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老的拜访让我们有些意外,毕竟从一开始,我们都没有表露出自己的身份来,而李洪军和小狗想必也都会给我们隐瞒身份的。
少林这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永祥禅师是见过我们的,而且这儿毕竟是人家少林的地盘,被认出来,也是正常。
人家是主人,我们是客人,现在别人过来拜访,我们自然不会避而不见,当下也是将人给引进了院子里来,来到了屋子的客厅处坐下。
信长老是一个十分有亲和力的人,见人笑三分,露出一口白牙,让人的心情莫名就变得好了起来。
他对我们也是十分客气,上来就是一顿吹捧,差点儿将我们几人,给吹成了江湖之中的中流砥柱,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这个世界离开了我们,仿佛就转不动了一般。
好在我们都是留着一些理智的,所以倒也不会被这般热情的态度给弄晕了去。
应酬这事儿,马一岙比较擅长,而一直作为武当继承人培养的李安安,自然也是很有经验的,所以这会儿就都由他们两人来应付,而我则置身事外,在旁边打量着。
其实说起来,这事儿也挺有趣。
作为话题人物,别人对于信长老的评价无数,但这些人打一万句嘴炮,却都没有见过他真人一面。
而从当下的接触上来看,我觉得这位信长老其实还是挺有魅力的。
他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并且还能够做到八面玲珑,没有架子,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如此闲聊一会儿,他还挺注意我的感受,询问我在这儿的感觉。
我耸了耸肩膀,说道:“还好,还好。”
信长老微微一笑,终于说道:“其实我这一次过来呢,除了久闻大名,过来拜拜真神之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来了,来了,戏肉终于来了。
我们等了好久,他终于进入到了正题里面来。
马一岙拱手,说道:“愿闻其详。”
随后信长老开始跟我们介绍起了李洪军先前提出来的35岁以下的青年擂台赛。
他告诉我们,这是给当下一潭死水的江湖,来一点儿风波,让年轻人能够通过这么一场比赛,得以出头,并且他想要将这场赛事给持续办下去,一年一届,或者几年一届。这样做的好处在哪里呢?那就是能够让年轻人出头,并且还能够做到修行交流、消弭争端等等的结果……
他是一个十分具有演讲才能和说服力的人,谈到自己的计划,他滔滔不绝,脸上仿佛都在发光一样。
很显然,对于这场赛事,他是在极力促成的。
马一岙听他说得如此激动,忍不住笑了,说道:“如果信长老是想要听闻我们的意见,那么我觉得这事儿挺不错的,而且我们也相信少林有这样的组织能力,一定能够办成功的。”
信长老听到,十分开心,随后说道:“赛事的组织方面,我们是有经验的,不过现在还是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解决不了,可能需要各位帮忙。”
马一岙和李安安拱手,说道:“请讲。”
信长老说道:“一般来讲,像这样的赛事,必须要有一些能够撑得住场子的选手,方才能够让人关注。三位在当下的江湖里,大名鼎鼎,特别是侯漠侯居士,在峨眉金顶一战之后,将妖王鲁有法击败,更是风头无两,如果几位能够前来参赛,我相信这一届的擂台赛,一定会名声大噪,声名远播的……”
呃?
听到这里,我们终于明白过来,大和尚绕了大半天的圈子,居然是想要请君入瓮,让我们身体力行,来给那擂台赛捧场。
只不过……
让我们三个去参加那样的赛事,是不是有点儿太欺负人了?
瞧见我们面露难色,十分犹豫的模样,信长老倒也是人老成精,开始跟我们说起了参加擂台赛的各种好处来。
他这人讲话,有的符合现实,有的却非常夸张,让人觉得难免有些浮夸,不太信任。
瞧见我们不为所动,那信长老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仔细考虑一下,如果有任何的想法,随时联络我。”
他知道继续聊下去,说不定会耗空我们的好感,所以即使打住,然后起身告辞。
我们将人送到了院门口,而永祥禅师整个过程都没有说什么话,一直到临别前,方才对我说道:“侯小友,我曾听闻那叵木落在了河南之地一个很著名的剑术大家手中,至于具体是谁,这个我还需要继续打听一下。”
我拱手,说道有劳禅师您了。
永祥禅师是那种拙于言语的人,不太擅长表达,也不爱开口,朝着我施了一佛礼之后,便离开了。
这两人离开之后,我们几人回到了院子里来,马一岙笑着说道:“这位方丈名气极大,久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李安安说道:“别的不说,少林今日能有这般的气势,说起来也是他经营有方。”
几人聊了一会儿信长老,不过对于他的邀请,都没有兴趣。
为什么这样呢?
想来想去,恐怕是因为我们这几人,对于一些不必要的虚名,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吧。
况且我们也不想出什么头,像我们这般的实力,还跑去参加那种为了年轻人举办的擂台赛,说好听了是积极向上,说不好听了,就是打压年轻人的反动权威。
虽然,我们也是年轻人。
如此聊了一会儿,大家都将这事儿抛在了脑后,而又聊起了关于叵木的事情来。
李安安对于我们的事情不太了解,问了几句,马一岙便将当日我们从峨眉金顶回来,抵达豫南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安安十分感慨,说就差一点儿,唉,与那叵木,就错肩而过了。
马一岙跟她解释了一下叵木的难得,此物只存在于上古之时,齐天木是凤凰最理想的栖息之地,一直到它完全绝迹之后,方才换成了梧桐。
这等宝树,存留至今的树芯,实在是太过于罕见了。
大家看着我,而我则是无奈地苦笑,说这事儿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都看缘分,如果我命中没有,那也是很正常的。
李安安眨了眨眼睛,说若是没有叵木,你还能活几年呢?
我挠了挠头,说这个可难说,或许三五年,或许一两年,说不准的,谁知道“基因崩溃”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
李安安很是遗憾,说你若是死了,那这灵明石猴的血脉,岂不是断绝了?
我笑了,说瞧你这话儿说得——虽说灵明石猴一代只出一人,但血脉却流传得很广,我这一脉断了,自有别的血脉流传,倒用不着我来担着这责任。
李安安说道:“话虽如此,但你是这一千多年以来,唯一一个能够突破四重劫的人,除了机缘之外,血脉想必也是很重要的啊。就这么断绝了,可惜!”
我说那能怎么办?你来说说。
李安安笑了,说道:“你猪脑子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还不趁着这两年赶紧找一个妹子,生他十个二十个的猴子,把你的优秀基因遗传下去啊?”
我撇嘴,说你当我是配种的种马啊?人又不是机器,得讲感情的呢。
李安安问我:“你和那位秦小姐,现在到底怎么样?我上次听人说,你们好像是分手了呢?”
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算是吧。
李安安瞪了我一眼,说什么叫做算是啊?分了就分了,没分就没分,你这个男人怎么黏黏糊糊的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与秦梨落之间的事情,一言难尽,复杂得很。
而且我跟马一岙聊起这事儿都尚且模模糊糊,面丢着另外一个女孩,更是不好说,所以只有摇头。
李安安瞧见我一言不发,忍不住说道:“哎,先前我都没好意思问,瞧你这黏黏糊糊的劲儿,你还是那天下闻名的齐天大圣么?不就是失恋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凭你的本事,这世界上不是有大把姑娘想着给你生猴子么?”
听到她的这宽慰,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你也是?”
李安安听到,啐了我一口:“想什么呢?”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居然红了起来,虽然极力掩饰,但我还是感觉得出来了,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的轻挑。
而接下来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尽管我们极力转换话题,那股尴尬劲儿,还是一直存在着。
好在没多久也到了吃饭的点儿,李安安去换人皮面具,没多时就变成了一个雀斑姑娘,随后三人一起去用餐。
晚餐没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些自助素食,倒也算得上是干净。
我们瞧见了几个熟人,不过因为敏感的身份,也就没有过去打招呼,而当我们吃完饭,回到小院子里来的时候,却发现永祥禅师正在门口等着我们。
我们赶忙上前问好,而永祥禅师则带来了一个关于信长老的提议。
他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三人愿意参加这一次的青年擂台,并且作为守擂方出现的话,信长老将会全力帮我争来那叵木。
我有些疑惑,说他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永祥禅师说道:“现在弄清楚了,那叵木,落到了中州大侠邹国栋手里,而邹大侠,与我们方丈是至交。”
邹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