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颖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我身边,手指按在我后腰上,窃走了哥们心里一切东西。只听她在心里跟我说:“时间紧迫,不要想那么多了。还是赶快动手,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俩人于是继续拿起铁铲,将四周泥土挖出,最后露出了整个棺身。只见它被一条铁链,纵横交错,牢牢绑住。这种捆绑手法我认识,叫做“地狱劫”的一种恶毒邪法。用这种手段,必将棺内尸身养炼成了凶猛已极的粽子,并且让白家后世永不得翻身!
这情形和爷爷的血泪坟,简直殊途同归,法子不同,结果都是一样的。看来爷爷的血泪坟,根源在于此。即便是迁坟了,我现在怀疑,他老人家的新坟,一定又遭到了祸害。除非解开这个死劫,爷爷的新坟才会堪保无忧,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过这种地狱劫,不可能是大爷爷的手笔,有哪个子孙会恨自己父亲恨成这样?并且这么做,是要祸及自身的。他在无冥火车上死无葬身之地,可以说正应验了这个诅咒。这绝对是仇人干的,搞不好就是那个田双!
他大爷的,兜一圈子,思路最终还是回到了这死老太婆身上。
蓝小颖这时又站在我身边,偷走了哥们心里的想法,急着说道:“既然知道了真相,还不快把铁链解开,破解了这个毒咒?”
我缓缓摇头说:“地狱劫你知道是什么邪法吗?既然称之为地狱,那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就像我们当时的鬼心,是解不开的。因为地狱劫把棺内尸身养成了猛尸,尸气与之早融为一体。想要解开铁链,必须先镇尸,可是在棺外用符,是根本没用的。然而铁链捆绑,又无法开棺……”
“打不开棺材,我们可以把棺材捣破!”蓝小颖打断我的话头说。
我苦笑道:“你用铲子试试就知道了。”
蓝小颖不服气地抬起铁铲,狠狠地向棺材板上铲了下。咚一声闷响,看似腐蚀严重的棺木,竟然坚逾金铁,只留下一道印痕,没有出现想象中铲出豁口的情形。
我跟她说:“在地狱劫邪术和尸气的浸染下,这口棺材坚实程度,不亚于一口铜棺。不论用火还是利器,或是重砸,都破坏不了的。只有先镇尸,断了尸气后,地狱劫才能有望解开,解开铁链,棺木也就打开了。不过,即便是有办法镇尸,解开铁链也要付出代价的,这是术人邪法中最恶毒之处。”
“要付出什么代价?”蓝小颖皱眉问。
“生命的代价!”我长叹一声,心里十分郁闷。“以地狱劫来命名,含义很清楚,谁动谁便会死。并且成功率极低,就算付出生命代价,也不一定能够解开。你不知道,施法时术人也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
“施法术人会有什么伤害?”蓝小颖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将泥土往坑里推回,同时说道:“地狱劫是双刃剑,伤人同时也必先伤自己。也就是所谓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邪术一般来说,不是不共戴天之仇,没人会用此手段去害人。需要用自己一双眼睛来做祭品,然后融合百颗厉鬼之心,这才能使地狱劫怨念之气沸腾到极点,形成天下不可破解的毒咒!”
蓝小颖惊愕不已地说:“天哪,施法的这个术人,真是太狠毒了。他报仇的同时,连自己都不放过!”
我嘿嘿苦笑道:“这还在其次,施术人做出地狱劫后,注定孤独一生,断子绝孙!”
蓝小颖更为惊骇:“那这人跟你们白家,到底有多大的仇怨?”
我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不过这人一定是个疯子。田双是最符合作案的对象,可单单因为争夺一个男人,不可能达到如此血海深仇的地步。并且以她目前还有眼睛的情况,这个邪术不是她做的,是找人代做的。而有此本事的人,既不会听命于她,也不会受制于她,所以最后我还是觉得,她最多参与了这件事,主谋或许并不是她。”
蓝小颖帮我一块往坟坑里回填泥土,听完后又问:“那我们还有必要再想办法,去破解这个真相吗?”
我瞅着她反问道:“如果换做是你们蓝家祖坟,你说有没必要?”
蓝小颖当即白我一眼:“没必要!”
“你说的轻巧,不揭开地狱劫,奶奶和我迟早会出事。”我又叹口气,现在才搞清楚,我这过阴胎的命格,原来是来自太爷爷祖坟。
“那我们就不能走了。这样吧,明天让陈希陪着奶奶他们,返回黄瑜市……”丫头说到这儿,又似乎觉得不妥,稍一思忖接着说,“这次真正让奶奶去三亚游玩一趟吧,等我们搞定这件事后,去和他们回合。”
“你是不是早想去三亚?”我笑问。
“当然了,我虽然去过很多地方,但从来还没去过海南。怎么,你难道不想去吗?”蓝小颖也笑了。
我顿时一脸严肃地说:“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只想跟在你和奶奶身边,只要你们安全,我就放心了。这是一种伟大的牺牲精神,不是每一个人能够做……”
话没说完,一把泥土撩到我脸上,只听蓝小颖没好气说:“你还打不打算让我明天早上吃下早饭?”
我撇撇嘴说:“好心没有好报,似乎我是上辈子欠你太多了,注定今生受你恶人欺负!”
说话之际,我们把坟头重新堆好,蓝小颖一边收拾铲子和塑料布,一边说:“小受同志,回去吧,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恶心各位阴灵了。”
“什么小受啊?你以为在搞基啊?”我很不忿地纠正这臭丫头。
蓝小颖忽然嘘了一声,脸色显得非常紧张,我心头一紧,知道有情况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山坡上,依稀望见一条黑影矗立在远处。
“不是死鬼,是个人!”蓝小颖盯着那条黑影,神色绷的很紧。
我同时把手电抬起,两道光柱集聚在那人身上,虽然还是看不清面目,但隐约能分辨出是个女人。对方迎着灯光下意识地抬手臂阻挡一下,然后掉头往山上去了。
“追!她有可能是田双!”我伸手扯掉塑料布,顾不上收起折叠铲,直接当拐杖在地上一撑,迅速蹿上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