉,李家军中尽人皆知。
违法,必须付出代价,而且对事不对人,这才是真正的维护社会底线!
“诸公!”李中易忽然站起身,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站了起来,“吾意已决,两日后挥师西进,回开封!”
“喏!”帐内的文臣和武将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大家都在心里暗自呐喊,可爱的开封,可爱的京师,俺们来也。
散会后,李中易刚走回后帐,还没端起茶盏,就见秋桐快步走到身前。
秋桐小声禀报说:“爷,李延清说是有急事求见。”
李中易的精神顿时一振,应该是赵老二那边有了确切的消息,自从赵匡胤兵败之后,一直杳无音信,让人非常惦记。
别人可能不清楚赵老二的厉害之处,李中易却是门儿清。开什么玩笑,没硬本事,敢那出陈桥兵变,玩出黄袍加身的戏码?
更何况,还有杯酒释兵权的大戏呢,这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事情?
李延清轻手轻脚的走到李中易的身侧,低声禀报说:“爷,开封那边来消息了,颇超勇那小子赶到开封的时候,赵匡胤已经控制了城防。颇超勇的兵力太少了,封锁出逃的通路有余,攻城不足。”
李中易眯起两眼,凝神想了想,不由哑然一笑,这才符合赵老二的一贯作风嘛!
既然开封城落入了赵老二之手,那就让到时候见真章吧!
如果说,李中易视为平生大敌的强悍对手,赵老二算一个,耶律休哥也算一个,仅此二人而已。
得知了赵老二的准确消息,李中易原本的惦记之心,反而瞬间落了地,他就担心赵老二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见踪影。
李延清走后不久,李中易正打算拥美歇个午觉,杜沁娘身旁的赵春却来了。
赵春蹲身裣衽,异常恭顺的说:“禀执政王,监国有要事相商,请大王示下。”
李中易轻轻的放下手里的茶盏,嘴角不由翘起老高,嘿嘿,既是赵春来禀,显然不可能的柴熙让找他,而应该是杜沁娘想他了。
这女人呐,只要是动了真感情,智商和情商必定是双双降成负数!
尼玛,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儿,又是什么地点?
眼前的当务之急,必须是进入开封城,正式就任执政王,然后传檄天下,看谁不服就去打谁。
“你去告诉监国,就说我军务政务繁忙,等空闲下来,再去寻他。”李中易的托词推诿,令赵春非常不满。
端谁的碗,服谁的管!
赵春是杜沁娘的心腹,她的心里自然向着杜沁娘,按照身份她本该退下,可是,赵春实在不甘心。
“执政王……”赵春没规没矩的行径,惹来了秋桐的严重不满,她当即挺身而出,厉声喝道,“这是何地,岂容你多嘴多舌?”
赵春挨了当头一棒,不敢继续争辩下去,只得行礼之后,异常郁闷的转身走了。
眼看就要执掌天下,李中易的案头摆满了待批阅的公文,他确实没时间去和杜沁娘儿女情长,缠绵于床榻之间。
一连两个时辰,李中易一直埋头于案几之间,连午膳都没时间吃。
好不容易批阅了大半公文,李中易放下手里的碳笔,目光盯在公文上,右手去抓茶盏,却不料,竟然摸到了一只滑腻异常的小手。
李中易抬眼一看,好家伙,杜沁娘居然伪装成了小宫女的模样,俏生生的立于他的身侧。
“你……”李中易刚想问杜沁娘是怎么进来的,猛然想起,他曾经赏了她一块如孤亲临的腰牌。
“狠心贼,有了新人,就忘了奴么?”杜沁娘其实来了有一阵子了,见李中易确实是伏案办公,原本十二分的委屈,立时消散大半,她随即爬上男人的双腿,腻声道,“冤家,奴想你了。”
李中易搂着眼波儿媚到极致,粉面含春的杜沁娘,心说,究竟是谁泡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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