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的儿媳,不就是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大嫂吗?她怎么会死在木楼院子里的?还好没人见我进木楼,不然这事又说不清楚了。在原地琢磨片刻后,假装也是看热闹,慢慢溜达过去。
在人群中看到了昨天聊天的俩老头,他们也看到我了,眼睛一阵放光,我都觉得心里发毛,在他们眼里我好像就是一包大中华!
可是现在口袋没装烟,但还是和他们用眼神勾搭一下,俩老头乖乖走出人群。我把他们俩拉到一边,笑着说道:“又见到两位大爷了……”说着假装去兜里掏烟,然后拿出手说:“把烟忘到车上了,待会儿司机把车开过来后,一人给你们送一盒。”
俩老头一听这话,乐的嘴巴都裂耳根上了。我趁热打铁,问木楼里发生了啥事儿。一个老头说,刚才老万找儿媳哪儿都找不到,最后跑到篱笆外往里瞅了一眼,发现儿媳死在了草丛里。老万差点没吓死,满大街去喊人。
我心说老万知道儿媳是个精神病,没事找她干啥?想到这儿,不由哑然失笑,我管人家老公公找儿媳干啥,这不是多管闲事么。我又问有谁见到老万家儿媳,啥时候进的篱笆院吗?
另外一个老头摇头:“没人见过,大家正在议论,可能天亮前就死在里面了。因为她身上衣服湿透,都猜到不是雨后进去的。”
这让我有点惊讶,难不成我出来时,她已经就在楼外了?正琢磨这事,只见有几个胆大的男子,越过篱笆墙,把死尸抬了出来。我于是跟着俩老头挤到跟前,踮起脚往里瞧看。这女人看样子早死透了,瞪着两只灰蒙蒙的眼珠,特别吓人。
身上也看不到血迹,不过胸口部位诡异的凹陷下去,因为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这个情况一目了然。于是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这一定是被什么重物给砸的,整个胸口被砸塌了。但我觉得不是砸的,从凹陷形状来看,倒觉得是什么东西碾压过去的。
陡然间心头一惊,凌薇不是说过,车子转弯时似乎轧到了什么东西?而当时刚好有个女人在车边,不会就是她吧?我仔细打量一下凹痕的宽度,几乎确定是花肆汽车那种宽厚的轮胎留下的车辙。
可是她被轧死后,谁帮忙抛尸鬼楼之外的?这人在帮我们,还是别有用意?
有个六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的老头蹲在地上放声大哭,有人小声说:“你看老万哭的多伤心,儿媳妇其实就是他的。”
有人劝老万先别顾着哭,还是报警吧,大家都觉得他儿媳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谋杀的。我听到这种议论声,再也站不住了,回头和那俩老头说,司机到现在还把车没开过来,我去看看啥情况,随即急匆匆地溜走。
刚好走到十字路口,看到花肆开车过来,我拉开车门上去说:“一刻不留,出村!”
“怎么了?”花肆和凌薇见我脸色不好,异口同声问。
“昨晚上可能真轧到人了,尸体被丢在了木楼院里。”我盯着这俩妞儿,心里一时感觉挺乱的。没想到这件案子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把我们深深陷进去,想拔腿都难。
花肆二话不说,调转车头,一口气把车开到公路上停下。回头焦急地问我:“我不是故意轧到她的,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报案,再隐瞒下去,罪可就重了!”
凌薇慌乱地瞅着我,我觉得又一次让这小丫头趟了浑水,心里挺不是滋味。我揉着太阳穴想了半天,决定不报案。我跟她们说,如果尸体在车祸现场没动,报案是没问题的。现在尸体被抛到木楼院内,而院内和隔壁都有我的脚印,那便有杀人抛尸嫌疑了。即便回头主动报案,但能否洗脱这个嫌疑很难说。
我是不怕住牢房,可花肆身为花氏集团董事长,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着股价的起伏。就算最终无罪释放,但花氏遭到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再说是不是被我们汽车轧死的,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并且有人帮忙抛尸,似乎是在为我们挖坑,等着我们跳下去。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先稳住,不能贸然报警。警察对于这个案子要查到我们头上,需要一点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和警察来个赛跑,看谁先查到真相。
花肆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自己公司还是挺在乎的,听完我的分析,点头说:“那就听你的,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已经中午了,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我耸耸肩。
“拜托,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有心情吃饭?”花肆瞪着我,好像看到了火星人一样诧异。
“事情再大,我们也得吃饭,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我记得前面不远处,路边有个饭馆,过去看看。”我笑着向西指指。
目前不能马上回东北村,否则会跟警察撞车,那不是自投罗网吗?等警察走后,我再带上两盒好烟,去找那俩老头打探下消息。
花肆撇撇嘴,很不情愿地把车开向西方。凌薇偷偷和我笑了下,我知道小丫头永远是站在我这边的。我于是又问她们俩,萧然家现在什么情况。花肆叹口气说,萧家乱成一锅粥,吴韵寒父母和亲属闹了两天了,把女儿失踪的责任全部扣在萧家头上,如果找不到女儿,决不放过他们。
我其实非常同情吴家人,千里迢迢把女儿送到此地出嫁,结果女儿和女婿突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这股怨气不撒在男方家头上才怪。不过反过来说,萧家也挺可怜,儿子不也失踪了么?
往西驶出几里,便看到路北有个“同心饭馆”,这名字取的很别致,也正因这样的饭馆名,才让我产生了印象。饭馆西侧有片树林,我叫花肆把车开进树林里,现在是非常时期,处处都要谨慎小心。
我们仨进了饭馆,这时虽然到了中午,但并没客人。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便于随时观察外面情况。有个女服务员走过来,还没开口,我和她不禁相对愣住,随即我俩都笑了。
“白宇,你怎么来了?”女服务员说着,又转头看看花肆和凌薇。
“我是有事路过,没想到你在这里打工。东阳呢?你们都很好吧?”我说着站起身,这女服务员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沙山镇打工的姚馨!
“很好,我们一切都很好。”姚馨高兴地说完这句,回头叫道,“东阳,快出来,白宇来了!”
“白宇来了?”姜东阳闻声从里屋跑出来,见到我后,一脸的激动,上前拉住我的手问,“兄弟,你这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