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不敢过于接近,远远的躲在一棵树后。就算老瘸子不干好事,最多祸害一下死尸,没必要管这闲事。不过我还是想到了顾九渊吸取死鬼无岈之气的事儿,老瘸子不会也玩这一手吧?
很快这个想法被推翻,因为老瘸子开始挖坟了。这座坟应该还是新坟,因为上面插着花圈和灵幡。我不由感到很纳闷,挖坟干啥,难道要偷个尸体回去养成僵尸?有这种可能,今天他弄的那个纸人不是被我烧掉了吗,是不是觉得纸人不好用,搞个棒槌比较牢靠?
不多时,坟头被挖开,老瘸子跳下坟坑,撬开了棺盖。这老孙子胆儿够大的,半夜三更,居然敢在坟地挖坟偷尸,说实话,我胆子不小了,叫我自己一个人来,心里也是挺发怵的。
他趴在坟坑里搞了半天也没上来,我开始有点起疑,是不是真的吸取无岈之气?我于是戴上墨镜,也没看到阴魂。尸体上是没有无岈之气的,必须从鬼魂身上摄取。我心说老孙子是不是有恋尸癖?
满腹疑惑之下,我忍不住从树后出来,一步步走进坟地,趴在一座坟头之后,探头往那坟坑里偷窥。只看了一眼,就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蹲在棺材里,骑在一具男尸身上,正在捏尸体的四肢。而这具男尸居然有了反应,噗地吐出了一口气。
我感到无比惊愕,因为这不是诈尸,新死的尸体是不会吐尸气的。再加上尸体睁开了眼睛,眼珠滚动着,完全是一副活人的姿态。我一时有点懵,猜不出这是啥情况。
“啊!这是哪里?”男尸突然从棺材里坐起,把老瘸子撞倒了。
我瞬间起了身鸡皮疙瘩,死尸不可能开口说话,难不成还魂复活了?可是在坟里不知埋了几天,这也能活过来,还让不让人死了?
老瘸子狼狈地一边往起爬一边说:“你死过一次不知道吗?现在我把你救活了,就在你的棺材里。”
“不可能,我现在活了?”男尸抬起双臂上下打量,又伸手在肩头掐了下,嘶的痛吟一声。“我好像真的活了,你……怎么救活我的?”
老瘸子坐在棺材帮上说:“你命不该绝,只不过中邪撞墙假死而已。魂魄还在身上没有离开,三天内如果没人救你,你就真的要去地府报道了。我救你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好好活着吧。”说完擦把头上汗水,爬出了坟坑。
“那个……田大爷,你怎么知道我还有救?”这男人跟着爬出棺材问。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能活着就好了。”老瘸子扛起铁锹,拿起手电一瘸一拐出了坟地。
这男人站在原地呆了半天,最后回头看看自己的坟坑和棺材,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随后出了坟地走回村里。
等他们走远后,我翻身坐下来,越想越觉得奇怪。老瘸子取血似乎是为了救人的,他有那么好心吗?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信。要不是他半夜挖坟开棺,这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男人,以后压根没机会再见到这个世界了。也不是没机会,做鬼还是可以的。
如果说他是好人吧,为啥会供奉十方邪恶神,还养鬼猴子?想半天也想不出答案,拿出手机一看,有十几条短信,全是花肆发来的,询问为啥还不回去,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没能及时回复她,不知道这俩妞儿现在急成什么样。
我一边走出坟地,一边回复她很快回去了。来到村口,发现电三轮还在墙角那儿放着,左右看看没人,打开锁骑上它上了公路。回到同心饭馆已经是十一点,花肆、凌薇、姜东阳和姚馨焦急的站在门口等候,看到我回来全都长出口气。
这会儿饭馆里也没了客人,姜东阳关门打烊,姚馨端上几个做好的菜。花肆和凌薇迫不及待问,在村里遇到什么情况,这么晚才回来?我起开一瓶啤酒,使个眼色,叫她们不要当着姚馨和姜东阳的面多问。
谁知姚馨说:“花肆下午说过你们碰到了麻烦,不用担心,我和东阳打死都不会说出去的。”
我喝进嘴里的这口啤酒差点没喷出去,花肆你这张嘴咋就那么不把门,我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现在知道的人越少就对我们越有利。好吧,反正都已经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瞒的,当下一五一十,把在村里的遭遇讲了一遍。
“啊……啊……啊……”
每逢我说到惊险之处,花肆就惊呼一声,非常的有节奏。等我说完后,花肆瞪大眼珠问:“你确定你没发烧?”
我一愣问:“什么意思?”
“死人都埋坟里了,又不像你冷冻在藏尸柜里,还怎么活过来?我们可都是有文化的,没那么容易骗。”
我眨巴着眼问她:“你听谁说埋坟里就不能复活的?下葬后三天之内,活过来的死人比比皆是。有很多迁坟的时候,里面尸骨是伸手在挠棺材的姿势,那说明是活过来后又活活闷死在了里面。”
“真的假的?”花肆打个冷颤,吐了吐舌头。
我说:“什么时候骗过你?民间诡异的事情多了,这种被人开棺救人的,算是比较正常的。只是老瘸子处处透着古怪,救人未必安了好心。东阳,明天早上你去村里打听一下情况,我白天不能再去了,要去也是晚上。”
“没问题,东北村有新认识的两个朋友,明儿早上我去找他们问问。”姜东阳说着打开几瓶啤酒蹲在桌上,然后又说,“今晚没事了吧,咱们好好喝点。”
“不能让他多喝,都几点了,我们还要赶回黄瑜市。”花肆急道。
我皱眉说:“不搞清楚这件事,是不能回去的。何况逮到老瘸子这条线索,说不定顺藤摸瓜能找到萧然和吴韵寒。今晚回去,明天再回来,来来去去太耽误时间。”我也不敢让她们俩回去,路途遥远,万一再出什么意外咋办。
“那我们住哪儿?”花肆问。
姚馨接口说:“后面有两个包间,如果不介意的话,给你们打地铺。”
我点头道:“就这么定了,有地铺睡总好过睡车上。”
“定你个头,地铺怎么睡啊?”花肆差点没哭了。