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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老树湾

丫头只顾伤心流泪,压根没注意到,院子里还有我们仨的存在。小兵顿时跑过去,小声说:“小颖,我们来了。”

“啊,怎么……你们来了?”她抬头发现小兵和隨航,急忙擦拭眼泪。紧跟着看到我,显得更为惊讶,但立刻一张脸阴沉下来,眼泪又夺眶而出。

我才要说不要难过,有啥事我给你扛着,结果她趴在小兵肩膀上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来看我!”

我心里这个气啊,你这算是报复吗?就算报复,能不能找隨航这样还算顺眼的家伙?难道你借小兵的肩头,以后还有没胃口吃得下饭?

得到梦中女神如此青睐,小兵一下开心的手足无措,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啥了。那个喝斥蓝小颖的男人,冷哼一声,带着众人走出大门,很快院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了。

“那个……应该的,应该的,你吃过饭了吗?不对,你肯定吃过了。”小兵口不择言地胡言乱语着,我看蓝小颖如果再假以辞色的话,肯定会高兴的抽过去。

我强忍心头火气,问道:“出了什么事?”

蓝小颖从小兵肩上抬起头,看都不看我一眼,说:“你们还带了一个陌生人过来啊,他是谁?”

小兵和隨航一愣,回头看看我,再回过头来说:“他说他是你生意上的朋友,你们原来不认识啊?”

蓝小颖摇摇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我感到心疼。只听她说:“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不想见陌生人,你们让他走吧。”说完就要回屋。

我沉声说道:“够了,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等摆平了烦恼再胡闹也不迟。”

“我没烦恼,你们都走吧,我一个都不想见。”蓝小颖转身回屋,随即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我感觉到,丫头这次是真生气了,恰巧又赶上养母迁坟的事,遇到不小的困难,心里肯定相当痛苦。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再伤她了。不理我那是哥们咎由自取,尽管是个误会,责任也全在我。

小兵和隨航这时在门外,不住劝她,但丫头始终不肯开门。我心里叹口气,和他俩说:“她这会儿心里不好受,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静一静。”

我走出大门,发现那些人都上了汽车,相继驶出村外。此刻还有不少围观群众站在街边,我于是走过去,向一位大妈打听情况。

打听事儿也是门学问,年轻人懂得少并且不好沟通,而老年男人戒心重,不喜欢瞎咧咧。老太太就不同了,她有事憋在心里不说不快,你只要机会找的对,保证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就找冲着汽车撇嘴的,因为她肯定对那些人心存不满,是站在蓝小颖这边的。果然打开了老太太话匣子,跟我说那些人都是丁家长辈,其中一个是丁惠父亲。据说丁惠母亲得了重病,请风水先生看过坟地,指明祖坟出了问题,还有蓝小颖养母丁惠的坟,也是出事的一个原因。

所以这次把蓝小颖找回来,是商量迁祖坟同时,要给丁惠找个坟头亲,埋在一起。只是丁父提出了什么条件,昨晚上就商量了一夜,今天早上又谈了一个多小时,似乎还是没有谈成。

老太太越说越气愤,丁惠是个好姑娘,因为收养了蓝小颖,被赶回老家旧居过着清苦的日子。死后父母不理不问,现在出事了,为女儿找个坟头亲也就罢了,竟然还和蓝小颖提条件,真是没天理。

我问他们提什么条件,老太太不知道,他们闭门商量,外人都不得而知。我心里纳闷了,按理说这种事丁家自己做主办了就可以了,即便想弥补之前的过错,尊重蓝小颖的意见,那也不该再提啥条件啊。

刚好打听完事情经过,小兵和隨航走出了大门。俩人耷拉着脑袋,都懒得理我。不过仨人都是相同的心思,不想就这么走了。

“我说你到底是谁啊?到底认不认识小颖?她本来对我都投怀送抱了,结果被你这个煞星搅了好事,现在连我们都不理了。”小兵生了会闷气后,忍不住向我发难。

隨航捅捅他,不住使眼色,似乎还想着有求于我,让这小子说话有点分寸。

我笑了笑说:“实话实说吧,我是蓝小颖亲哥哥。她上大学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所以一直没回来过。这次回来说迁坟地的事,我们都不同意,所以闹僵了,她才不理我的。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不然你以后肯定没机会。”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他们俩立马就信了。小兵赔笑道:“呦,原来是大哥啊,您怎么不早说?昨晚上就不该让您住旅馆,直接住我家多好。”

我一沉脸,双手负在背后说:“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知道小颖养母坟地在哪儿吗?我想去看看。”丁惠的坟地是不是对丁母有冲克,我到跟前一看便知。

“知道,知道,当年我们哥俩在丧事上出过力的。”小兵当即头前带路,我们步行走向村外。

隨航边走边说:“小颖爷爷也够狠心的,女儿死后不让埋到祖坟上,现在迁坟依旧还不让,非要搞个坟头亲干什么?”

我说:“这是有讲究的,未嫁女儿死后,不能上祖坟。最好能结个坟头亲,不然确实会对亲人不利。只是结坟头亲……”说到这儿,忽然意识到和他们俩说这些,不是对牛弹琴吗?于是改换话题。

“小颖爷爷叫什么,是做生意的还是官场上人?”

隨航一愣:“小颖没跟你说过吗?”

丫头确实没跟你我说过,因为每次提起丁家,她都不开心,所以我也从来不问。我摇头说因为她养母与他们断绝了关系,小颖一直没提过他们。

隨航哦了一声说:“她爷爷叫丁继忠,是丁家武校校长。这家武校在当地很出名,每年都会招收到很多学员。这些年赚了不少钱,连带叔伯兄弟,各个沾光。要不这次来这么多人……坟地到了。”说着指向前方山脚下,我便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坟头。

只是这座坟头前,居然坐着一个男人,似乎流着眼泪,在风中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